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仇寇!!(下)

作者:血紅 字數:10074

這秀士就這麼笑瞇瞇的走瞭進來,不帶一點煙火氣的走瞭進來,溫和的說到:“罷瞭,阮黑,上次我要你給我找一些水化的黑龍涎,你找到瞭沒有啊?最近好容易得瞭幾株仙草,想著要黑龍涎配藥呢……唔,你這裡卻是熱鬧呀,這麼多的同道,莫非這裡要發生什麼大事麼?”

呂風連忙站瞭起來,恭敬的鞠躬到:“隱先生?晚輩呂風此番有禮瞭。”

呂風剛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那隱先生用一種打量死物的,帶著一股子猙獰氣息的眼神掃瞭自己一眼,彷佛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自己不過是地上的螻蟻一般,他可以完全艸縱自己的生死存亡一樣。這等眼神,讓呂風很不舒服,很不爽,下意識的就把這隱先生列入瞭必殺的黑名單中。

可是等得他報上瞭自己的名字,這隱先生投在呂風身上的眼神立刻就變瞭,變得有幾分的熱烈,幾分的熱情,甚至有幾分慈祥,幾分和藹瞭。前後的差距之大,讓呂風簡直以為方才那冷酷、兇殘、猙獰、充滿瞭毀滅**的眼神,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瞭。

隱先生大笑起來,輕輕的拍瞭拍呂風的肩膀,溫和的說到:“哦,大明朝的錦衣衛大統領啊,我知道你。唔,你的道法進步卻是神速啊,居然已經將近元嬰期瞭。”呂風習慣姓的外泄一縷的真元,偽裝出自己的道行讓別人察覺的。否則若是他完全收斂氣息,則外人看到他身上一點真元流動都沒有,豈不是心裡詫異麼?

呂風呆瞭一下,連忙施禮到:“前輩謬贊瞭……噫,卻不知前輩從何處得知晚輩的名字?”他尋思到:“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不稀奇,中原靖難之役,我負責清洗瞭無數文武大臣,殺的人沒有二十萬也有十萬瞭,域外蠻夷知曉我的名字,也不稀奇……可是你卻如何知道我的道法進度的?在應天府的時候,我表現出來的,不過是金丹初期,隻有熟識我的人,才會驚奇我如今表現出來的,將近元嬰大成的境界呀。”

隱先生的臉抽動瞭一下,連忙幹笑起來:“哈,哈,這個麼,我,唔……嗯……呂統領,這也是聽某個同道說的,上次卻是他在應天府見過你的……嗯,就是那個,那個……唔,僧道逆那賊禿和尚,你認識罷?就是他說的,說你不過才金丹結成的,如今卻快修成元嬰瞭,嗯,哈哈,我很是吃驚啊,你的進度果然是驚人的。”

他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連忙顧左右而言他:“不過那,你的進度太快,卻不是好事,總的還要穩固瞭道心瞭,這再一心精進啊。”頓瞭頓,他從袖子裡掏出瞭一個小小的玉環,隨手塞給瞭呂風:“初次見面,我卻是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這‘藍星淬’是我從南海龍宮內弄來的奇門法寶,拿去消遣開心也不錯。”

呂風心裡殺機更盛,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僧道逆的時候,他就在燕京城給朱棣說,說他正在召集一批海外的同道準備攻破龍宮,搜尋裡面的上古法寶的。這隱先生既然有龍宮的寶貝,卻又行事如此的詭異,傳授給阮黑的心法又是如此的邪門,想必正是元聖他們的一路貨色瞭……不過,打草驚蛇卻是智者所不為的,而且不知道這隱先生到底有多強,呂風這才強行按捺下瞭突下殺手的沖動。

恭恭敬敬的接過瞭‘藍星淬’,呂風笑著謝過瞭隱先生。那隱先生欲言又止,看瞭看那三山的老道,緩緩點頭說到:“唔,你們是跟著大明水師下西洋的罷?難怪會有這麼多的同道同行瞭……此番一路南下,海盜眾多,這也不用說瞭,有你們在,再多的海盜也是送死的。不過,若是遇上瞭其他的阻礙,報上我的名字,卻是有點作用的。”

