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極度焦急的,金剛炮這個半吊子天一亮就施不得凌空術瞭,萬一從大鵬背上跌落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無奈之下快速的尋至老獐子的居所,老獐子見我突然到訪大喜過望,可惜我來不及跟它敘舊,匆忙的將步槍刀劍以及背包之類的繁重物件托付老獐子代為照管,隻持著白玉拂塵凌空而起,找到金剛炮的氣息便拼命的前往追趕。
金剛炮的氣息已經縮回瞭紅色,正在東南方向快速移動。根據氣息的搖擺不定來看他肯定還在鳥背上。
金剛炮是個粗人,跟我在一起就是個被欺負的材料,不過笑歸笑鬧歸鬧,兩人之間的過命交情可不是假的,危急關頭我的焦急已無法言喻,風行凌空術也自然逼到瞭極至。
事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金翅大鵬的飛行路線並不是直的,而是雜亂無章的轉起瞭圈子,因此半個小時之後我就追到瞭金翅大鵬的下方。
“跳下來,我接著你。”我氣喘籲籲的抬頭高喊。
也不知道金剛炮是沒聽到我的喊聲還是聽到瞭置之不理,此刻正以雙腿夾住鵬頸,大呼小叫的撕扯著金翅大鵬脖頸和後背處的羽毛,碩大的鵬羽如雪花般自上空飄落。
“快下來。”我凝起靈氣再次沖金剛炮喊道。金翅大鵬被金剛炮薅扯掉羽毛自然大為吃痛,唳叫著翻滾著試圖將金剛炮甩落下來,金剛炮戰戰兢兢的隨著它上下顛簸,情勢很是危急。
“刀給我,翅膀上的毛拔不動。”金剛炮低頭大喊。
“接著。”我使用凌空術沖天而起,順勢將手中的白玉拂塵沖他擲瞭過去。
“我不要這個。”金剛炮瞅準時機探身抓過瞭我扔上去的物件,一看是柄拂塵不禁大失所望。
“湊合著用吧。”我仰頭大喊。為瞭輕裝減負我並沒有帶上刀劍兵器。
“你給我下去,快給我下去......”金剛炮見我沒有其他的兵器,無奈的揮舞著拂塵抽打起瞭金翅大鵬的頭頸。
白玉拂塵的拂塵絲為烏金鵲尾,雖不及昆侖靈鶴羽鋒利卻也不是俗物,金翅大鵬悲鳴一聲,急劇的扇動著雙翼載著金剛炮折返回飛。
“我沒事兒,你先回去。”金剛炮如老頭騎驢般的揮舞拂塵抽打著金翅大鵬絕塵而去。
見到金剛炮這副神情,我已經確定他不會被金翅大鵬給甩下來,因為他雙腿所夾的部位正是鵬喙啄咬不到的頸部死角。
不放心的跟著他們又掠行瞭一段時間,直到確認金剛炮真的不會有危險,我才調頭返回,回到瞭老獐子的居所等待金剛炮。
“道兄,你可知道這附近哪裡有紫色竹林?”我順便向老獐子打聽消息。
“未曾過見。”老獐子回憶瞭片刻緩緩搖頭。
“哦。”我重重的嘆瞭口氣。老獐子雖然在昆侖山中生存多年,但是這山中的鳥獸之屬都有著各自的勢力范圍,誰也不會輕易闖進別人的領地。
“真人尋那紫竹有何用途?”老獐子出口問道。
“入藥。”我隨口敷衍。雖然老獐子品行不錯,但是事關八哥的安危,我自然不能逢人便透露實情。
“吾遺香一族人丁甚眾,貧道當令族人多加留意,或許會有所得。”老獐子出言安慰。
“多謝道兄。”我拱手沖老獐子施瞭個禮。
焦急的等到二更時分,金剛炮垂頭喪氣的回來瞭。
“你瞎搞什麼?”我氣憤的指責金剛炮。這傢夥分明有抽身的機會卻騎在鳥背上不願下來。
