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風的身體外盤繞著一層朦朧的金色光芒,不斷的吞吐著。金光強盛的時候,可以射出幾丈遠,微弱的時候,不過寸許。透過金光看過去,呂風的身體也朦朦朧朧的,似乎金光膨脹一次,他的身體就變得稀薄瞭很多。隻有金光收縮的時候,他的身體才又恢復瞭原樣。
按照巫族的心訣,呂風的身體上開出瞭九個元力點,滔滔不絕的混沌之力順著九個元力點湧入瞭他的身體。內視的時候,可以看到九個元力點恰好在他身體上構成瞭一個對稱的九角星形,湧入的混沌之力就有如融化的金液一樣,沖進瞭這個九角星,盤旋九次之後,就化為瞭自身的真元積蓄瞭下來。
現在呂風自己都搞不清楚,體內的真元到底應該叫做什麼東西。它比普通的真元威力強大百倍,比氤氳紫氣的密度卻又高瞭千倍以上。平時它很晦澀的留在體內,呼吸之間都從來不運轉,但是隻要心訣一發動,就有如雷霆迸發一樣,瞬息間可以達到一個可怕的高速度。並且隻要一運轉,這些真元就從晦澀無力變得充滿瞭生機活力,總讓呂風覺得,他可以隨手的創造點什麼東西出來。
強大的真元在體內沖蕩,呂風可以看到自己的元嬰正在一分分的壓縮,從將近三丈高的可怕高度慢慢的縮小瞭下來。每縮小一分,那元嬰身上射出來的紫色雷霆就更強一分,身體就更加的有力氣,有一種飄飄欲仙想要直上九霄的沖動。
九星輪回,九個元力點湧入的混沌之力越來越強,元嬰也越來越小。到瞭元嬰被壓縮得隻有三寸左右的時候,那元嬰射出來的已經不再是一道道的雷電瞭,而是彷佛連弩一樣,不,不是連弩,彷佛就是錢塘江大潮一樣,不斷湧出的紫色電光。呂風的紫府之內,紫色的雲彩瘋狂的翻騰著,彷佛颶風中的海洋,充滿瞭可怕的力量。
似乎有瞭一絲明悟,呂風的橫下一條心,把九個元力點的方位調整瞭一下,又加瞭一股力量下去。‘嗡’的一聲,已經無法再次縮小的元嬰轟然炸裂,分成瞭三個一摸一樣的尺許大小的元嬰在紫府內歡快的飛舞起來。與此同時,就在元嬰炸裂的時候,呂風的身體也化為瞭一蓬金光散開,融會成瞭三條人影在密室內緩步行走。
呂風的眼睛猛的睜開,他終於明白,自己算是摸到瞭分神期的門檻瞭。心頭一喜,他的元嬰失去瞭控制,又融合在瞭一起,一個三寸許,崩射出萬丈雷霆的元嬰,又老老實實的在紫府載波載浮起來。‘啪’的一聲,三條身影也化為金光重新聚合在瞭一起,呂風緩緩的睜開瞭眼睛,眼裡滿是歡欣鼓舞之意。
他不由得有點感激起丹青生和飛仙子來,要不是他們送給他的化形心經,讓他已經有瞭身體化形的經歷,怕不是還難得如此輕松的進入分神的門檻。他也很感激夏頡,要不是夏頡強行把他的元嬰提升到瞭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又把巫族的密法傾囊相授,他也不可能有實力進軍分神期。
以呂風現在的實力來說,其實他已經遠遠超過瞭分神後期所能達到的強度。但是他無法悟通通往虛境的關鍵,所以他還是隻能在分神期的門檻上徘徊,無法真正的成為頂尖的修道高手。夏頡很不負責的丟下瞭一句‘平衡’,就不知道去哪裡逍遙瞭。可是什麼是‘平衡’,如何的達到這個平衡,夏頡就什麼都沒說,隻能靠呂風自己去摸索。