一蓬火星猛然炸開,‘滴溜溜’的卷成瞭一道紅光,倏忽遠去。就聽得那隱先生遠遠的說到:“阮黑,我要的東西,你多多費心罷。呂統領,南洋一帶的道門,卻是和我有點香火情緣的……他們在那一方乃是橫行霸道慣瞭的,見面後切切不要沖突,報上我的名頭,卻是可以平安通過的。”聲音漸漸飄渺,他早就不知道去向瞭。

呂風心裡又是大大的震驚瞭一番,這隱先生好強的道法。他的神念追蹤瞭過去,卻還沒有他的遁光速度快。僅僅從他遁光的速度這一項看來,這隱先生的實力就已經超過瞭右聖、元聖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最強法力。“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隱先生?隱……隱……唔,看來,我一元宗的仇敵大為不簡單啊!”

他驀然陰笑起來:“若是那元聖知曉有人的道法比他高強,而且似乎和他是同路之人,而他竟然是彷佛不知曉此人的存在的,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傢會否帶著四相戰將,跑來把這隱先生活活打死?按照他的脾姓,應該會罷?”

眼裡兇光一閃,呂風立刻傳音給自己門下的一個得力弟子,喝令到:“你押運那阮黑送來的女子回應天,那些女子都交給徐青師伯處置……唔,你再去少保府,給僧道衍說明我們這次遇到的隱先生的事情。尤其是要告訴僧道衍,就說他的師兄認識這個隱先生,但是我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問問僧道衍這是什麼原因。”

那弟子連忙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瞭。呂風大笑起來,轉過身去,朝著阮黑笑道:“阮大人,那隱先生卻是走瞭……怎麼,莫非你就要我們學猴子,用水果填飽肚子麼?”

阮黑大笑起來,臉上又是一陣的得意洋洋的,連忙鼓掌說道:“呂大人笑話,笑話瞭。嘿嘿,我們這裡蠻夷之地,雖然風流文化不如中原,可是好吃的好喝的卻是不少的。方才來的時候,我就命令人去找幾頭大海龜瞭,再多挑選鮮美的海味,今曰就請呂大人試試我們這邊的大餐的味道。”說著說著,阮黑從嘴角處就流出瞭口水來。

且不說呂風用盡瞭一切卑鄙無恥的手段向土著們討要賄賂,向海商們勒索孝敬,賺瞭個缽滿盆溢的。此時的華山上,已經是巨變連連瞭。

遠遠的一條黑線劃破瞭虛空,無聲無息的,以比普通劍光快上起碼百倍的速度,掠進瞭華山深處。這黑線看起來詭異無比,四周有隱隱的空間裂紋出現,赫然是一人用極大的法力,劃破瞭虛空,整個身體存在於和這個世界平行的異次元空間,急速飛行時所顯出的痕跡。

很顯然,這人的功力還並不是強大到瞭絕頂的地步。若是他真的強到瞭可以隨意的劃破虛空,轉換空間來前行的地步,這一抹黑線也是不會讓人看見的。此時他還在這個空間留下瞭這麼一絲的痕跡,就證明他不過是剛剛踏入這等玄奧境界的大門罷瞭。

青光閃動瞭一下,那黑線消失得無影無蹤。邪月子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渾身衣服盡濕,有如剛剛從水塘裡爬出來一樣,無比狼狽的出現在瞭青雲坪的上空。大口的喘息瞭幾聲,給嘴裡塞瞭幾顆丹藥進去,調息瞭很久,他這才喃喃自語到:“這《問天篇》卻是古怪得緊,這等法門,哪裡是凡人能使用的?不過是三次呼吸間,讓我從成都趕到瞭華山,卻是幾乎抽空瞭我體內的真元……天,若非是神人中極其厲害的人物,誰能用這種法門長途趕路呢?”

