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的哭聲,引來瞭大傢的目光。
之前還一臉倔強不服軟的陸雲深,此時兩隻眼腫得像核桃,委屈巴巴。
徐挽寧牽著他的手,走進辦公室,看向兩個小男生。
“你們先道歉。”
“這位傢長,童言無忌嘛,我替孩子道歉行不行?你也別逼他瞭。”見到自傢孩子被逼道歉,做父母的都心疼。
“如果是你傢孩子被人罵,您也會這麼寬宏大量?”徐挽寧反問。
那位傢長被一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鞭子沒抽到自己身上永遠都不會覺得疼。
另一個傢長隨即笑道:“孩子還小,你別和他計較,要不這事兒,你們賠點醫藥費,就算過去瞭怎麼樣?”
“不行!”
徐挽寧態度堅決。
陸硯北看著她護犢子的模樣,內心五味雜陳。
“你這人怎麼這樣?各退一步不好嗎?”有個傢長嘀咕道。
“五六歲的孩子,總該懂點道理瞭,你們沒聽過一句話嗎?小時候不把他當人看,長大瞭,他也成不瞭人。”
徐挽寧說完。
不僅是傢長,就是托管中心的老師臉色都難堪。
徐挽寧拒不讓步,沒辦法,兩個小男生邊哭邊道歉。
之後,陸雲深才鞠躬致歉,說瞭對不起。
估計是覺得太丟人,兩個傢長拽著自傢孩子就火速離開,連醫藥費賠償都沒要。
“怎麼樣?還覺得委屈嗎?”徐挽寧彎腰,又幫小傢夥擦瞭擦眼淚。
陸雲深急忙搖頭。
沖她咧嘴一笑。
結果——
從鼻孔裡冒出一個鼻涕泡。
陸硯北覺得很丟人。
陸雲深卻笑得很開心。
離開托管中心,小傢夥眼睛都哭腫瞭,還不忘提醒陸硯北。
“粑粑,你答應過給我買蛋糕的。”
車子停在一傢蛋糕店門口,陸雲深趴在玻璃櫃臺前挑選蛋糕,陸硯北則站在門口抽瞭根煙。
平時工作忙,對小傢夥的照顧總有疏忽。
他的性格強勢,小傢夥脾氣也倔,跟著他,難免會有受委屈的時候。
透過玻璃窗,看著正陪陸雲深挑選蛋糕的徐挽寧,笑意溫柔,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彎出一抹弧度。
他想起瞭俞老的話:
深深需要母親。
**
之前就有約定,拍賣結束去泡溫泉,要在那裡過夜,所以先回紫禦莊園拿些衣物。
徐挽寧回房,脫下禮服,看到白裙上殘留的淚痕有些無奈。
怎麼每次她的禮服,都會被弄臟。
好在禮服不怎麼值錢。
她拿著卸妝水,對著鏡子卸妝。
客廳裡,陸硯北正和陸雲深父子談心。
“上次打架,也是這個原因?”陸硯北緊盯著他。
小傢夥低垂著眉眼,點瞭下頭。
“為什麼我問你,你什麼都不說。”
“你太兇瞭。”
陸硯北被一噎,“我兇你瞭?”
“你會打我屁股。”
“那你為什麼告訴她?”
“阿姨善良又和藹,她從來不會兇我,而且……”小傢夥咬瞭咬嘴唇,“她身上香香的,你愛抽煙,臭死瞭。”
“陸雲深!”陸硯北皺眉,“你又皮癢!”
“你又兇我。”
“……”
陸硯北實在拿他沒轍,沖他招瞭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傢夥站在原地,猶豫半天,才踱到他面前。
陸硯北伸手,把他抱在懷裡,語氣變柔,“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今天一挑二,他們都打不過我!我就用你教我的,一個左勾拳,一個飛毛腿……”
提起今天自己一打二的“光榮事跡”,小傢夥還挺驕傲。
徐挽寧在臥室,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
這父子倆長得雖然不像,但打架還炫耀的性子,倒是像極瞭。
可把他們給能耐壞瞭!
徐挽寧剛卸完妝,手機響瞭,孫思佳的電話,她接起喂瞭聲。
“寧寧,你知道嗎?陳柏安這個冤大頭,花瞭二十多個億拍瞭一塊地,可能是太激動,據說還摔瞭一跤,把臉都摔腫瞭,笑死我瞭。”
孫思佳笑得大聲又放肆。
“這件事我知道,我就在現場。”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瞭?缺心眼啊,花那麼多錢拍的,能回本嗎?”
“他是被人下套瞭。”
“誰啊?”
“你說呢?”
孫思佳大笑出聲,“我單方面宣佈,從此以後,我就是陸硯北的頭號迷妹加腦殘粉,你一定要拿下他!”
“信女願用十斤肥肉,換你們能長相廝守,百年好合。”
“你別貧瞭。”徐挽寧淡笑開口。
“今晚出來聚聚?你再和我具體說說今天發生的事。”
“改天吧,和他說好,帶孩子去泡溫泉。”
孫思佳連連嘆息,說她有異性沒人性,卻還不忘提醒她,“把我送你的東西帶上,我保證今晚陸二爺會為你神魂顛倒。”
“……”
徐挽寧差點忘瞭藏在衣櫃裡的東西。
放在那裡太危險瞭,她必須換個地方。
她剛把袋子取出,陸硯北就叩門而入,“還沒收拾好嗎?”
小傢夥已經等得不耐煩,催著他進來問。
“快瞭。”徐挽寧沖他悻悻一笑。
攥緊手中的袋子,神色有些慌亂。
“你怎麼瞭?”
陸硯北見她神色有異,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
“沒、沒事!”
徐挽寧越想隱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越容易出錯,她剛想將袋子塞進一個帶鎖的抽屜裡,結果手忙腳亂,袋子竟掉在瞭地上。
好死不死的,袋口朝下。
裡面的東西沒完全掉出來,卻露出瞭一隻貓耳朵。
陸硯北盯著那隻貓耳朵看瞭數秒,眉頭微皺,彎腰撿起來,然後看瞭眼徐挽寧。
她呼吸紮緊。
陸硯北又拾起袋子,看瞭眼裡面的東西。
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阿寧,你不跟我解釋一下?”
陸硯北挑眉看她,眼底盡是玩味。
“這是思佳給我的。”徐挽寧語速極快,直接把鍋甩給孫思佳,“跟我沒關系,她說能增加情趣,都是她給我的!”
臥室內,靜得針落可聞。
徐挽寧這輩子都沒覺得如此尷尬過。
她尬得恨不能腳趾摳出一幢別墅。
陸硯北卻低笑出聲,靠在她耳邊吹著氣,“阿寧,我們今晚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