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館裡人很多，四周都鬧哄哄的，但這個小角落卻安靜得有些過分。
岑月的荷包蛋吃到一半，但她沒有繼續吃的意思，隻無意識地用筷子一下一下戳著碗裡的雞蛋。
季白註意到瞭她的小動作。
女生的手機伸到桌子中央，岑月呼出口氣，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她抬眼看著那個女生，聲音很堅定。
“不好意思同學，我正在追他，雖然還沒追上，但我覺得我努努力應該，可能，或許有很大希望！”
其實岑月本想掏出自己的手機說是季白的，然後假裝加上這個女生的微信。
但她怕季白不喜歡。
女生愣瞭好幾秒，又看見季白眼睛裡隻有岑月，她幾乎是秒懂，這兩人擱這兒玩雙向暗戀呢。
她燦然一笑開口，“好誒，那我祝你成功，早日抱得美人歸。”
岑月沖她笑瞭笑，“謝謝你！我會加油的，你這麼漂亮，以後肯定可以很幸福的！”
女生嗚嗚嗚瞭幾聲，調換手機方向，“你好可愛！我可以加你微信麼？”
岑月點頭，兩人加上微信以後，又說瞭好一會兒話那個女生才走，甚至臨走前還給他倆付瞭面錢。
“沒事哈，姐有錢。”女生小聲說，“就當我隨個份子錢啦哈哈。”
岑月心跳加快，在女生揶揄的視線裡開口，“要是真能結婚你坐主桌！”
女生哈哈大笑幾聲，這才轉身出瞭店門。
季美人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女生轉而加上瞭岑月的微信，他大為震驚，女生之間的友誼比數學題還難懂。
岑月這才繼續拿起筷子吃面，荷包蛋似乎更加美味。
她還偷偷把給季白的備註改成瞭季美人。
她岑月一定要抱得美人歸！
吃完面兩人往商場裡走，岑月心情很好，指著天上的雲朵讓季白看，“像不像棉花糖？”
季白點頭，“像，你想吃麼？”
剛剛那碗面和煎蛋差點給岑月撐死，她搖頭，聽見季白又問，“岑月，你在追我嗎？”
岑月呼吸一滯，“季老師，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季白沉默幾秒算是默認，“岑月，你知道我.....”
話還沒說完，被岑月笑著打斷，她知道季白想說什麼。
“季白。”岑月認真叫他，“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他這個人，跟他的傢境、長相和性別都沒有關系。你很優秀，很獨立，很有自己的想法，你隻是一時受困於傢庭，但不會一直受限。”
頓瞭幾秒，岑月又笑著補充。
“你這麼棒，以後一定可以做閃閃發光的大人，掙很多很多錢！我特別特別特別相信你。”
她用瞭三個特別來表達對季白的信任。
這番話岑月在心裡想瞭好久，今天終於一口氣全都說出來瞭。
季白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身旁嘈雜的說話聲和車流聲自動被他屏蔽，全部都消散殆盡。
此刻，他眼裡，心裡都隻有這個戴著粉色圍巾的女生。
季白聽見瞭自己心跳的聲音。
“岑月。”季白叫她，“謝謝你。”
岑月笑得燦爛，眼角眉梢裡都是開心，“所以你不要在意這件事情，我知道高中生不能談戀愛，所以高考結束以後我就開始正式追你，可以嗎？”
這誰能拒絕！
良久以後，季白才點頭，“好。”
岑月喜滋滋地仰起頭，又開始跟季白分享今天早上打車來遇到的司機有多麼搞笑，季白認真地聽著，偶爾低頭回應兩句。
兩人的影子在梧桐大道下拉得好長好長。
*
周妄和岑漾一塊兒從二樓下去，周妄問，“他叫蛋仔？”
“對啊。”岑漾看出他眼裡的疑問，“就是你想的那個蛋仔。”
周妄彎瞭彎嘴角，出聲點評，“還挺可愛。”
岑漾冷哼一聲，“一會兒你就不這麼覺得瞭。”
果然，周妄幾分鐘後就感受到瞭這個年紀的小男孩的調皮和搞怪。
這個年齡的小男生，路邊的狗看瞭都得讓他滾。
但也有可能是一物降一物，蛋仔在周妄面前完全不敢造次，甚至很聽話。
周妄氣場強大，蛋仔有點害怕。
岑漾有些想笑，她拿瞭幾塊威化給蛋仔，“媽媽在傢嗎？”
蛋仔吃著威化搖頭。
臨近年關，蛋仔媽媽很忙，一年到頭隻有過春節才能回傢，忙著大掃除和置辦年貨。
“那是找姐姐玩嗎？”岑漾擦掉他嘴邊的威化，“慢點吃。”
蛋仔搖頭又點頭，“老師佈置瞭手工作業，媽媽沒空教我，我昨天聽見瞭車的聲音，就知道你回來瞭。”
岑漾直起身，“好啊，什麼手工作業？”
蛋仔眼睛亮晶晶的，“折紙。”
“好啦。”岑漾笑著說，“那你回傢裡拿卡紙，我們一起做。”
蛋仔興奮點頭，立馬沖回傢拿卡紙瞭。
“你餓嗎？”岑漾給周妄倒瞭杯水，見他搖頭，她說，“那要一起折紙玩嗎？還是你想上去寫試卷？”
周妄仰頭喝瞭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的時候岑漾也跟著做瞭吞咽的動作，靠啊，這喉結是真漂亮。
“可以。”周妄說。
岑漾無聲偏過瞭頭。
蛋仔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拿來瞭各種卡紙和折紙。
“有具體要求嗎蛋仔？”岑漾問，“規定要折什麼東西瞭嗎？”
蛋仔搖頭，“老師說什麼都可以，要是厲害的話，折坦克都可以。”
他小心翼翼瞥向周妄，“哥哥，你會折坦克嗎？”
不敢叫汪汪哥哥。
周妄遞瞭一個眼神過去，“會啊。”
岑漾有些驚訝，她問，“你很會折紙？”
周妄目光掃向她，“我很會騙人。”
“你看。”蛋仔正一臉崇拜看向周妄，“這不就信瞭麼？”
岑漾無聲罵瞭句有病，她拿起一張紙，想瞭一會兒說，“蛋仔，你自己先試試好不好？想折什麼都可以。”
她餘光裡瞥見周妄已經拿起瞭紙，又補充，“你也折折看。”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拿起紙開始嘗試。
半分鐘後，蛋仔哭喪著臉開口，“晚晚姐，我真的不會，你教教我。”
岑漾看瞭一眼蛋仔手裡跟坨垃圾一樣的廢紙，又轉向周妄手裡那坨看不出形狀的東西，有些無奈。
但周妄能屈能伸，半秒以後，他也學著蛋仔開口。
“你也教教我，晚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