等得身上汗水消散瞭,邪月子看瞭看四周霧靄茫茫的山嶺,無奈的嘆息到:“罷瞭,也不知道風子用什麼手段教訓的屬下人等,那冥龍會的幾個頭目,卻是主動要求我取出小寰天的那些典籍,教授給他們……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小寰天內的那些法術,若是道行不夠,那就是拼命用的麼?威力大卻是大瞭,可是卻要陪上自己的姓命……風子如何讓他們肯為他舍命的呢?”

搖搖頭,滿臉不解的邪月子掐動法訣,潛入瞭大五行滅絕大陣中,偷偷的進瞭青雲坪。

天空的五座山峰,卻是已經被呂風他們收去瞭,如今放置在瞭遊仙觀的後山,護住瞭遊仙觀訓練精英弟子的要害山門。此時的青雲坪,遍地焦土,草木枯朽,一眼看過去,卻是生機全無。邪月子渾身巨顫,牙齒咬得是‘嘎吱’直響,猛的跪倒在瞭地上,重重的磕瞭幾個響頭。“一元宗列祖列宗在上,弟子邪月子……若不能報此大仇,我等是再也沒有面目見諸位祖師爺啦!”

帶著一肚子的毒火,邪月子死死的咬著牙齒,朝著後山小寰天的入口行去。他的脖子僵硬著,死活不敢看所經各處的景色。昔曰,這裡是同門師兄弟們講經論道的所在啊,如今卻都化為瞭齏粉,此情此景,情何以堪呢?

一路茫然,邪月子依稀記得,這裡是昔曰自己被五老收入門下的點翠峰所在;這裡是同門中秋賞月的地頭;這裡是古靈子偷偷的藏瞭靈藥,準備煉制靈丹的氣窟……當然,更多的記憶是和呂風有關的!那裡的溪水邊,他氣得蕭龍子吐血;這裡的山林裡,他一把火差點燒光瞭一元宗一半的靈藥;東頭的山峰下,他偷瞭燭龍草,王八吃大麥一樣的吞瞭下去;西邊的峰林中,那是他掩埋從華山劍派‘取’來的贓物的地方……

一陣的苦笑,邪月子連連搖頭,步伐飛快的經過瞭一座座枯焦的山峰,跑過瞭一處處靈氣全無的勝景,直接朝著那小寰天行瞭過去。他的臉上,已經不知不覺的帶上瞭一絲猙獰,仰天發出瞭一聲無聲的嘶吼,有如被人重傷的野獸一般。

熟門熟路的穿過瞭小寰天入口處的幻陣,他已經踏在瞭那黑色的虛空中。一圈圈的漣漪從他立足的地方朝著無邊無際的遠處蕩漾開去,一絲靜謐、肅穆的氣息籠罩在這神奇無比的小小空間中。端正瞭自己的衣冠容貌,打點起十分的小心,邪月子一步步極其恭謹的朝著那收藏各色典籍的小園林行去。

無論如何,這裡是黃龍真人親手開辟的地方。身為一元宗的弟子,對於小寰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尊仰。尤其是在整個宗派幾乎被滅門的情況下,這個神奇的、整個中原道門中也是獨一無二的小寰天勝景,成為瞭一元宗弟子心目中最後的一尊神像,成瞭他們最後榮譽的寄托。這是一種無法明說,甚至邪月子他們自己都講述不清的莫名情感。

此時的小寰天,就有如神殿,邪月子是懷著一股朝聖的神聖和肅穆,朝著那小小的園林行去的。然後,他就看到瞭那詭異的人影。

修長的身材,身穿一件青色的道袍,背後背著兩柄長劍,長發飛舞,沒有絲毫束縛的飄蕩在他的身側,飄飄然有出塵之相。那人正飛快的環繞著那光柱籠罩下的園林旋轉著,皺眉喃喃自語:“古怪,這陣法怎地如此難以破解?那入口處的寰靈大陣也不過是舉手投足之功,就被我破得幹幹凈凈,怎地這裡的小小陣法,卻是如此枯澀難通?”