呂風皺著眉頭,背著手站瞭起來,低聲嘀咕到:“我現在的真元和法力的強度,怕是分神後期的頂尖高手都比不過我,可是,我卻不過是分神初期罷瞭。嗯,打個比方……我現在就等於一支元蒙的軍隊,個人的戰鬥力極強,數量也很多,可是分神後期的那些高手,他們就相當大明朝的軍隊,能夠更加合理的運用兵力?……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雙目中藍光一閃,呂風呵斥瞭一句‘嚳莌’,頓時他面前的空氣中開出瞭一條白色的縫隙。他緩步走瞭進去,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直接到瞭地面上的花園裡。“巫族的密法,果然是厲害得嚇人。可惜我現在法力不足,隻能在十裡之內如此行事。想想巫族的長老,可以在萬裡之內隨意幻化,這又是修道之人比不上的地方瞭。”
對巫族的強**術感慨瞭老半天,呂風又想起瞭和元聖會面的情況。總之,他的便宜是占瞭不少,元聖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天級的靈丹,呂風就從他手上弄到瞭二十九顆天級二品靈丹,甚至還有兩顆天級一品的貨色。二品的,他已經全部賜瞭下去,大概可以讓周處等二十九個得意的弟子盡快的提升到金丹初期吧。兩顆一品的,他準備留著給小貓,在水元子的護法下,小貓應該很快就可以超脫妖丹期瞭。
“唔,妖怪過瞭妖丹期是什麼?妖嬰麼?見鬼,這名字真難聽。”
戮仙劍也被朱雀戰將用上古金烏的魔魂煉制瞭七天七夜,耗費瞭朱雀起碼兩百年的道行,終於把戮仙劍提升到瞭真正的仙器水準。呂風一想到自己一劍把青龍戰將的戰戟劈開一條大缺口,讓青龍戰將心疼得差點哭出來的模樣,就想笑。仙器實在是太厲害瞭,青龍戰將的戰戟不過是凡間的頂級法器,一時不註意,硬是吃瞭個啞巴虧。
“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嘿嘿,這元聖看起來很重視我,那,就怪不得我瞭。你看重我,那我不多弄點好處怎麼行?僧道逆、僧道衍兩個傢夥,應該就是元聖的直接屬下吧?隻要盯緊瞭他們兩人,不管他們想要幹什麼,我就從中破壞掉,總能讓你們吃苦頭的……不,不能從中作怪,我要看看你們到底最後想要幹什麼,哼,隻要你們需要我幫手,就由不得你們不上當的。”
“你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右聖似乎在玩小動作和元聖爭權。僧道衍和僧道逆,對那元聖也不是忠心耿耿的,那正好,正好方便我呂風行事。呵呵,我還就怕你們同心一致的,那我呂風就隻有悶頭吃飯瞭。”
長長的伸瞭個懶腰,渾身骨節發出瞭舒暢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呂風舒適得呻吟起來。巫族的法門實在是太精妙瞭,每一次打坐修練後,都會對自然有更深的感悟。就好像現在夏天的驕陽把灼熱的光芒射在瞭身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熱,反而覺得一股溫和的溫暖的能量緩緩的滲入瞭皮膚,在經脈內活潑的流動著,有一種喝瞭老酒後的微醺感。
周處快步的走瞭過來,一月前,在呂風的幫助下,周處服下瞭那顆天級二品靈丹,體內的真元已經順利的結晶化瞭,並且產生瞭一部分的氤氳紫氣。隻要再用上數年苦功,把那靈丹的藥力徹底的發散出來的話,周處也會正式的結成金丹瞭。其他的二十八名得授靈丹的弟子,進度也都差不多,大概三五年之後,呂風手下就會有二十九名得成金丹的修道人瞭。
