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知道自己闖瞭個小小的禍,立馬低調的坐瞭下來。
不是,這人誰啊?
沈斯禮有點不爽,開始後悔沒去印個橫幅過來。
他站起來,從觀眾席的右側過道下去給他同桌送水。
江知笑正在終點線後面的服務處登記成績,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遞給她一包衛生紙還有一瓶能量飲料。
江知笑抬頭看瞭一眼,見是白栩,笑著接過來,道瞭聲謝。
白栩手裡拿著單反相機,來這邊拍攝運動會素材,沒想到正好看見她短跑奪冠。
她抽出一張紙擦瞭擦頭上和脖子的汗,馬尾甩來甩去。
“先別動,我把你後邊的號碼牌撕下來。”白栩說。
江知笑點點頭,果真不動瞭。
白栩看見她身後的數字,忽然笑出聲,“4948,剛才你朋友把話筒藍牙連到瞭那邊劇組的音響上,全場都聽見你得瞭第一名。”
“……”
現在逃離地球還來得及嗎?
江知笑木著臉,看著他手裡的號碼牌,覺得十分符合自己眼下的心情。
死就死吧。
腦殘林慕聲。
白栩把號碼牌折疊起來遞給旁邊的志願者,溫聲問,“飲料擰得開嗎,要不要幫忙?”
江知笑其實不渴,但不想拒絕別人好意。
她手心裡都是汗,試瞭下確實不太好擰,順從的把飲料遞給他。
白栩捏著瓶口輕輕一轉就開瞭,重新遞過去。
江知笑接飲料的手剛伸出去一半。
就在這時,能量飲料的旁邊又遞來一盒已經插上吸管的旺仔牛奶。
還是草莓味。
她的手停在半空,抬頭看瞭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沈斯禮。
他頭上扣著衛衣帽,頭發壓下來,額前的發梢微微擋住眼睛,眸中情緒借以隱藏。
自然的伸出手,好像沒看見旁邊的白栩和他手裡的飲料一樣。
這不是故意讓她難辦嗎。
江知笑瞥瞭沈斯禮一眼,幹脆伸出瞭兩隻手,打算公平公正的一手接一個。
又在這時——
“哈哈!行啊你江二!個子沒見長跑的倒更快瞭。”
林慕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忽然躥出來,長臂一展勾住她的脖子往下壓,右手拿著瓶開瞭口的飲料懟到她嘴邊,“爺給你帶瞭京城豆汁兒,快嘗嘗。”
江知笑聞見那味兒就要吐瞭,緊緊閉著嘴巴手抗拒的推來推去。
最後被看不下去的沈斯禮拽瞭出來。
“不是,你到底誰啊?”
沈斯禮把江知笑拉到身後,不爽值終於到瞭極點。
一邊的白栩重新擰上瞭飲料瓶蓋,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看戲。
“呦。”
林慕聲往下壓瞭壓墨鏡,露出一雙邪肆的漆黑眼眸,扭頭看向江知笑,低沉的嗓音耐人尋味,“你小對象?”
江知笑臉色一變,“不是!!我才不早戀!”
這下沈斯禮終於看清瞭黑衣人的臉。
這人雙眼皮很深,眉眼比常人深邃些,有點像混血兒。隻看上半張臉會覺得他很兇悍,但視線往下,他唇邊又一直帶著友好的笑。
氣場又狂又野,像西北公路上凜冽的風。
這人應該比他們年齡大上兩三歲,而且絕對不是學生。
再結合他們剛才的對話。
結論隻有一個——是娘傢人。
想通後的沈斯禮語氣倏然變瞭,禮貌又溫柔的說,“不是,我們是同桌。”
江知笑起瞭一身雞皮疙瘩,看向沈斯禮的目光都有些驚悚。
林慕聲哦一聲,嘴邊笑容擴大,看向另外一個,“那這個帥哥呢?”
白栩笑瞭下:“同學。”
林慕聲挨個跟他倆握瞭手,非常友好的表示,“兩位都別誤會,要是有什麼想法可以繼續有,她隻是我妹子。”
江知笑翻瞭個大白眼。
她丟臉丟夠瞭,推著林慕聲往前走,邊走邊回頭叮囑,“沈斯禮你少吹風,一會兒我去你比賽場找你。白會長我走瞭,下次見!”
白栩,“好。”
沈斯禮懶洋洋嗯一聲,長腿一邁,硬是追上去,往前遞牛奶。江知笑邊說邊伸手去接,“行吧其實我也不太渴……”
下一秒那牛奶越過瞭她,穩穩的塞進林慕聲手裡。
“不渴正好。”沈斯禮面不改色說,“我看你哥喊半天挺渴的。”
林慕聲笑的很燦爛,毫不猶豫的把吸管咬進嘴裡,三兩口把一瓶草莓味的旺仔牛奶喝完瞭。
江知笑:……md。
-
一直到房車裡,江知笑的表情都是臭的。
林慕聲搬瞭個凳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她邊上,“你小同桌微信推我一下?”
“哈。”江知笑扯著嘴角冷笑一聲,“今天送水要微信,明天私奔去結婚?”
呦——
小丫頭不對勁。
林慕聲抬眸,古怪的看瞭她一眼,目光犀利尖銳,“江二,你在吃誰的醋?”
他的目光好像有穿透性,江知笑被他盯瞭會兒,受不瞭瞭,切一聲,“我吃哪門子醋。”
林慕聲收回瞭目光,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給拉倒,那你回去記得給你同桌轉個幾塊錢截圖發我,我們演員私下是不能隨便收禮的,怕火瞭有黑料。”
“……”
神經病。
嫌棄歸嫌棄,乍一下看見許久不見的好朋友,江知笑還怪想他的,敲瞭敲桌子,問,“你在宜川呆幾天?”
如果呆的時間長,她可以帶他去嘗嘗這邊的臭豆腐味榴蓮汁。
“明天就跟劇組一塊兒走瞭,趕下個地方拍戲。”
江知笑瞬間失望,肩膀垮塌下來。
“別舍不得我瞭。”林慕聲去小廚房給她倒瞭杯橙汁,“過年請你和你哥出國旅遊。”
這人嘴裡就沒幾句真話。
江知笑才不信,“你哪來的錢,叔叔把你卡解凍瞭?”
“沒啊。”
林慕聲深情的看著她,“妹,你今年壓歲錢能有多少?”
“……”
江知笑扭頭就要逃跑,“不可能!”
林慕聲單手撐著桌子跳過去,先她一步關上瞭門,眼眸瞇瞭下,“真的不可能?”
江知笑點頭。
“好吧,我給你機會瞭。”他忽然又和顏悅色起來,打開門,“不強迫。出去下,我換個衣服。”
江知笑疑惑的下瞭房車。
等她走後,林慕聲鎖上門,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撥通瞭江知微的電話。
“幹什麼。”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像化不開的雪。
“剛跟笑笑碰面瞭。”
林慕聲幸災樂禍的笑瞭下,“微微,你要被偷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