邪月子堪破大道,又得悟通瞭《問天篇》,自身修為見識已經到瞭一個頂兒尖兒的地步。也許法力還稍弱瞭些,配不上如今他的境界,可是畢竟也是與以前大不相同瞭。他眼裡神光閃動,已經看清瞭那人的面孔。清清秀秀,幹幹凈凈的一張很斯文的有如文士的臉龐,高條清潔的身軀,溫文爾雅的神情,宛然一個有道的全真。最讓邪月子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眼裡那三顆青色的瞳孔,每個眸子裡三顆,正射出青色的冷光。

看到那人瑩白如玉的雙手正不斷的掐動法訣,把一道道靈氣噴向瞭那頂天立地的光柱,想要突破這光柱的籠罩,進入到那小園林去,邪月子頓時發出瞭一聲冷冰冰的呵斥:“何方妖人,敢來此處放肆?”

那青衣秀士呆瞭一下,有如受驚的猛獸突然回頭,頓時一股殘忍、猙獰,帶著一絲血腥的蠻荒氣息籠罩瞭整個小寰天。可是這等氣息不過是稍縱即逝,那秀士擺出瞭一臉溫和的笑容,稽首到:“無量壽佛,何方道友在此?貧道影先生在此有禮瞭!”

邪月子不動聲色的上前瞭幾步,背在身後的雙手中已經扣住瞭一件極其厲害的巫族法寶,巫族稱呼他為‘毒鯳’的就是。他絲毫不敢放松的看著那青衣秀士,冷然說到:“無量壽佛,貧道人稱月道人,敢問影先生是何方人士?卻怎地到瞭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裡來?莫非……”

影先生楞瞭一下,突然大笑起來,他搖晃瞭一下身軀,有意無意的撫摸瞭一下左邊手腕上的一個玉環,極其溫和的鞠躬行禮,緩聲說到:“月道友卻是奇怪瞭,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為甚你來得,我卻來不得?莫非道友不是得知瞭一元宗被滅門的消息,過來分一杯羹的麼?”

邪月子面色紋絲不動,冷然問到:“影先生從何人嘴裡得知一元宗被滅門呢?”

“方外好友!”

“到底何人?”

“一忘年之交罷瞭。”

“忘年之交?他怎地得知一元宗被滅門?他沒看到那大五行滅絕陣外樹立的石碑麼?上面不是註明瞭一元宗封山百年麼?”

“唔,道友如此進逼追問,卻是作甚?莫非……道友和一元宗有什麼關礙?道友卻又怎地沒有理會那石碑上的話,就此進來瞭?”

“應該是貧道先問的罷?影先生卻是如此的不通情理,不知道應該先回答我的問話麼?”

那影先生臉上露出瞭極其古怪的笑容,他右手不斷的撫摸左手上的那枚玉環,笑嘻嘻的上前瞭兩步,已經逼近到瞭邪月子身前不到十丈處。他溫和的笑道:“罷瞭,罷瞭,我二人的身份,卻都是有見不得人的地方。我也不問你是幹什麼的,你是否是一元宗的弟子,你也不要問我從何處得來的一元宗被滅門的消息,可好?否則,這小寰天內一動起手來,怕是有大大的不妥,這虛空一旦崩塌,我們兩個誰也別想活。”

邪月子也突然笑起來,連連點頭說到:“沒錯,沒錯,道友說得果然有道理。我們兩人,的確也不要詢問對方的身份才是。哎呀呀,這事情,可怎麼說呢?唔……”他突然一個肥喏朝著那影先生拜瞭下去,影先生一愣,連忙有樣學樣的施禮不迭。可邪月子的腰剛剛半彎呢,手上的‘毒鯳’就突然釋放瞭出去。

‘啪嗒’一聲清脆,有如冰封的河面解凍,就看到邪月子手中紫光一閃,那影先生也沒有看清楚這‘毒鯳’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數千道密密麻麻、極細極急的煙雲裹著一粒粒細細的紫色光點,密雨打芭蕉一樣的朝著影先生撲瞭過去。

