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晴雪看到張玉珍對父親的惡言惡語,就猜到平時他們傢是怎麼對待自己父母的。
她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蘇秀雅攔著,恐怕早就想沖上去給那個刻薄惡毒的舅母幾巴掌瞭。
肖管傢抬起手腕看瞭一眼時間:“壽宴快開始瞭,蘇先生也帶夫人和維新去裡面入座吧。”
說完,他跟蘇明禮等人打瞭招呼之後,便轉身向別墅裡面走瞭過去。
今晚的宴會設立在主樓的宴會廳裡,此時嚴傢老爺子已經端坐在宴會廳內的主位上。
嚴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但精氣神十足,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當他的目光看到嚴晉松一傢的時候,表情有些不悅,但隨即就把頭轉向瞭另一邊,仿佛沒有看到他們一樣。
“爺爺。”
嚴總裁的兒子嚴宏宇帶著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走到瞭嚴老爺子的面前。
“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
嚴老爺子見到嚴宏宇,嚴肅的臉上才浮現出些許笑意。
“嚴爺爺,您好,我是帝都徐傢的徐妙音,這次代表徐傢來給您賀壽,希望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女孩話音落下時,周圍頓時出現瞭瞬間的寂靜。
帝都徐傢?
那可是在帝都都能排得上名號的傢族。
這種傢族的女兒竟然被嚴宏宇追到瞭?
“帝都徐傢?”
嚴老爺子不動聲色地打量瞭徐妙音兩眼,然後滿意地點瞭點頭:“有心瞭,讓宏宇帶你入座吧,有什麼需要盡管和他提。”
“謝謝嚴爺爺!”
徐妙音很是乖巧地點瞭點頭,然後主動挽住瞭嚴宏宇的手腕,跟他一起轉身入座。
嚴宏宇帶著徐妙音剛一坐下,蘇維新便湊瞭過來。
“表哥,你今天這身西裝真帥!”
蘇維新趁機坐在瞭嚴宏宇另一邊的位置上,有些羨慕地伸出手摸瞭摸嚴宏宇襯衫上的袖口:“這袖口上是真鉆吧?”
嚴宏宇心中對蘇維新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行為有些鄙視,但他依舊維持著彬彬有禮的形象,淡笑著跟蘇維新說道:
“是真鉆,不過純度不高,如果你喜歡,回去之後就送你吧。
蘇維新喜滋滋地道謝:“真的麼?謝謝表哥!”
張玉珍見自己兒子和嚴宏宇關系親近,心中很是得意。
現在嚴宏宇可是嚴傢年青一代之中唯一能夠擔任繼承人位置的人。
如果兒子能跟他搞好關系,那麼以後一定會前途無量的。
“維新,你沒事的時候一定要多跟表哥學習經商之道,將來也好替你爸爸分憂。”張玉珍不著痕跡地拍著嚴宏宇的馬屁。
“表哥是咱們傢青年一代中最優秀的,他是我的榜樣!”
蘇維新也趁機恭維道:“能跟表哥學到東西,是我的榮幸。”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瞭,畢竟嚴傢的晚輩之中,你表哥一騎絕塵,是那些旁系侄子怎麼努力都追趕不上的。”
張玉珍說著,眼神似有若無地看瞭嚴晉松那邊一眼。
“有些人,隻能生出賠錢貨,現在還妄想認個幹兒子來分傢產,真是晦氣。”
坐在嚴宏宇另一邊的徐妙音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瞭幾分。
張玉珍恍然想到之前聽說過徐妙音私生女的身份,自知失言,有些懊惱地解釋道:
“徐小姐,我說的是宏宇大伯傢的女兒,那丫頭平時不學無術,咋咋呼呼地跟個小太妹一樣,現在隻能去給別人當秘書。”
“她跟你這樣的千金小姐自然是沒法比的。”
徐妙音勉強笑瞭笑,表情還是很難看。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尷尬,張玉珍也跟著賠笑瞭兩聲,僵硬地轉移瞭話題。
“宏宇,聽說你跟徐小姐的事定下來瞭?”