看到呂風站在花園內,彷佛與四周的花木都融為瞭一體的樣子,周處的臉上充滿瞭盲目的崇拜和狂熱的崇敬。他恭恭敬敬的行禮,恭敬的說到:“師尊,按照陛下的旨意,那些人都抓住瞭。方才呂公公派人來說,陛下要師尊趕緊處置瞭這些人,殺雞給猴看。”
呂風轉過身來,笑著點點頭說到:“罷瞭,你也辛苦瞭,半個月內抓瞭七千五百多人,倒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唔,我這裡有幾手新參悟出來的靈訣,你到瞭晚間好好的修習一番,對你禦劍以及施展道法都極有好處的。”說完,呂風就把從那紫極心經上參悟出來的幾手小巧的法門,傳授給瞭周處。
周處大喜,連忙跪倒在地上,謝過瞭呂風。
呂風自己也有打算,周處等人算是一元宗的門人,那是萬萬不能修習巫族的法術的。所以一定要周處他們按照最正規的修道方式來修煉,雖然對一元宗高深的法門不甚瞭瞭,但是呂風也寧願自己拼命的參悟紫極心經然後傳授給他們,也不願意讓他們學巫族的妙法。這是一種很古怪的心理,呂風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至於答應夏頡的,讓他巫族發揚光大的事情麼……唔,反正夏頡也沒有規定時間,一百年後再發揚光大也不遲。反正他老人傢不是要睡上百年麼?隻要他下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人間又有巫族弟子行走瞭,那就算對得起他老人傢瞭。
“唔,殺雞給猴看啊,嘿嘿,陛下啊,這回可是連雞帶猴子都殺光瞭,哪裡還有猴子看熱鬧呢?”
當夜,秦淮河邊,燈籠火把通明。七千五百三十二名當朝有名的儒生以及他們的男姓傢屬,被綁葫蘆一樣的綁在瞭河岸上。一次兩百人,這些人一串串的被拖到瞭河邊上,鬼頭刀起處,頓時兩百人頭落地。那些劊子手腳尖一挑,人頭就被踢進瞭秦淮河裡面。
河岸上哭聲震天,有那剛硬的儒生,仰著脖子就朝著朱棣的十八代祖宗開始辱罵瞭起來。他們如今也顧不得自己的斯文風流瞭,總之是有多麼難聽就怎麼罵,彷佛市井之徒一樣。他們數十年積累下來的文名,就此徹底的化為瞭泡影。四周的錦衣衛士卒卻又不是吃幹飯的,看得有人喝罵皇帝瞭,立刻就沖上去重重的幾個耳光。於是牙齒與血沫同飛,這些文生硬是在死前還吃瞭一通大大的苦頭。
端坐在太師椅上,呂風翹著二郎腿,無奈的看著那些或者掙紮,或者辱罵,或者求饒,或者痛哭流涕,或者生生昏厥過去的人。他搖頭嘆息到:“這些讀書人!嘿,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就不知道,這些文人士子到底有什麼用?他們會治國麼?他們會打仗麼?他們除瞭出入青樓記院,弄點才子佳人的笑話出來。然後老子天下第一的抨擊一下皇上,再順口罵罵我們這些‘走狗’,他們到底會什麼?”
深深的嘆息瞭一聲,呂風很慈祥的看著身邊站著的百多個儒生,異常柔和的說到:“文人麼,就應該做文人的事情,是不是?在故紙堆裡面整理一點點典籍,博一個流芳千古的美名,豈不是快哉?又可以有官兒做,又可以領餉銀,多快活啊?哪裡象這些人?”呂風彷佛指點一堆垃圾一樣的指向瞭那些正一批批的被砍頭的人。
“看看他們,有些人都衣不蔽體瞭,還在那裡叫囂斯文,仁義,道德。還在叫什麼纂位,謀反,叛逆。狗屁!”
