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賀馨被許京澤當眾羞辱,被傢裡強行帶走打胎,大部分人都沒再見過她。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
得意極瞭!
像個驕傲的勝利者,回來耀武揚威一般。
她徑直走到溫瀾面前,“堂嫂,節哀順變,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一定要保重身體,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溫瀾雖詫異她的出現,卻沒多說什麼。
根本沒有心思和她周旋,隻要她不是故意來搗亂就行。
賀馨說著,也對著遺像鞠躬。
她知道溫瀾沒事時,覺得可惜,甚至氣急敗壞。
但聽說許媽死瞭,她得意極瞭。
因為她知道,在溫瀾心裡,那個老傭人的存在,就像她的親生母親,若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為瞭籌措醫藥費被溫傢所脅迫。
她至今都想不通,傭人就是傭人,感情再好也是個下賤東西,要怪就怪他們不會投胎,出身不好。
溫瀾居然以親生母親的規格安葬她。
如今圈裡人都說她命苦卻重情,又同情她小時候的遭遇,全都是誇她的。
賀馨冷笑:
真是虛偽又做作!
不過看到溫瀾臉色不好,她還是很高興!
她瞞著傢裡,特意飛回國,就是想回來看看,溫瀾傷心欲絕時是什麼模樣。
再看一眼目中無光的宋知意,就更加得意瞭。
今天是葬禮,賀時禮擔心許京澤按捺不住,想示意他,任何事,等葬禮結束再說。
可出乎意料,許京澤冷靜極瞭。
一個平時有點事就咋咋呼呼的人,忽然這般冷靜,反而更加可怕。
賀馨倒是不怕惹事,居然直接走到許京澤面前挑釁:“許少,好久不見。”
許京澤點瞭下頭,“確實很久沒見瞭。”
不知內情的人,隻覺得賀馨臉皮挺厚的,當初想讓許京澤當便宜爹,事情敗露後,遠走他鄉,鬧得那般難堪,居然還有臉主動上前打招呼?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早就聽說你和宋小姐在一起瞭,今天看你們在一起,還真是男才女貌,十分登對。”賀馨笑看宋知意,“祝福你們。”
以前遇到時,宋知意曾懟過她。
如今看她身形消瘦,神色黯淡,賀馨暗自說瞭句:
活該!
許京澤隻說瞭聲謝謝。
“這麼熱的天,宋小姐怎麼還穿著長衣長褲,不覺得熱嗎?”
賀馨很擅長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其實在場不少人都好奇宋知意的穿著,天氣燥熱,恨不能打赤膊才好,她卻捂得嚴嚴實實。
“這跟你沒關系吧。”許京澤笑道。
“我就是看她臉色不好,擔心她中暑。”賀馨路過兩人身邊時,嘴角輕翹。
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笑出聲。
賀時禮沒想到賀馨如此無恥,
做出那樣的事,她是真的有恃無恐,覺得薛母不會把她攀咬出來?
竟然還敢出現在他們面前?
更讓他意外的是:
許京澤居然忍得住!
依著他的性子,直接沖過去殺瞭她,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一行人送瞭許媽最後一程,賀馨鞠躬後,沒跟著去墓地,那種地方陰森詭異,她覺得晦氣。
剛準備離開,一輛車停在她面前。
賀時寒收到消息,派人來接她。
**
賀馨回傢後,方韻儀看到女兒十分激動,“你這孩子,回國為什麼不回傢?你怎麼瘦瞭啊,在外面沒有好好吃飯嗎?”
“有好好吃飯,就是國外的飯菜不合胃口。”
“那你就回……”方韻儀說著,又看瞭眼兒子。
賀時寒面色陰沉,導致她想要女兒回國的話,到瞭嘴邊又被硬生生咽瞭回去,“那就請個國內的廚師給你做飯。”
賀馨點頭,也怯生生地看瞭眼哥哥。
“我在書房等你。”賀時寒說著,轉動輪椅朝書房走去。
賀馨緊張地吞瞭吞口水。
“你哥看起來不太對勁,你說話註意點。”方韻儀提醒女兒。
自從母女倆瞞著賀時寒算計許京澤後,她們就害怕極瞭。
賀馨泡瞭杯賀時寒愛喝的茶,端進書房。
“哥……”她聲音發顫,將茶端到他面前。
賀時寒不說話,任由她手捧著滾燙的茶水,沸水的溫度透過茶杯,燙得她指尖生疼。
她隻能咬牙忍著。
“跪下。”賀時寒伸手整理膝上的薄毯。
“……”
賀馨愣住。
“重復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賀時寒聲音溫潤,可目光陰森冰冷,“你若不想跪,我就讓人……”
賀馨還端著茶,緩慢跪在賀時寒面前。
卑躬屈膝,像個低賤的奴婢。
哥哥?
在他面前,自己還不如一條狗!
賀馨甚至一度懷疑,他的血都是冷的。
賀時寒這時才伸手接過茶水,吹瞭吹從杯口溢出的熱氣,“為什麼突然回國?”
“我、我就是想你和媽媽瞭?”
賀時寒冷聲笑著:“想我們?所以去鄉下祭拜?”
“哥,我就是……”
她的話沒說完,賀時寒忽然伸手,將茶杯伸到她的頭上,手腕轉動,滾燙的茶水混雜著茶葉,一汩汩從她頭上澆下。
賀馨卻不敢動。
水太燙瞭,燙得她皮膚生疼。
而他動作極慢,那種感覺,堪比凌遲。
直至一杯茶倒完,賀時寒才冷聲一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為什麼回國?”
“我是真的想念母親瞭……”
賀時寒嗤笑一聲,“車禍是你弄出來的?”
賀馨跪在地上,微垂著頭,不敢亂動。
“宋傢的事,該不會也是你幹的吧。”
賀馨不說話。
“你做瞭這麼多事,還敢回來?你真以為許京澤跟賀時禮是吃素的?竟然還敢去他們面前耀武揚威?”
“是他們實在太欺負人瞭!”賀馨仰著臉看他,“哥,我也是想幫你出氣啊,當初堂哥讓你在那麼多人面前被警察抓走,害你摔瞭那麼大一個跟頭,你就不想報復他嗎?”
“這是我的事!”
“我也是想幫你。”賀馨喃喃道。
“你隻是想給自己出一口氣而已,別把我帶上。”賀時寒咬瞭咬牙,“事情做得幹凈嗎?”
“幹凈!”賀馨連聲點頭。
“你確定?”
“嗯。”
賀馨以為自己拿捏住瞭薛母,而且開車撞人的是她,她根本不可能出賣自己,這麼久警察都沒找到她,怕是找地方躲起來瞭。
賀時寒頭疼地捏瞭捏眉心。
自己為什麼會有個如此蠢笨的妹妹。
即便做得幹凈,許京澤與賀時禮也遲早會懷疑到她。
況且,
她竟然敢去葬禮上耀武揚威,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毫無所察,無非是不想在葬禮現場把事情鬧大而已。
這蠢貨,還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