“嗯。”嚴宏宇點瞭點頭:“其實我跟妙音早就認識瞭,不過真正在一起還是最近的事。”
“那徐小姐傢裡那邊是什麼意思?”張玉珍佯裝關切。
“感情的事,我父親比較尊重我的決定。”
徐妙音有些羞怯地回答道:“而且宏宇又是這麼優秀的人,傢裡一定會對他很滿意的。”
“那就好,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而且宏宇還是葉傢的繼承人,你們聯姻,那也是強強聯合。”
“舅媽,我大伯那邊是怎麼回事?”
嚴宏宇想到瞭自己聽到的流言,不動聲色地打聽道:“他最近認瞭個幹兒子?”
“可不是麼?”張玉珍聞言撇瞭撇嘴:“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窮小子,要我說姐姐一大把年紀瞭,生不出兒子就應該認命,都已經被嚴傢趕出去瞭,還想些旁門左道的方法謀傢產,也不怕外人笑話。”
張玉珍的話實在是太難聽,就連好脾氣的蘇秀雅也忍不住還口道。
“玉珍,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旁門左道?”
“我從來沒覺得生女兒就不好,都什麼年代瞭還重男輕女。”
“而且我們認小天做幹兒子,也是因為他跟我和晉松投緣,怎麼到你嘴裡就變得這麼齷齪?”
平時張玉珍陰陽怪氣,蘇秀雅看在自己弟弟的面子上都可以忍。
但現在對方當著眾人的面嘲諷她認小天做幹兒子是為瞭爭傢產,甚至還嘲諷小天,這都是她無法忍受的。
“大姐,你別生氣,玉珍她這人性格就這樣,口無遮攔的,其實沒什麼壞心思……”蘇明禮見蘇秀雅真的生氣瞭,連忙出面調停。
“明禮,這是口無遮攔就能解釋的麼?”
蘇秀雅失望透頂:“玉珍也是當媽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不清楚?”
嚴宏宇見蘇秀雅跟蘇明禮和張玉珍吵瞭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他依舊維持著溫潤如玉的貴公子人設,但卻饒有興致地希望這兩個人吵得再兇一點,最好把事情鬧大。
“你憑什麼指責我媽?”
沒等張玉珍還口,一旁的蘇維新便一臉不服氣地指著蘇秀雅嚷道:
“你們一傢子吸血鬼,在我傢蹭吃蹭喝,我爸還給你們發工資。”
“如果不是我們,你們一傢早就變成乞丐沿街乞討瞭,你們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還越發矜貴起來,說你們兩句怎麼瞭,我媽說的不是實話麼?”
“你女兒就是個賠錢貨,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靠陪大老板睡覺才混個秘書的職位,你們覺得她沒用,就從外面找個野小子做幹兒子,想要讓那個野小子去嚴傢分一杯羹,小算盤還真是打得啪啪響!
“夠瞭!”
蘇明禮忍不住呵斥道:“維新,你怎麼能這麼說你表姐?”
“嚴晴雪既然敢做那些齷齪事,難不成還怕人說麼!”蘇維新很不屑地冷哼瞭一聲。
“爸,我有哪裡說錯瞭麼?”
“她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是不是事實?”
“她給大老板當秘書是不是事實?”
“她一沒背景,二沒本事,人傢許氏集團的老板憑什麼用她?”
“她能有現在的工作,還不是靠爬床得來的?”
“現在她傍上瞭大款,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卻被自己的爹媽丟在咱們傢,讓咱們照顧,我說她幾句怎麼瞭?”
“自己有手有腳,連爸媽都養活不起,我都替她覺得丟人!”
“咱們傢白養瞭大姑一傢這麼久,結果養出瞭一群白眼狼,平時私下裡大姑對我媽呼來喝去就算瞭,現在當著外人的面還讓我媽下不來臺,簡直是無恥至極!”