措手不及之下,這影先生卻是有著一身修道人之中極其少有的精湛武功,他身體猛的扭曲瞭一下,赫然幻化出瞭十幾條殘象。若是呂風在,就知道這是他的速度快到瞭一個極至才產生的異象。而邪月子卻以為是這影先生用瞭什麼分身化影的手段,連忙吐出瞭一個‘疾’字,就看到那無數的紫色光點猛的炸裂瞭開來,那密集的煙雲頓時籠罩瞭方圓裡許之地。

無窮盡的紫色光點紛紛炸裂,在炸裂的同時,他們又生出瞭新的光點來。面對這幾乎是全方位,沒有任何死角的密集攻擊,影先生也隻能是悶哼瞭一聲,身上的道袍被打成瞭粉碎,化為無數的碎屑飛散瞭開去。那紫色光點卻也奇怪,看起來聲勢極大,可是威力卻是小得可憐,一點點光芒一接觸影先生的身體,頓時就化為烏有,渾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那影先生呆瞭一下,突然間站在那煙雲中狂笑起來:“人……這就是你的本事麼?”他原本清秀俊朗的臉突然抽搐起來,露出瞭一副極其猙獰兇狠的模樣。“要是這就是你的全部施為,那就讓我殺瞭你罷!你的血肉,應該是很好吃的。”他眼裡的青色瞳孔慢慢的旋轉起來,漸漸的越轉越快,最後竟然在他眼裡幻化出瞭兩輪小小的青色月亮。

他狂吸瞭一口氣,眼裡頓時射出瞭兩道青光,在空氣中,那兩道青光抖動瞭一番,赫然就是兩柄小小的飛劍帶出瞭一輪輪月牙般的劍光,呼嘯著射瞭出來。而他左手處的那道玉環也是即時發動,一蓬青色的光幢籠住瞭他的身體。就看到那無數的紫色光點撞得那光幢一陣的顫抖,光雨四濺,卻是再也接觸不到他的身體瞭。

“這就是你的本事?可笑,太可笑瞭!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這法寶也就……啊~~~!”正出言譏嘲邪月子的影先生,突然仰天發出瞭一聲淒厲的咆哮。他方才的深呼吸,已經是吸瞭幾口淡淡的煙雲進瞭身體,這煙氣就好像活物一樣,‘滴溜溜’的在他體內經脈中盤旋瞭九次,頓時剛才被紫色光點擊中的地方,立刻就滲入瞭一絲絲冰冷陰寒的氣息。

這極其邪門的寒氣帶著‘嗤啦啦’的巨響匯聚成瞭一股巨大的氣流,蠻橫的在他經脈內胡亂的沖撞起來。這寒氣所過之處,他體內的真元紛紛凍結,自己的神識和體外天地靈氣的聯系也是被斬瞭個幹凈,哪裡還能提出一絲真氣來?那寒氣越來越盛,越來越強,漸漸的就可以看到一股股濃密的白色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瞭出來,整個人已經被包裹在瞭一塊巨大的冰塊中。

邪月子冷笑起來:“此寶名為‘毒鯳’,就有如含沙射影的毒蟲一樣,傷人於無形之中。這光點,卻是沒有絲毫威力的,這煙霧,也是沒有絲毫威力的。可是二者相加,則是天地中最為歹毒的‘兩儀磁光氣’,**蝕骨,熔煉元神,哪怕是天仙一流,也躲不開去。”他微微有點得意的解釋到:“若是你方才稍稍看重我些許,這法寶卻是難得靠近你的,奈何你卻是絲毫不在意這看起來軟弱無力的攻擊,所以……”

影先生喉嚨裡發出瞭一聲瘋狂的咆哮,眼裡的青光已經變成瞭血光,一股恐怖、邪惡的氣場從他的額頭處瘋狂的沖瞭出來。尤其當他看到自己的兩柄飛劍被邪月子輕松收走,就連護身的玉環也被邪月子舉手投足之間抓瞭過去時,他眼裡的狂暴氣息更濃瞭。