“我想把它收瞭當個坐騎啥的,結果它不聽話。”金剛炮將已經擰成瞭一股的白玉拂塵塞給瞭我。
“道兄,有禮啦。”金剛炮沖老獐子抬瞭抬手,頭次見面他並不知道老獐子的道號。
“回禮,回禮。”老獐子急忙稽首回禮。
“那鳥呢?”我左右環視沒有發現那隻金翅大鵬的氣息。
“放跑瞭。”金剛炮伸手拉過背包,我這才註意到他的手掌上全是細密的傷口,不問可知是在撕扯鵬羽時被鋒利的羽毛劃傷瞭。
“我還指望著能打聽點消息呢,你怎麼把它放瞭?”我拿出雲南白藥給金剛炮簡單的包紮瞭一下。
“不放不行啊,我一天沒撒尿瞭,總不能一直憋著。”金剛炮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坐瞭下去,“紫竹林在哪兒我倒是問出來瞭。”
“問出來瞭?”我大喜過望。
“正西八百裡。”金剛炮拿過桌上我沒喝的茶水一口灌瞭下去。
“那快出國境瞭啊。”我皺起瞭眉頭。慕容追風的袖舞清風再快也不能一天之內跑那麼遠吧。
“它沒幾根毛瞭,應該不敢撒謊。”金剛炮掏出幹糧大嚼起來。
“遺香道兄,貧道兄弟二人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沖老獐子辭行,拉著金剛炮出瞭屋子。
“你就不能讓我先墊吧墊吧?”金剛炮手裡還抓著那塊沒吃完的壓縮餅幹。
“找著老八,我請你吃三天烤鴨。”我背上背包率先縱身而起,向西而行。
“你先去,我到那傢夥的老窩看看,有啥好東西順便拿走。”金剛炮抬頭喊道。我們的觀氣術可以輕易的找到對方。
“找著什麼瞭?”沒過多長時間金剛炮就追上瞭我。
“又是個窮鬼。”金剛炮咧嘴搖頭。
金剛炮一到,我便加快瞭速度。
沒命的狂奔瞭兩個更次之後,我們就知道上瞭鬼子當瞭,六百裡外就是一望無垠的沼澤,連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這個扁毛畜生竟然敢騙我?”金剛炮氣憤的看著前方的沼澤,沼澤的面積極是寬廣,根據水色以及腐爛的死樹來判斷,這片沼澤很早以前就成型瞭,紫竹林肯定不會在這裡。
“換成是我我也得騙你。”我搖頭說道。自己實在太過掛念溫嘯風瞭,關心則亂,輕易的上瞭那個金翅大鵬的當,現在冷靜下來就感覺自己這個當上的有點冤,金剛炮使用暴力逼出來的供詞怎麼會是真的。
“於科長,你們要去哪裡?”就在此時,手腕上的通訊器傳來瞭震動,我摁開之後對面傳來瞭調度員的聲音。
“我和牛金剛炮出來旅遊,馬上就回去。”我隨口敷衍,按照保密規定,我們十八分局的工作人員是不可以隨便逾越國界的。
“好的,再見。”對方結束瞭通話。
“凌晨四點跑沼澤地旅遊?”金剛炮打趣道。他也知道總部不會相信我所說的謊話。
“我還半夜在山裡遊過泳呢。”我回憶起瞭上次向總部解釋體溫過低的借口。
“現在咋辦?”金剛炮抽出香煙遞給我一支。
“你想幹什麼我不知道,我反正得調頭。”我接過香煙沒好氣兒的說道,因為這傢夥的錯誤情報,害的我跑瞭六百多裡的冤枉路,這還幸虧前面是沼澤,不然的話還得多跑兩百裡。
兩人在沼澤邊緣簡單的吃過幹糧,這才開始回返。
失去瞭線索之後二人也不再著急回去,而是左右折行,遇到有可能守有靈物的禽獸就過去敲詐勒索一番,一路上倒也收獲頗豐。
“二位真人是否在尋找紫竹?”一隻隻有藍色靈氣的松鼠眼巴巴的看著正在無葉橡樹上摘取那幾枚尚未完全成熟橡果的金剛炮。它修為不夠,隻幻化出瞭人類的頭顱。