蘇維新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嚴晉松一傢的鄙夷和嘲諷,對蘇明禮的阻攔置若罔聞,很顯然對他們的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瞭。
他們這邊的爭吵聲引起瞭周圍賓客們的註意。
大傢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著嚴晉松一傢,嘖嘖搖頭。
誰都沒想到,嚴晉松一傢竟然是這種人。
看來當初他們被趕出嚴傢,這不冤枉。
嚴晴雪咬緊瞭嘴唇,雙眸中噴出瞭怒火。
她不在乎自己被蘇維新惡意中傷,她隻是想保護母親,但是這對於現階段的她來說,卻那麼艱難。
蘇維新見蘇秀雅和嚴晴雪都不說話,更加得意地說道。
“反正我是做不到把自己父母丟給別人,自己還在外面逍遙快活。”
“兒子,如果是我跟你爸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呢?”張玉珍唯恐天下不亂地問道。
“我當然會努力攢錢,然後再市區租一間房子把你們接過去,不過房子大小那都是我們一傢安身的地方,怎麼恬不知恥地做吸血蟲,吸親戚的血呢?”蘇維新大言不慚道。
此刻,他已經徹底忘瞭他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嚴晉松當初送給他們一傢的。
“要是每個孩子都像你這樣就好瞭。”
張玉珍很滿意蘇維新的答案:“隻可惜有些人不會管教孩子,生瞭個賠錢貨不說,還是個好吃懶做隻會依附男人的蠢貨。”
蘇秀雅見張玉珍又在暗諷嚴晴雪,氣得漲紅瞭臉。
她很想大聲反駁,告訴眾人嚴晴雪很努力,她現在的工作也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得來的!
嚴晴雪根本就不是好吃懶做的人,相反還被她和嚴晉松連累,才找不到工作。
如果不是嚴總裁在背後放出風聲,嚴晴雪這個名牌大學的優秀畢業生,也不至於幾年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隻能四處打零工。
“姐姐,我和明禮對你們一傢已經仁至義盡瞭。你和姐夫住在我們傢這麼久,我們說什麼瞭?”
張玉珍繼續抱怨著:“現在經濟勢頭不好,我們傢明禮要養傢已經很辛苦瞭,還要讓他承擔額外的負擔,我不心疼你親弟弟,我還心疼我老公呢!”
“難道嚴晉松公司破產之後,就一直賴在老婆娘傢的弟弟傢裡?”
“這也太無恥瞭?”
聽明白事情原委的賓客們紛紛感嘆。
“這簡直就是吸血鬼啊……”
“在別人傢住瞭這麼多年,還能理直氣壯,臉皮真厚,換做我,肯定做不出來這種事。”
“你看蘇秀雅那副裝可憐賣慘的惡心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弟弟一傢對不起她呢!”
“嚴晉松吃裡扒外泄露公司機密,蘇秀雅就帶著老公和女兒在弟弟傢蹭吃蹭喝,嚴晴雪自甘墮落被大老板包養,這一傢真是惡心透瞭!”
嚴宏宇聽到瞭周圍賓客們小聲交談,心中很是暢快,可是表面上他卻是露出瞭一副愧疚的樣子,和旁邊咄咄逼人的張玉珍以及十分為難的蘇明禮說道。
“小舅,舅媽,我大伯和大伯母在你們傢住瞭那麼久,確實不妥,我替他們像你們賠罪,希望你們看在大傢都是一傢人的面子上,多擔待一點。
畢竟今天是我爺爺的壽宴,真要是吵起來,他老人傢會不開心的。”
嚴宏宇開口之後,張玉珍收斂瞭一些,不過還是沒有停止抱怨。
“宏宇,我們也不是故意想讓大傢不開心的,隻不過這段時間我和你舅舅過得苦啊。”
“你說說,雖然大傢都是親戚遇到困難我們肯定是能幫就幫的,但做人也不能毫無底線心安理得地當吸血鬼吧,總住在別人傢算怎麼回事?”
“明明有手有腳的,卻要住在別人傢讓別人養著,一住就是好幾年,我傢也不是搞慈善的啊……”
嚴宏宇的眼神不動聲色地掃瞭一眼嚴晉松等人,正要開口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隻見一個手持別墅鑰匙的白衣青年閑庭信步地從外面走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