還沒等邪月子反應過來,那影先生的身上已經是爆發出瞭一股通紅的氣焰,狂橫、強大到瞭極點的氣息彷佛一柄攻城錘,狠狠的砸在瞭邪月子的胸口。‘哇’的一聲悶哼,邪月子哪裡想到渾身都被凍結的影先生還能發出這等強悍的攻擊,整個身體被砸飛瞭百多丈遠,重重的砸在瞭那漆黑的地面上。頓時就看到無數的漣漪胡亂的朝著四周蕩漾,紛雜雜的看起來好不難受。

影先生的額頭處,冒出瞭一顆黃色的眼睛,那是淡漠的,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他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也變瞭,變得幹澀、殘酷,彷佛鐵板敲擊一般。一抹血光環繞在他身周,沖天的殺機讓邪月子不寒而栗。就聽得影先生獰聲到:“這小寰天不是動手的好所在,我在外面等你……嘿嘿嘿嘿,一元宗的餘孽,你自己送上瞭門來,卻是怪我不得!”

也不見他裝腔作勢的,隨手就這麼在空中撕瞭一下,劃出瞭一條黑漆漆的裂縫,那影先生得意的看瞭邪月子一眼,獰笑到:“沒見過這等本事麼?不急,等下你就可以慢慢的受用瞭。”說完,他身體扭動瞭一下,已經是鉆進瞭那裂縫,消失得無影無蹤。

邪月子恍然,此人卻也是參悟出瞭類似於《問天篇》中記載的那些法門,有瞭一些極其古怪的神通。卻是不知道,他和自己比較起來,究竟是誰弱誰強瞭。“不過……你的力量已經顯露瞭出來,你卻不知道我也會這樣的法門呢。”邪月子輕笑瞭一聲,臉色卻是突然的一變:“此人撕開空間的時候如此舉重若輕,卻是比我輕松多瞭,他的法力,想必是要比我強的,我卻不是他的對手哩。”

皺瞭皺眉頭,邪月子橫下心來,冷聲到:“罷瞭,今曰卻不能讓你就這麼討瞭好處去。”他飛快的沖進瞭那園林裡,手一揮,一元宗密藏的這些典籍紛紛沒入瞭他的乾坤袋中。再掐動瞭幾個靈訣,邪月子打開瞭一個隱藏的,連趙月兒都不知曉的密室,恭敬的膜拜瞭九次後,取出瞭一柄黯淡無光,外形奇古的長劍,照舊放進瞭乾坤袋後,架起瞭一道青光,飛出瞭小寰天。

“所有的寶貝我都取走,今曰就算打不死你,你卻也別想留下我。哼哼,就讓你攻破瞭這小寰天的禁制卻又如何?總之沒有東西留給你瞭。”

青雲坪上空,那影先生正盤膝懸浮在那裡,一絲絲黑白兩色的寒氣,艱難無比的從他的七竅中被逼瞭出來。看到邪月子駕馭劍光沖近,他連忙站瞭起來,擺出瞭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今曰我卻要給你一個教訓,讓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他做出瞭一副獰笑:“得罪我的後果,就是死,而且是最淒慘的那種死法。我會讓……”

邪月子不屑的打斷瞭他的話,一口濃痰吐向瞭影先生。“少羅嗦,要打就打罷。我可是勸你一句,‘兩儀磁光氣’最是惡毒不過,你如今趁著他還沒有糾纏進你的元神,最好把他們全部逼出來,否則曰後你後悔都晚瞭呀。”

眼看得那濃痰飛向瞭自己的臉龐,影先生心中怒氣大盛,他揮掌噴出瞭一道狂飚,把那口涎水震成瞭粉碎,再也顧不得體內那隱約傳來的酸、麻、陰、寒的感覺,猛的尖嘯瞭一聲,額頭上的眼睛內射出瞭九十九道赤嶙嶙的血光,朝著邪月子猛擊瞭過去。

那九十九道血光剛剛出手,整個天地就突然黯淡瞭,厚厚的血雲也不知道從哪裡冒瞭出來。那濃濃的血色烏雲和漫天的陰沉綠光糾纏在瞭一起,彷佛血污一樣,讓人心裡好不難受。無邊的雲障中,九十九條赤嶙嶙的,彷佛還有無邊的鮮血滴落的血光,就好似九十九條毒龍一樣,朝著邪月子撲瞭過去。

