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不後悔的選擇

的確，大災變前，在絕望和痛苦中消逝的是神明。而現在，站在分岔路前，選擇未來走向的卻是一路在愛意中成長起來的時雀。

從精神力再次沖破瞭上限開始，時雀就發現，自己的精神世界發生瞭改變。

原本荒蕪的精神世界裡，出現瞭許多陌生卻格外熟悉的景色。

高算入雲的高山，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

而時雀就盤膝坐在山頂上，歪著頭看山下的景色。

是桃源人。

雖然他一次都沒去過桃源，可時雀卻還是本能辨認出瞭那些村莊裡的人的身份。

他們真的很有趣。

熱情又有活力，善良還充滿瞭信仰。

時雀從存在意識開始，就一直在昆侖的山頂看著他們的生活。

隻是很遺憾的是，每一個桃源人都喊他神明，都說他是昆侖的珍寶，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在濤告之外和他說些什麼

所以.他能夠對路夜行的寂寞感同身受，也不是沒有關系的。

分明是一段並不算完全幸福的記憶但時雀卻意外能找到許多充滿瞭懷念的樂趣。

而緊接著，就是劇烈的憤怒、痛苦、還有絕望

時雀看著記憶裡的自己被桃源的叛徒聯合實驗室的人從昆侖帶走。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實驗室的人不斷地用普通人的性命來威脅他。

因為神明的身體不容褻瀆。他們想得到他的血，就隻能讓他心甘情願的主動從自己的身上抽出來

血液離開身體的時候，是溫熱的而時雀身上的溫度也在不斷的流逝著。

他很冷，縮在角落裡，但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溫暖

昆侖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尚且還有一絲溫暖，而這些人的罪惡卻罄竹難書，已經枉為人。

可惜神明誕生於規則，不能傷害人類。

所以無法反抗的神明最終在不斷地殘害和凌虐中隕落消逝。

可笑的是，死於絕望的神明，析出的神明遺產001的名字卻叫【絕境中盛開的花】。

因為他雖然恨透瞭這些傷害他的人類，卻也懷念著那些他曾經親眼看見過的，心靈美好且向陽的人類。

過往的記憶一一恢復，而那些曾經遭遇的痛苦和絕望也一並復蘇。

時雀安靜的看著白己的精神世界從荒蕪平靜，逐漸狂風暴雨。

而一個和他模樣相同的少年，就站在他的不遠處

少年的眼中充壓著隱忍的痛苦，而他露在外面的略膊上，沒有一寸好的皮膚。佈滿瞭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看向時雀，安靜的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報復？兩百年過去瞭，可他們卻從來沒有反省過。”

時雀反問：“那你呢？為什麼不報復？他們殺死瞭你，你卻將情感贈與夜行，給人類留下瞭最後一條存活的後路。”

那少年低下頭，想瞭很久，才說道：“神明，不能傷害人類。可你現在不在被那條規則限制瞭。”

時雀：“可我誕生於仇恨，天生缺失瞭情感，但卻也被人類用愛意養大，並且成為瞭人類。我有想保護的人，我對這個世界，也還有憧憬。”

少年搖搖頭，似乎不明白。

時雀走到他面前，牽起瞭他的手，“你是過去的我，不如看看現在的我的人生吧。”