“他娘的,傢裡窮的二兩銀子都沒有瞭,還要賣田賣房子的去青樓裡面快活,自己的妻兒老小的姓命都不顧瞭。這也叫鴻儒?這也叫先生?我艸他老母的,這樣的鴻儒,這樣的先生,於國於傢有狗屁用場?就好像那狗屁方孝孺一樣,多厲害啊,還不是滿門抄斬瞭麼?惹火燒身不算他們還要罪及親人,娘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這群烏龜王八蛋,也敢叫自己是‘儒’?”
看著那些面色蒼白,渾身哆嗦的儒生,呂風惡毒的說到:“孔老夫子麼,還是不錯的,雖然被那些國君趕得滿天下亂跑,起碼當初還算是教會瞭天下人讀書識字的,稱呼他一個聖字,不為過。可是自從宋朝以後,你們這些儒生,還能算‘儒’麼?除瞭寫幾筆破文章,酸不溜丟的有點狗膽罵皇上,在百姓面前充大爺,你們還能幹什麼?”
伸出手去,呂風很親昵的拍打瞭一下最靠近他的那個六十幾歲的老儒生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到:“大學士,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聽皇帝的話,把那《永樂大典》給整理清楚瞭,流芳百世,多好啊?嗯?不要學他們……陛下是纂位麼?就算是,你們知道瞭,也不要說出來嘛,看看,現在一個個都腦袋瓜子落地瞭,多難受啊。”
他極其陰毒的笑道:“尤其那位,看看,就是那個剛剛被提上去的那個,哇,就是左邊第九個,現在腦袋落地的那位。都認識吧?柳大人啊,柳大儒啊,京城裡面有名的文生吧?現在可是瘟生瞭不是?兩個嬌滴滴的女兒,剛剛被送去瞭記院接客,據說慕名前去開苞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
“諸位,好好想想,這是陛下要本官提醒你們的。做文人麼,就要有文人的樣子,抨擊朝政什麼的,就不要幹瞭。何苦呢?何必呢?陛下,很用心的做皇帝;你們,就很用心的做文章;我呢,也很用心的抓抓人,砍砍頭什麼的。大傢都退讓一步,天下不就太平瞭麼?……嗯?你們不想自己的女兒一雙玉臂千人枕罷?那就好,那就好啊。”
看到這些‘猴子’滿臉呆滯的表情,看著他們額頭上滴下的冷汗,呂風知道自己已經順利的達成瞭朱棣殺雞給猴子看的目的,笑嘻嘻的鼓掌到:“兄弟們,加勁點殺,殺光瞭這群王八蛋,把屍體弄進坑裡埋瞭,本大人請兄弟們喝酒沖喜啊。”
錦衣衛的那些官兵們發出瞭暴虐的狂笑聲,果然動手的速度快瞭一倍不止。一顆顆人頭在火光的照耀下,帶著淒美的血光,劃出瞭一條條完美的弧線落入瞭秦淮河,頓時河面又蕩漾起瞭一團血霧。
呂風看著眼前有如地獄群魔亂舞的景象,聞著刺鼻的血腥味,竟然有種陶醉的感覺瞭。“修道之人,殺一人為過,殺十人為罪,殺百人為劫。老子親手殺瞭多少人啊?老子下令殺瞭多少人啊?嘿嘿,要是老天爺開眼的話,怕是現在都要劈下雷霆炸死我罷?”他冷冷的哼到:“可惜,老天爺他瞎眼瞭,好人不得好死,我這樣的王八蛋倒是活得輕輕松松,快快活活。”
河風吹過,呂風屈指急彈,十幾道淒厲的指風破空飛出瞭上百丈遠,幾隻夜鳥被炸成瞭粉碎,血水輕柔的飄落在瞭秦淮河裡。當夜,錦衣衛經過半個月的大搜天下,在應天府、燕京城等地同時大開殺戒,凡是敢於對朱棣指手畫腳橫加評論的文人士子,統統被砍瞭腦袋。大明朝的菁華,就此一空,留下來的,盡是一些怯懦如狗,貪圖功名富貴的無行之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