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是專門給我帶的啊？”
江知笑訥訥的問。
他仍然懶洋洋沒個正形，點瞭點頭，承認瞭，“嗯。”
江知笑沒再說話，心頭一時情緒萬千，密密麻麻纏繞在一起，理不出個所以然。
就這樣走瞭一路，到校門口，路過的學生多多少少都知道論壇上的事情，探究的偷瞄他們。
江知笑完全沒註意到。
她剛完成瞭一輪深刻的自我反省，發現結論隻有一個。
——都怪沈斯禮。
“吃什麼？”
沈斯禮先帶她去飯店角落裡占瞭個位置。
江知笑瞥瞭一眼墻上的廣告，隨便選瞭一個“蟹黃拌面，沈斯禮我跟你講……”
“等會兒，點個餐。”
沈斯禮站起來，走到收銀臺前排隊。
中午人多，他前面還有五六個人在排。很快，身後也多瞭兩個人。
他站在中間，垂著眸看手機，眼皮薄，眼尾略挑，眉骨和鼻梁很高，好看的過分。
拌面小店老舊破敗，少年站在其中，身上是洗的發白的校服，卻格外突出。
江知笑忽然伸手去兜裡摸手機，快速的把這一幕抓拍下來。
拍完，她又好奇自己是什麼樣子，於是打開前置，對好角度，給自己也拍瞭一張。
剛按下快門，沈斯禮的消息就發瞭過來。
沈斯禮：【你在幹什麼？】
沈斯禮：【圖片】
圖片是沈斯禮剛才抓拍的她。
她坐在角落，和他穿著一樣的冬季校服，單手撐著臉頰，歪著頭看桌上的筷籠，笑的很傻。
筷籠後其實是她的手機，被擋住瞭。
他抓拍的剛好是她自拍的這一幕。
江知笑抬眸看過去一眼，在半空中和沈斯禮的目光交匯。
她又低下瞭頭，慢慢打字，【在看手機裡的帥哥。】
沈斯禮：【那你多看兩眼，畢竟你跟網紅的距離最近也就是他的照片此刻在你手機裡。】
江知笑沒解釋，慢悠悠的順著往下胡言亂語：【不一定哦，我有鈔能力，人傢直播間裡寫瞭，他當陪玩請榜一姐姐去馬爾代夫旅遊三天機酒全包。】
沈斯禮不回瞭。
江知笑耐心的等著，過瞭會兒，才看到他發來一張截圖，上面是跟江知微的空白聊天框。
沈斯禮：【[微笑]】
“……”
一個個！全都是！告狀精！
江知笑氣的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抬頭，發現點單隊伍已經排到他瞭。
“兩碗蟹黃拌面，一碗不要香菜一碗多放香菜，兩碗全部不要辣。”沈斯禮熟練的說。
沈斯禮點好餐，拿著號碼牌回來，在江知笑對面坐下，看她表情忿忿不平，漫不經心的笑，“逗你的，就是測試下你哥對你的殺傷力有多大。”
江知笑不想說話。
“你就算真去瞭我也不會告訴你哥。”
見江知笑看過來，他頓瞭下繼續慢悠悠的說，“因為你去不瞭，上飛機前就會被我抓回來。”
江知笑忍瞭忍，賤賤的說，“可是他真的很帥，花一點小錢，買三天賞心悅目的馬爾代夫陪玩，景美人更美。”
沈斯禮嘖一聲，“多帥，發來我看看。”
他給這不良引導的主播舉報瞭。
江知笑終於忍不住，噗的笑起來，蔥白的手指點瞭幾下屏幕，把照片發給他看。
沈斯禮看完照片後愣瞭愣。
隨後眉梢一揚。
“行吧。”他說，“我同意瞭，什麼時候去，我送你去機場。”
江知笑還真的想瞭想，“去的話得暑假瞭吧。”
“嗯，那就暑假再去。”
兩人的面正好端瞭上來，放在他們中間。每一碗都散發著騰騰熱氣。
江知笑仔細把面拌開，挑瞭一筷子塞進嘴裡，餘光看到沈斯禮把面拌開後就停下瞭動作，看著店外空氣中某一點出神。
“在看什麼？”
“沒什麼。”沈斯禮回過神，抬瞭抬下巴，“才發現葉子都黃瞭。”
“何止黃瞭，學校裡面的樹都禿瞭。”
江知笑把手放在碗兩邊暖著，也看著店外被風吹拂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又要降溫瞭。”
沈斯禮回頭，“你衣服夠穿嗎？用不用再買幾件。”
江知笑跟他對視，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話沒說完，“沈斯禮我跟你講，我覺得你在溫水煮青蛙。”
“哪隻青蛙？”
“我。”江知笑指瞭指自己。
沈斯禮別扭的撇開眼，“扯，我沒泡你。”
“……”
江知笑差點拍桌子，“你怎麼老往這方面想，戀愛腦真的得治知道嗎！”
“那你說，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對我的態度像溫水煮青蛙，就比如倒垃圾，給我拿鞋子襪子，給我從傢帶吃的，我已經快習慣成自然瞭，根本就沒發現一直在麻煩你，這樣不對。”
“怎麼不對？”
“你沒看到薛靈悠和李婧怡嗎？朋友之間不能這樣的。”
沈斯禮抬眸，目光沉沉，“自願的也不行？”
問到這裡，江知笑忽然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
她遲疑再遲疑，又想問瞭，“你是不是……”
沈斯禮安靜的看著她的眼睛。
他目光太平靜瞭，像是早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一直在等她說出口。
於是話到嘴邊，江知笑還是慫瞭。這句話當面是真的問不出來，倉皇低下頭，“你是不是不愛吃蟹黃啊，面都涼瞭。”
沈斯禮看著她又咽下一口面，才問，“那什麼關系之間能這樣？”
江知笑生怕他接下來會說什麼“這類比不成立”之類的話，妥協下來連連點頭，“朋友不可以，但好朋友可以，行嗎？”
“行吧。”
沈斯禮扯瞭下唇。
一頓面誰也沒吃出來味，但好在回班的時候沒有遲到，不至於在課堂上接受註目禮。
李婧怡應該還在教務處，位置上沒有人。
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快把兩人淹瞭，江知笑一坐下就自覺的轉向後面，接受來自後桌的盤問。
蘇茉對她自覺交代的態度表示非常滿意。
“我看見李婧怡發的朋友圈瞭，看著態度還算誠懇，怎麼樣？主任說怎麼處罰瞭沒？”
江知笑搖頭，“等老師們商議。”
“所以你在上個學校到底怎麼回事啊？”蘇茉更好奇這個，聲音壓很低的問，“上午還沒說完，你真把人打的賠瞭500萬啊？”
聞言，沈斯禮也皺著眉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