少年猶豫瞭一瞬，卻已經被時雀強行拉著走進瞭時雀的精神世界裡，那座始終被保護得很好地圖書館中。

時雀二十四年來，所有的記憶都藏在這裡。

而他二十四年裡，接收到的所有愛意，也都在這裡。

少年被他引導著，仿佛感同身受

出生時候的博懂，被時隼養大的十八年的無憂無慮，時隼離開後，痛不欲生的六年，最終是進入分化圈後的恣意暢然。

時雀的人生很短，至少比起過去他長達百年的神明生涯要短暫得許多。甚至短得像是一場夢。

可這個夢卻格外溫暖

的確，也有絕望到恨不得死去的淒然，也有仿律無助的恐懼。而這些負面情緒也同樣來自於人類

但黑暗中，給與時雀希望的，也是人類。

在他然中擁抱他的，也是人類。

在他漫無目的的時候，引導他的保護他的，還是人類

少年看向時雀，他目光復雜，像是想勸說，又像是想反駁。可最後語言到瞭嘴邊，卻隻剩下瞭無盡的沉默

他想對時雀說，你堅持的未必是正確的。你看到的，那些滿懷信仰的，也又可能在未來成為背叛者

可時雀卻全然明白他的想法，帶著他走向瞭其中一個書架。

從記憶的書架上，時雀取下瞭一本裝載著時雀在念書時候，學到的關於大災變前後的歷史。

少年透過時雀的記憶，看到瞭L市那個埋葬著無數因為收容怪談，而棲性的無名的特案組警員。而每個大學歷史民俗系的展覽館裡，掛著的不知名的肖像，也都是在大災變中，為瞭保護普通人最終陣亡的分化者。

“大災變前，第一批覺醒的分化者，我現在的祖師爺和我說，當時群裡有將近五百多人。大災變開始的時候，每個人的頭像都亮著。那是華國曾經的天驕。”

“而當這些天驕落的時候，他們的頭像就會變成黑色。”

“按理說，能力最強的人，應該活到最後。但是那個群裡，最先落的，卻全部是當時被稱之為天才的那些人。

“神明遺產010【有錢就能轉動的幸運轉盤】，析出者是白景雍和他小隊的成員，使用效果，隻要給與足夠的金錢，就能獲得任何想要的物品。”

“神明遺產009【夕陽下的烏托邦】，析出者是牧傢的先祖，也是謊言之城。若有一天，世界崩塌，那謊言之城，就是保存人類文明的最後的伊甸園。

“神明遺產008【八姓傢奴，亦有初心】，析出者是觀傢的第一任掌艙手，如果人類大廈將傾，那觀傢這一任的掌可以為華國找到一條可能的後路。

“神明遺產007和神明遺產006目前還沒有被發現，但是神明遺產005卻是被純純利用瞭。析出者最早的願望，不過是為瞭讓生離之人，在死別之前還能再傳遞一次思念。

“神明遺產004，以暴制暴，也要換一個太平盛世。

“神明遺產003【三個願望】，希望所有流落海外的人，都能魂歸故裡。

“神明遺產002【一沖就走的衛生紙】，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普通人也能擁有和怪談全力一搏的機會。

看向少年，時雀輕聲問他，“他們都是人類，但也是為瞭人類的存亡，悄無聲息的留在瞭時間的洪流裡。”

可實際上，歷史民俗研究所，還有特案組，包括這個世界，還有許許多多的，甚至連名字都沒留下的人，和他們一樣，也因為保護人類而永遠失去生命。

總所的收藏室裡，還有那些連死亡都不能混滅信仰的人，還等待著重新和隊友一起，保護這個世界。”

“所以，現在的這個世界，是他們用自己的命和信仰換來的。更是許許多多的普通人，努力生活，創造維持下來的。”

“如果隻因為這些人而選擇放棄全人類，那不是報仇，也不是懲罰，而是在辜負這些人的努力。”

“他們的信仰，如同昆侖的雪，永遠純潔。

少年看向時雀：“那仇恨呢？

時雀微笑：“當然要血債血償。

“我們不再是神明，自然要一一討回。“時雀輕輕把少年抱在懷裡，“他心心念念策劃瞭這麼久，不就在等一個成神的機會嗎？

“偏不給他機會。

少年點點頭，最終消失在瞭時雀的懷裡。

而在少年消失的一刻，時雀原本漏亂的精神世界也終於平靜下來。

時雀再次降開眼，卻被拜金小醜撲在瞭懷裡。

“雀雀，歡迎回來。“路夜行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拜金小醜抬頭看他，像是在確認時雀是否安好。

時雀點點頭，手中《怪談八卦周刊》自然翻開，剛剛收容【白衣天使的頁面上，【白衣天使】的名字已經被劃掉，換成瞭【隱士】。

時雀看向拜金小醜，“拜拜，把【哆啦A夢的任意門】打開，到瞭該報仇的時候瞭。

拜金小醜眼神一亮，歡呼瞭一聲，“我要M國的那個S級析出的說異遺產。

時雀和路夜行相視一笑：“極地那個老王八的也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