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老師們和學生會內部都知道，李婧怡也是學生會的。”
“校園之星是按照德智體勞各方項綜合評判的，李婧怡雖然成績沒有做到最好，但她是班幹部，還加瞭學生會，這些都有加分。按理說今年確實該輪到她瞭，但偏偏班上轉來個人，學習成績和體育項目加分拉滿，直接超過瞭她。”
“是你你會怎麼想？”
白栩在薛靈悠“你在說什麼鬼話”的目光中淡定的說，“我隻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冷靜分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都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有的人在心裡發泄一下就好瞭，有的人卻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薛靈悠被他堵的無話可說，像是第一天認識白栩這個人似的，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一旁，江知笑上半身往後輕靠，跟沈斯禮咬耳朵，“你覺得是李婧怡嗎？”
沈斯禮搖瞭搖頭，“不知道。”
江知笑莫名其妙的看瞭他一眼，“她也算你隔著過道的同桌，你就不能像白會長這樣冷靜分析一下嗎？”
“不能。”
沈斯禮看她一眼，平靜的說，“他是局外人，我不是。”
江知笑愣住瞭。
沉默一會兒，薛靈悠有氣無力的說。
“難道你會懷疑你最好的朋友嗎？”
白栩微微一笑，“你可以想一想之前有沒有借她用過手機什麼的。”
很顯然借過。
何止借過，那幾乎是她倆的共同手機。
她的手機拍人最好看，而李婧怡很會拍照。所以一起出門的時候薛靈悠都是把手機給她一扔，讓她裝兜裡隨時給自己抓拍。
李婧怡是她最好的朋友，因為李婧怡從來不像她的其他朋友那樣去挑事然後找她“撐場子”。
如果是李婧怡發的，那隻有一個可能。
她是為瞭給她出氣。
薛靈悠堅定的想。
“那幹脆這樣吧，把李婧怡同學叫來問一下。”
主任征詢老劉的意見。
老劉看向江知笑。
江知笑正在出神，直到她的肩頭被人戳瞭一下才反應過來，茫然的對上老劉的視線，“嗯？”
“你覺得有可能是李婧怡嗎？”
老劉還是不太想隨隨便便懷疑人，更何況是自己班的學生。
在他眼中李婧怡一直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孩子。
雖然偶爾在學習上會鉆牛角尖，但老劉並不認同她人品上也會如此。
江知笑想瞭想，審慎開口，“您把我叫去辦公室透露成績的時候她確實表現出瞭在意。”
“但我不確定，有可能是我心理作用。”
沈斯禮說，“不能查監控嗎？發帖人不是還寫瞭匿名投訴信。”
主任輕咳一聲，“既然是匿名投訴箱，周圍怎麼可能設置監控，我們之前就查過瞭，沒什麼發現。”
事實上，學校裡有一半的監控都因為年久失修壞掉瞭，留著嚇唬學生而已。
“幹脆報警吧。”沈斯禮懶懨懨說，“一查就出來瞭，不用擔心懷疑錯人。”
涉及到自己班同學，老劉自然狠不下心來，對沈斯禮這臭崽子揮揮手，“去吧去吧，你去叫她過來。”
沈斯禮正要離開，江知笑忽然往他手背上拍瞭個東西。
他垂眸看瞭眼被握皺的便利貼，點瞭下頭。
沈斯禮走後，主任懷疑的目光在江知笑身上打量，“你倆……搞什麼呢？”
“我那張英語單詞背完瞭。”江知笑不慌不忙的解釋，“讓他回班時順便給我換一張。”
老劉抿著茶，遺憾的嘆瞭口氣，“哎，看看，我的年終獎金泡湯瞭嘍。”
說起來這個事主任也遺憾，“教育廳那邊不知道怎麼想的，哪怕下一年再改政策。”
“年年都有好孩子。”老劉說。
江知笑乖巧的聽他們說話，腦子卻在想，如果這次找對人的話，也不知道沈斯禮能不能順利把李婧怡帶過來。
很快，江知笑就發現自己多慮瞭。
沈斯禮邁步走進教務處，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她承認瞭。”
全屋子裡的人都一愣。
李婧怡跟在他身後走來，眼睛紅紅。
但表情有種破罐子破摔後的冷靜。
沈斯禮重新走到江知笑身後，遞給她一張新的小紙條。
“對不起，是我寫的信，也是我發的貼。”李婧怡低著頭說，“因為我剛好聽說瞭江知笑在之前學校的一些事情，就想發出來可能會影響評選結果。”
主任：“你都沒想過傳言是假的嗎？”
“我朋友說她們學校的人都知道。”
薛靈悠一臉難以置信，上前兩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婧怡一直表現的與世無爭，隻想好好學習。
發帖舉報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合理，發生在她身上就有點堪稱離奇瞭。
就在這時白栩問：“那你為什麼要仿造薛靈悠的ID？”
薛靈悠的腦袋在聽到她親口承認後終於清醒瞭幾分，猛然反應過來——她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也會不滿，也會嫉妒，也會——
“因為我討厭薛靈悠。”
李婧怡提高瞭幾分音量，委屈又痛快的喊，“就她是大小姐，其他人都是大小姐的傢奴，跟她出去，我就是大小姐的跟拍攝影師，既要抓拍她的精彩人生，還要我拎包拎所有東西！”
“去買飲料排隊，幾分鐘她說她累瞭要先坐下歇歇，等排到我瞭她再過來。在部門，復印、接水這些一點點力所能及的小事都非要使喚別人去幹。”
“怎麼會有人沒長手也沒長腿，就長瞭一張會使喚人的嘴！我們傢也算有點錢，到她面前才發現我什麼都不是。”
薛靈悠忍不住解釋，“……可是我拿著大包小包怎麼拍照片啊？讓你們給我復印接水是因為你們就在旁邊，比起我過去更方便啊！”
“可是那些本來就不是我們要幹的活兒！你是麻煩瞭所有人來方便你自己！”
“可那都是你們自願的啊？也沒人說不願意。”
“那是因為你的校董舅舅！”李婧怡翻瞭個白眼，“都聽到瞭吧，她甚至從來沒意識到她是錯的。”
“哦對，還有她喜歡……”
李婧怡正想揭露更多，目光看向沈斯禮，又看見江知笑，還是忍住瞭。
算瞭，她不想再招惹更多的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