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姒叫上瞭瀟暮雲一起前去祭拜顧小姐。
她今日穿瞭一身牙白的衣裳,襯的整個人更顯素凈。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整片林子裡孤零零的兩座墳,一座看起來有些年頭瞭,另一座是新墳,墳前擺著新鮮的水果。
錦姒和瀟暮雲立於墳前,雙手合十拜瞭拜。
阿喜正好此時回來瞭,手裡拿著一束花。
見到三人很是詫異,隨即扯瞭抹笑意,“謝謝你們來看小姐。”
她鼻子一酸,眼眶就紅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姐落葬之後,來祭拜的竟然是毫不相關的人。
錦姒走到阿喜跟前,“你打算在這裡陪她多久?”
她看得出阿喜是個重情義的女子,所以有心替她安排一下。
誰知阿喜笑著走到墳前,將花擺放好,還用袖子擦瞭擦墓碑。
“小姐不能沒有我的,她從小身體就不好,我得留下來照顧她。”
錦姒看著她,她說這些的時候,就好像顧心平從來沒有死,還在一樣。
阿喜笑著笑著眼眶就紅瞭。
“小時候,府上的人都不待見我們,我去大廚房幫小姐端東西,都會被人欺負,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無能,可是,小姐非但從來沒有嫌棄我,還在我每次被欺負的時候,拖著病體,去教訓她們。”
“姑娘,你知道嗎?我傢小姐她很好的,她真的很好!所以,我也離不開她。”
錦姒和瀟暮雲被阿喜的話觸動瞭,眼底濕濕的。
倩兒直接抹起瞭眼淚。
錦姒過去拉著阿喜的手,“好,那你有需要,可以去事務所找我。”
阿喜擦瞭擦眼淚,笑著看向錦姒,“對不起,我失態瞭,小姐說,不管何時何地,都要註意儀態,別讓人笑話。”
錦姒和瀟暮雲對視瞭一眼,走向馬車,短短幾步的距離,回頭瞭好幾次。
上瞭馬車之後,錦姒嘆瞭一口氣,“她這樣,我還挺擔心的。”
瀟暮雲撩起簾子看過去,阿喜正對著墓碑說什麼,說著笑著。
“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瞭!現在終於沒有人欺辱,和打擾她們姐妹倆瞭。”
錦姒點瞭點頭,“也是。”
途徑萬坡村,倩兒撩起簾子探進身子。
“小姐,要去看看霖娘嗎?我剛剛特意擅自做主買瞭兩份東西。”
錦姒被倩兒的細心感動到瞭,笑著點瞭點頭。
霖娘的後事是夢之安排的,到瞭村裡的時候,正好看到夢之,她一襲月白色的長裙,襯的她的氣質越發的清冷。
夢之看到臉上,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微微頷首,“你們來看霖娘嗎?”
錦姒和瀟暮雲點瞭點頭。
“我帶你們去吧。”夢之走在前頭,三人跟在夢之身後。
她手裡挎著個小籃子。
到瞭墳地的時候,錦姒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瞭,這位叫夢之的姑娘,對於霖娘的姐妹情誼。
墳地旁是一片圍起來的地,地的另一側是一條小溪,水流沖刷著河內的小石子,往下遊流去,不遠處是一個竹屋,門前的桌椅凳子,都是竹子做成的。
“霖娘喜歡竹,我就建瞭這竹屋給她。”
錦姒看過去,她的眼眶也紅紅的,這幾日看著清瘦瞭不少,好友離世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瀟暮雲走上前來,“聽說竹子招yi
,你不害怕嗎?”
夢之苦笑。
“招yi
,呵呵,如果能的話,我就在這片地裡種滿竹子。”她抿瞭抿唇,眼淚在眼裡打轉,“我隻希望,她不要讓我等太久。”
她眉頭一皺,眼淚憋瞭回去。
夢之看向墓碑,眉目溫柔,“對瞭,胡生自首前,來過我傢,將霖娘的傢傳之物送回來瞭。”
說起胡生時,她臉色變瞭變,但很快恢復瞭正常。
錦姒看向瀟暮雲,“你可是個偵探,還信這個。”
瀟暮雲吐瞭吐舌。
“夢之姑娘,我們該走瞭。”錦姒拉過調皮的瀟暮雲。
夢之點瞭點頭。
上瞭馬車,錦姒想瞭想第一次見到夢之時候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惋惜。
“倩兒,去大理寺。”錦姒和瀟暮雲坐在一起。
相互倚靠著身子。
到瞭大理寺門口,竟然遇上瞭蕭雲樓。
“王爺怎麼在這兒啊?”瀟暮雲拉著錦姒迎上去。
錦姒抽出手來,定定的站在原地。
蕭雲樓繞過瀟暮雲走過來,“過來看看對於胡生的判定。”
錦姒果然抬起瞭眉眼看他,“如何判的?”
蕭雲樓笑瞭笑,他就知道,她定然會對此事感興趣。
繼續說著,“投毒殺人,並非需要處以極刑。”錦姒的眸子肉眼可見的暗瞭下去。
蕭雲樓心中竊喜,“不過,顧傢小姐的死也並非跟他毫無牽連,所以,數罪並罰,除以極刑,十日後問斬。”
錦姒的臉上這才有瞭笑意。
“我想進去看看他。”錦姒抬眼看向蕭雲樓,蕭雲樓也正在看她。
“嗯,進去吧。”
蕭雲樓跟著一起走瞭進去。
陰暗潮濕的地牢,到處可聞喊冤的人,看見有衣著華麗的人進來,就將手從牢門的縫裡伸出來,大聲高喊著,“大人,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求求您救救我吧!”
幾人在胡生牢門前站定,胡生被單獨關在一個牢房裡,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血跡,身上到處都是鞭矢的痕跡,幹涸的血液黏連在衣服上。
看起來進來這兩日,沒少受罪。
胡生原本環抱著腿,蜷縮在角落裡,看到人過來,忙爬著來到門口。
看到是蕭雲樓和錦姒,垂著腦袋,癱坐在地上。
“你們怎麼來瞭?”
錦姒神情淡漠的看著他,眸中沒有任何溫度。
蕭雲樓走瞭過來,手裡拿著胡生的認罪書。
她接過來看著,上面一條條細數著胡生的罪行。
“你是如何殺害霖娘的?”錦姒冷著臉看著地上的胡生,如同螻蟻。
胡生已經招供瞭一遍,也不在乎多說一遍,於是淡淡的說著,“那日你們走後,我去瞭她傢,我本來是想好好跟她談的,所以帶瞭酒菜,可是她死活不肯,還說什麼沒可能好好的瞭,說著就把我往外推。”說到這裡,胡生皺瞭皺眉,眸中似有痛苦。
“可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有想過以後好好地,因為我知道平兒活不久,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