“汝若知方位,這幾枚橡果就留予你。”我興奮的說道。其實無葉橡果對人類的作用並不大,金剛炮之所以要摘走也是出於一時好奇,畢竟拳頭大小的橡果並不常見。
“北行三十裡就是。”松鼠不擅人語,說的磕磕巴巴。
“老牛,別摘瞭,紫竹林就在北面。”我興奮之下沖樹上的金剛炮喊瞭一聲,捏著風行訣向北掠去。
金剛炮一聽也大為高興,舍棄瞭那幾枚橡果隨我向北掠去。
可惜的是我們又失望瞭,北方五十裡范圍內的幾座山頭我們都找遍瞭,哪裡有什麼紫竹。
“你想幹什麼我不知道,我反正得調頭。”金剛炮將我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瞭我。事實證明那隻松鼠根本不知道紫竹林的位置,之所以要撒謊騙我們很可能是想保住它的那幾枚像果。
果不其然,二人回到無葉橡樹旁發現那幾枚橡果已經不見瞭蹤影,根據氣息找到瞭那隻嘴銜爪抱狼狽逃竄的松鼠後我也沒忍心把它怎麼樣,呵斥瞭幾句就放它離去瞭。
“別看我,咱要瞭那玩意也沒什麼用。”我沖金剛炮擺瞭擺手,他對我把橡果還給松鼠很不滿意。
“算瞭,那個老獐子還真夠朋友,知道幫咱打聽消息。”金剛炮從松鼠口中得知它之所以知道我們是來找紫竹的,原因就是老獐子的族人在四處打探紫竹的消息。
“你要把這支步槍也送給它,它能更賣力。”我呵呵一笑。
老獐子的確講信用,說幫我們打聽消息還真的雷厲風行的展開行動瞭,這麼一來很快的昆侖山的禽獸都知道有兩個很厲害的道士在尋找紫竹。
消息一旦傳開,我和金剛炮就開始倒黴上當瞭。
“真人手下留情,我知道紫竹在那裡。”
“真人垂憐,紫竹就在距此三百裡外的東方。”
“道長莫下殺手,紫竹就在西方那處山崖下。”
連上幾次當之後,我們再也不相信那些傢夥的胡言亂語瞭,有金剛炮這麼個愛財如命的傢夥在旁邊,收獲自然比上次要豐厚許多,就在兩人的大號背包全都塞滿,準備怏怏回返時,意外情況出現瞭。
“小女年幼鱗稀,真人慈悲。”就在金剛炮意外的發現瞭一條五彩錦蝮想要剖腹取膽時,一手持拐杖的白發老嫗自遠處的叢林中快速的走瞭出來。
“這是你女兒?”金剛炮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由五彩錦蝮幻化而成的老嫗,五彩錦蝮是昆侖山獨有的一種毒蛇,形體並不大,但劇毒無比。由毒蛇幻化成的老嫗頭發稀疏,臉呈三角,鼻翼上翹,模樣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真人明鑒,”老嫗顫悠悠的走瞭過來,“真人高抬貴手,老身有要事相告。”
“你也知道紫竹在哪兒?”金剛炮冷笑著說道。這前後半個月的時間我和金剛炮尋找紫竹的消息已經傳遍瞭昆侖山。
“老身的確知曉,請真人放瞭小女,老身定當據實相告。”老嫗走到我和金剛炮面前十步外停住瞭。
“你也想騙我是吧,老子扒瞭你的皮。”金剛炮這些日子沒少被哄騙著跑冤枉路,早就憋瞭一肚子火兒。
“老牛等等,”我伸手攔住瞭金剛炮,“它可能真的知道紫竹在哪兒。”
“哦?”金剛炮轉頭疑惑的看著我。
“你看它手裡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