“還是不優秀？”
他問完，蘇茉卻根本說不出話，眼睛在同桌兩個身上轉來轉去，隻顧著捂嘴無聲尖叫瞭。
江知笑瞪著眼，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他太直白瞭，根本不在意時間場合，想說就說，想誇就誇，肆意張狂，又坦坦蕩蕩，毫不在意別人聽到怎麼想。
面對這麼誠摯的誇獎，她反而生不起氣瞭。
別說生氣瞭，連怎麼說話都忘瞭。
她看著他眼中的笑意，覺得自己心裡有根弦被重重撥瞭一下，然後啪，斷瞭。
餘音繞著心房久久不息。
具象一點的表達是——她的心跳亂瞭。
蘇茉終於找回瞭自己的嘴角，當即跟班長站在同一陣營，豎起大拇指誇，“當然瞭，我前桌漂亮又優秀！”
就連齊銘宇都跟著瞎點頭。
江知笑受不瞭瞭，耳朵尖飛速的變粉變紅，臉頰也即將浮上一層紅暈。
剛才上課被老師同學一起調侃都沒這麼不好意思。
打不過就加入，她幹脆點點頭，跟著說，“你們說的對，我也這麼覺得。”
說完，飛速轉過頭，握著筆裝作要開始學習的樣子。
全然不知通紅的耳朵已經在三人面前出賣瞭她。
沈斯禮仍然看著她，視線鎖在她白裡泛粉的後頸。
人在感到害羞的時候這個地方也會紅嗎，沒見過，好奇怪……
嘶，不對，好像見過。
但顯然跟眼下情況不一樣。
沈斯禮猝然收回視線，暗自罵瞭自己一頓，刪除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廢料。
正好周兆林來找他下節自習去打籃球，沈斯禮應瞭聲，拿著手機就迅速出去瞭。
他一走，江知笑也跟著松瞭口氣。
-
下樓途中，周兆林又去七班叫上瞭封楚航他們幾個。
沈斯禮在外面等，收獲瞭無數探究的目光。
跟他高一剛來七中報到時有的一拼。
旁邊有個女生抱著作業本經過，快經過他時最上面滑掉瞭幾本，正好掉在沈斯禮腳邊。
他隨手幫忙撿瞭一下，遞過去時才發現對方是薛靈悠。
薛靈悠也沒想到是沈斯禮，表情一瞬間復雜起來，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甘。
或許是沈斯禮幫忙撿東西的動作讓她覺得兩個人還有可能做朋友，她穩定心神，接過本子後說，“……謝謝。”
“道歉瞭麼？”
薛靈悠一愣，臉色發白，“……你非得讓我那麼難堪嗎？”
從天臺下來後她一直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是賭沈斯禮知道她的驕傲，對她還有點心軟。
事實似乎也確實如此，他和江知笑都沒有再找來過，風平浪靜的讓薛靈悠一直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瞭。
“去道歉，你躲不掉。”沈斯禮沒有廢話。
薛靈悠眼眶越來越紅，抱著作業本扭頭快步進班。
周兆林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問。
到瞭球場，沈斯禮讓他們先打，自己坐在觀眾席看手機。
周兆林看出他心情不佳，打瞭一會兒，叫替補上場把自己換瞭下來，坐在瞭沈斯禮旁邊。
他對沈斯禮和薛靈悠的事兒知道一點，畢竟當時沈斯禮就是在他旁邊被蘇茉的救命電話叫走的。
“還煩呢哥，你要是覺得氣不過，幹脆咱也叫幾個人問候一下孟坤。”
沈斯禮一開始沒說話，隻是視線看著空氣中的一個點，表情深沉。
周兆林抓瞭抓腦袋，摸不清他這是什麼態度。
這種牽扯到女生、還帶著點八卦興致的事兒，沈斯禮要是不主動說，問他也得不到什麼完整答復。
所以周兆林當時就直接問他老同桌去瞭。
江知笑一五一十的跟他說瞭。
聽完後，周兆林問她想怎麼報仇？
江知笑一開始沒吭聲，表情跟現在的沈哥一個樣，不像生氣也不像義憤，總之就是很高深莫測。
最後說，這算什麼仇啊，一場沒打起來的架而已，對方最後還白送我一個把柄，幼稚死瞭，現在就挺好，她不敢再招惹我，我省的搭理她。比把她逼急瞭逮著我一個人咬強。
當時周兆林就覺得他老同桌是個將來要做大事的人。
有容人之度。
旁邊的沈斯禮忽然嘆瞭口氣，勾著周兆林的肩過來，深沉的說，“問你個事……你被人說害羞的時候後脖子會紅嗎？”
周兆林猝然從事業檔來到情感檔，腦子還有點轉不過彎，懵逼的問，“啊？”
沈斯禮耐心的又問瞭一遍。
周兆林表情復雜，“不是吧……你剛才一直在想這個？”
沈斯禮給瞭他一個肘擊，“快說。”
周兆林捂著肚子一臉懵逼，“我後腦勺又沒長眼睛，我他媽怎麼會知道？”
“那你現在害羞一下，我研究研究。”
“你有病吧！”周兆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問題瞭，抱著脖子跳開，“這害羞是能自己隨便控制的嗎？你倒是先害羞一個啊？”
沈斯禮靜靜的看著他。
“也是，你這死不要臉的什麼時候害羞過。”周兆林說。
他仔細想瞭想，認真答題，“人害羞的時候脖子好像確實會紅。”
“見過？”沈斯禮來瞭興致，比劃著，“是不是那種粉粉的，跟臉紅不一樣，有點像水蜜桃。”
周兆林賤兮兮的點頭，“你是不是說上周七班人往群裡分享的資源，我看瞭確實……我靠！”
沈斯禮踹瞭他一腳，毫不留情的。
然後煩躁的往旁邊仰躺下來，手背抵著眼睛。
腦子裡全是那截細細的、泛粉的後頸。
怎麼也趕不走。
還隱隱有往某個危險方向聯想的趨勢。
“哎，你手機亮瞭，微信消息。”周兆林忽然說。
手機就放在他和周兆林中間的凳子上，沈斯禮懶得起來，直接使喚他，“看一眼，誰發的。”
周兆林知道他密碼，解開鎖後點開微信，在消息列表直接照著備註念，“AAA藍色會所……我他媽？？？”
沈斯禮皺瞭下眉，還是懶得起來，“什麼玩意你倒是念完。”
周兆林嘩一下站瞭起來，震驚和迷茫在他臉上不斷交匯，最終演變成瞭炸裂。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