邪月子冷哼瞭一聲,舉手間揮出瞭一道金光,帶著九朵鬥大的紅光繚繞的蓮花,護住瞭全身。隨著一聲長嘯,他嘴裡也噴出瞭一道水缸般粗細,長達兩百丈許,寒氣凜人的白光。劍指一揮,那白光猛然間也分化成瞭九十九條,朝著天空中的血光糾纏瞭過去。邪月子大笑著:“飛劍、法寶、法術,隨便你來吧!貧道……他娘的,爺爺我怕你什麼?”

不知不覺的,邪月子、靈光子、蕭龍子三人早就被呂風和水元子二人給帶壞瞭,言論談吐中,哪裡還象以前的有道全真?

影先生雙目中青光繚繞,一絲絲、一縷縷的青光附著在那血光上,指揮著那血光四處飛射,避免和邪月子發出的劍光糾纏在一起。他冷笑著:“比拼飛劍麼?先生我乃是以神禦劍,卻不知你到瞭哪種境界。”他‘秋波流轉’的盯著那九十九道血光,不斷的用眼神去驅使這些飛劍。而他的雙手則是環抱胸前,掐瞭一個非常古怪的法印,臉上擺出瞭一副輕松自如的模樣,卻是在偷偷摸摸的驅除體內的‘兩儀磁光氣’。

那漫天的血雲、綠火糾纏在一起,彷佛浪濤一樣在影先生身體附近盤旋。一股股滔天的熱浪沖進瞭他的身體,幫助他驅逐體內的異種能量。影先生的臉色越來越輕松,想必是方才侵入他身體的‘兩儀磁光氣’已經快被驅除幹凈瞭。

邪月子則是臉色冰冷到瞭極點,指揮著自己的劍光和那血光糾纏在瞭一起,雙手也是掐瞭一個印訣,猛的呵斥瞭一聲‘破虛訣’……十幾道金光從他雙手中沖瞭出來,沖破瞭天空中密佈的血雲,直沖到瞭九霄天外。影先生面色一變,剛要變幻法訣,卻已經是來不及瞭。

從那九天極高之處,無數百丈大小的隕石夾雜著金光雷鳴,轟鳴著撲瞭下來。在邪月子的驅使之下,這些隕石紛紛在那血雲中狂暴無比的爆炸開,電光四射,雷鳴陣陣,有如天崩地裂一樣,把那血雲炸得支離破碎,眼看著就支持不住瞭。影先生的臉色難看到瞭極點,他身上的黑白二氣是越來越濃,正是要緊的功夫,哪裡能空出手來?

猛的一咬牙,影先生怒斥瞭一聲:“混帳,氣煞我也!”他的頭猛的仰起,額頭上的黃色眼珠噴出瞭一團光芒萬丈的黃色光球,帶著一圈圈溫潤的光芒,朝著天空中那不斷落下的,聲勢巨大的隕石迎瞭上去。一圈圈的黃光在空中蕩漾著,彷佛一潭水波,溫和但是堅韌的攔住瞭那不斷落下的巨石。‘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天空的大五行滅絕神陣劇烈的顫抖起來,卻是被那隕石爆炸的沖擊波給震顫瞭。

邪月子瞇著眼睛,不斷的把一股股的元氣填入瞭手中‘破虛訣’的法印中。隨著‘破虛訣’的不斷運轉,天空中落下的已經不再是一塊塊燃燒著的巨石,而是變成瞭一道道刺目的精亮星芒。那一道道長達千丈,迅猛無匹的星芒,乃是九天之上二十八宿星宿的蓬勃星力,威力剛猛至大,尤其獨具一種先天的破邪神威。

影先生的法力超過瞭邪月子許多,道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奈何普一交手,就因為太輕敵,弄得自己中瞭歹毒無比的‘兩儀磁光氣’,一身修為打瞭個三折。剩下三成功力,一邊要驅除體內的毒氣,更要抵擋無窮無盡的天威,一時間也不由得慌瞭手腳,隻能苦苦的承受著那一道道壓力沉重之際的星芒,嘴裡發出瞭氣惱無比的呼喝聲。

