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讀。
苦的可不隻是讀書人,同樣還有讀書人的傢庭。
這個時代,若真想培育出一個讀書人。
至少有兩代人要遭殃。
傢中人丁不能勞作,妻兒父母便上陣。
妻兒手藝不行,種不瞭田地,從不瞭商。
父母體衰,無法長時間勞作,也容易生出一些事端。
一傢貧苦,也得擠出盤纏供讀書人進京趕考。
倘若成瞭。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若是不成.....
便又是一年的風風雨雨。
哪怕王磊擁有超人般的記憶,甚至能夠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
但若想在這個時代考取功名,也並非有手就行。
教材無非就是傳統的四書與經書。
熟讀甚至是墨背,也不過是一到兩年的時間。
真正難得,其實是融會貫通。
如何在這些固有的知識中,重新參悟出一些新的道理,新的知識。
以便能夠應對春試,秋試的題目。
這就十分考驗考生的悟性,而單非記性這麼簡單。
否則。
為何古代那麼多考生,那麼多學子,到最後登堂入室的卻不過寥寥幾人?
有些東西,看的是天數,講的是命理。
是你的,就該是你的。
誰也奪不走。
好在,王磊有後世經輔佐,有歷史可追溯,有前輩可考證。
這一點,就絕對是那些古代人所無法睥睨的。
同樣,也是王磊考取功名最自信的一點。
“小傢夥是準備考取功名?看不出你還有這等雄心壯志。”
“不知道對今年的春試,你有幾分把握?”
聞言,王磊以為是老婦對這春試有一定的熟知。
可誰想,她竟然連這村莊半輩子都沒出去過幾回。
王磊:.......您能知道春試還真是難為您老人傢瞭。
“六七分吧,還是很有信心拿下前三甲的。”王磊如實說道。
憑他的水平,確實足以。
但老婦卻不厚道的笑瞭:“小傢夥,人不大口氣倒是挺狂,隻希望到時候別哭著鼻子回來找老太婆我咯!咯咯咯~”
老婦笑著背著手,出門踏雪去瞭。
王磊隻是悻悻的搖瞭搖頭,沒有向其辯解什麼。
有些東西自己清楚便好。
倒是那老婦,走瞭不遠後,忽然回過頭頗有深意的看瞭王磊一眼。
那目光有些許期待,又有幾分狂熱。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陽春初雪。
當寒冬過後,最後的一場瑞雪下過後。
王磊便清楚,這一年的寒冬算是過去瞭。
而他也差不多該收拾收拾上路,前往那大儒的國都,參與那萬眾期待的春試。
隻是。
王磊擔心的事情出現瞭。
他和莉雅走瞭,老婦人怎麼辦?
可誰知,王磊隻是如是想到,門外就突然有一陣陣馬踏聲傳來。
竟然是一輛還算不錯的馬車,出現在傢門口?
莫不是,有什麼貴人登門?
這時,莉雅跟老婦外出散步去瞭。
隻剩王磊一人。
他便尋思出門一探究竟是何人來尋。
隻見那馬車之上,跳下來一位壯碩的青年。
正準備大包小包往屋裡送,卻看到王磊從其中走瞭出來。
當下臉色大變,慌忙向屋中探望。
不見婦人!
他怒斥一聲,當即抽出瞭手中寬半尺的長刀!
“混賬東西!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若不從實招來,我便要瞭你的狗命!”
不由分說,他便舉刀霍霍向王磊砍來!
哪裡像其所說的,給王磊解釋的機會。
不過,王磊是何許人?區區一個凡夫俗子,竟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過一招!
王磊便將其硬生生按在瞭地上,一招擒拿便讓他動彈不得。
對方吃痛大呼小叫。
“這是什麼功夫?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把老婦人怎麼瞭?”
似乎是這裡的動靜太大。
驚擾瞭不遠處散步的莉雅與老婦人。
她們很快趕瞭回來。
老婦見來人被王磊按在地上,當即色變。
“小傢夥,你揍他做甚!他可不是壞人!是來予我送盤纏的信使!”
嗯?
王磊一愣。
感情是自己人啊!
“婆婆,這不怪我!是他拿刀先砍我的!若不是我身手不錯,怕已經被他所傷瞭!”
聽王磊解釋,老婦也是眉眼一瞪。
白發豎指,揪著地上那廝的耳朵便是開始一頓說教。
“跟你說瞭多少次瞭,不要沖動!不要沖動!你這莽撞的脾氣早晚要瞭你的命!”
“你既然是跟著那兩個小傢夥身邊的人,不會沒他們說過這些吧?”
“誒呀!你.....你氣死我吧!你到底還想讓我老太婆說些什麼?”
那人聽老婦教訓也是慌瞭。
還真頗有碰到天煞狐星的既視感。
當即縮瞭縮腦袋悻悻而道:“不是啊,老父!我真不知道啊!我這....不也是擔心您出瞭什麼岔子嗎?”
“這麼多年您一直一個人居住,我......”
老婦不依不撓:“你也知道我這麼多年自己居住,難不成我就不能找個伴來陪自己嗎?”
“是是是,老父教育的是,隻是您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我這......”
“你的意思是還怪我瞭?你跟我講講,這大冬天我一個老婦人怎麼跑去那都城告訴你!不長記性的東西!!!”
老婦雖然年齡很大。
但打起人來是真的兇。
曾有一次王磊趁老婦不在傢欺負莉雅,被她給發現後,狠狠給揍瞭一頓!
好傢夥。
王磊這體質都能夠感覺到疼痛。
更何況是尋常人?
那馬車夫隻幾下就被敲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苦苦哀嚎。
王磊看瞭一眼縮瞭縮腦袋。
還是不要得罪老婦才好啊!
待到老婦打累瞭。
才氣喘籲籲的讓王磊搬來椅子坐瞭下來。
兩隻手拄著拐杖,閉目養神。
“那兩個小子還是沒準備回來嗎?”
“沒呢....老父,邊境緊張,將軍恐怕還得多些時日。”
老婦沉默瞭。
這不像尋常日子的她。
在以往,談起自己的兒子時,根本不會有任何明顯反應。
這段時間。
似乎是與王磊和莉雅相處慣瞭,也會隱隱約約中多出瞭那麼些相思之意。
待塵埃落地時,老婦嘆瞭口氣。
“這一次,帶我去都城吧。”
“什麼?!!”
車夫當即跳瞭起來不可思議瞪大眼睛:“老父,您真的想通瞭?要跟我去都城嗎?”
“嗯。”
老婦淡淡點瞭點頭:“不過得把這兩個小娃娃給捎上,沒有他們,就算去都城老婆子我也待不下去。”
“好!”
車夫當即連連點頭:“別說是捎兩個人瞭,您讓我把房子給您拆過去,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