邪月子看得好處,猛的一聲呵斥,九十九道白光速度突然加快,死死的纏住瞭那道道血光。雙色光芒糾纏在瞭一起,相互摩擦撞擊,頓時就看到那無數點的光雨灑瞭下來,三道血光已經被絞成瞭粉碎,而邪月子的白光更是碎裂瞭十七條。

說時遲,那時快,邪月子倚仗著‘藏天印’中的法寶極多,絲毫不憐惜這柄飛劍可能被那血光破去,雙手一揮,《問天篇》中領悟來的奇妙已經是無聲無息的放瞭出去。‘嗤嗤’聲中,五道細細的,快捷無比的空間裂縫朝著影先生的心口射瞭過去。

影先生措手不及之下,護身的血雲、綠光被那空間裂縫撕成瞭粉碎,‘嘎拉’一聲裂帛響處,他身體四周的血雲、綠光消失得無影無蹤。饒是他魔法高深,可是這空間裂縫,可是連水元子的極品仙劍都能輕松撕碎的,何況是這以法力幻化出來的物事?心中知曉這不起眼的黑色波紋的厲害,影先生氣急、怒極的‘啊呀’瞭一聲,顧不得天空中的土黃色元珠,也顧不得自己那正在瘋狂絞殺的血光,連忙一個遁法朝著右側三十丈外遁逃開去。

他一閃人,這一口真氣可就泄瞭。體內好容易逼出瞭九成九的‘兩儀磁光氣’頓時又孽生開來,把他的真元給絞碎瞭九成九。這真氣一散,他的血光頓時威力消散瞭不少,被邪月子的白光‘當當當當’的盡數絞碎,無數血團從天空掉落瞭下來。緊接著,就看到天空中一道數百丈粗細的精光轟鳴著落下,影先生的那顆元珠哪裡抵擋得?隨著一聲巨大的爆鳴聲,已然被震得光芒黯淡,眼看著一條條裂縫密佈在瞭那原本光潤的珠體上。

影先生呆瞭一下,近乎喪心病狂的咆哮起來,他怒聲喝道:“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襲先生我,還敢毀去瞭先生我的至寶!今曰我不把你打得魂飛魄散,我就不是影先生!”

他真的憤怒瞭,再也顧不得好歹,再也不顧體內正在不斷壯大得‘兩儀磁光氣’,猛得咬破瞭舌頭,噴出瞭一點的精血。‘嗡’的一聲,天色突然暗瞭下來,他的身體已經是虛晃之間化為瞭七條虛影,每一條虛影都是舞劍做勢,踏罡運氣不已。也不過是在虛空中踏瞭幾步的功夫,七條虛影突然合而為一,無數道若有若無,彷佛水波一樣的黑色裂縫朝著邪月子籠罩瞭過去。

一報還一報,影先生也是活生生的撕裂出瞭無數道的空間裂縫,用以報復邪月子。他獰笑道:“用這等手段來對付先生我,豈不是班門弄斧麼?喏……你去死吧!”

邪月子面色凝重,判斷出這無數道空間裂紋,是如今的自己不可能接下的,當下他腦海中浮現出的主意就是要逃走。甚至他已經從乾坤袋中抓住瞭一件法寶,想要用它來替換自己的本身,以獲得逃走的時間瞭。

可就這時候,影先生嘴裡喝罵出來:“一元宗的餘孽,你還不死麼?”

‘一元宗’三字剛剛出口,就看到他身後的虛空中突然展開瞭一個小小的門戶,一隻蕩漾著七彩祥光,有如琉璃般的手臂緩緩的探瞭出來,輕輕的按在瞭影先生的頭頂上。無聲無息,輕飄飄的一擊,卻有如最上品的神器全力的擊打一般,就看到影先生腦袋上萬點桃花迸裂瞭開來,整個天靈蓋都被砸碎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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