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明濯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句話問的有多卑微。
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被當做明傢的接班人培養，不管做什麼都是第一。
馬術，擊劍，滑雪，航海，飛行，高爾夫等，這些在明濯十八歲之前，就已經完成瞭全部的訓練和學習，還有時間抽空看地質學的書籍。
他不到十五歲，就展現瞭超高的商業頭腦，可以代替明應章，坐在談判桌上，談上億的合作項目。
十六歲那年，在專業人員的陪同下，用瞭暑假一個月的時間，完成瞭環太平洋的航程。
十七歲的時候，拿到瞭PPL（私人飛行員執照）。
十八歲入學斯坦福，二十歲退學，回國學地質，也是以全優的成績博士畢業，被學校邀請成為客座教授。
明濯的人生，盡數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遊刃有餘。
除瞭明景以外，再無遺憾。
可他的理智，自控力，教養和禮數，每次都在聞檀見瞭孟陳安以後，瓦解崩塌的徹底。
聞檀呼吸和他相纏，愣瞭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她聲音都氤氳瞭幾分霧氣：“沒有，我沒有喜歡過他……”
明濯拇指抵在她下巴，迫使她抬起瞭頭，嗓音低啞：“不用哄我開心，你們在一起瞭三年。”
她的喜歡很熱烈，很真誠，孟陳安不懂珍惜，是他的損失。
也是他的萬幸。
聞檀張瞭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保密協議的事，一共隻有幾個人知道，她，蔣總，麥姐，還有孟陳安。
林初瑤和她的心理醫生是個例外。
一個是在簽保密協議之前知道的，一個是在她情緒崩潰下，進行心理疏導中，對方大概猜出來的。
雖然聞檀跟創美娛樂和孟陳安已經勢同水火瞭，但保密協議始終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他們大概就是覺得，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設置瞭這麼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給她。
遊戲規則是他們定下的，很惡心，可是她也必須遵守。
聞檀往前，輕輕吻上明濯的唇，停頓瞭兩秒後，又微微偏瞭頭。
男人的喉結在她雙唇間劇烈滾動。
聞檀沒有停，柔軟的手指從他領口一路往下，最後沉甸甸的握住。
她小聲道：“我隻對你做過這些……”
明濯呼吸驟然收緊，隱匿在黑暗中的眼眸越發晦暗洶湧。
聞檀拉住他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抬眸看著他，眼睛濕潤又明亮：“這裡也隻有你，從來就都隻有你。我跟孟陳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喜歡過他，不是在哄你開心。”
她說完後，沒有等到明濯的回答，內心多少有些忐忑。
聞檀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沒相信？”
明濯語調聽不出什麼情緒：“相信。”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明濯額頭抵著她的，氣息溫熱，有些失笑：“被自己蠢到瞭。”
他雖然不清楚娛樂圈那一套，可是聞檀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瞭，再不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瞭。
他的那些吃醋和嫉妒，都太沒有章法瞭。
聞檀疑惑：“啊？”
明濯吻瞭吻她，像是安撫，重新牽住她的手，往前走瞭幾步，輸入瞭密碼。
聞檀沒有什麼特別要紀念的日期，她傢的密碼，就是她當初搬來這裡的那天，後面也沒有再改過。
進去後，聞檀還在想他剛才那句話，出聲道：“明……”
剛開口，就卡在瞭那裡。
“叫我名字。”
聞檀“哦”瞭聲，換瞭鞋子道：“你說過，愛情的萌芽是智慧的結束。”
明濯回過頭看她：“嗯？”
聞檀唇角揚起：“沒什麼，我先去洗澡瞭。”
她剛走瞭兩步，就被人拽瞭回來。
明濯摟著她，濕熱的吻直接落下。
聞檀抬手攬著他的脖子，將自己送瞭出去。
衣服從玄關到浴室，散落瞭一地。
……
元旦後不久，學校考完試，徹底放假。
林初瑤見自己的地質學選修課沒有掛，一顆心都放回瞭肚子裡。
她開開心心的拖著行李箱，跟著周繼光坐上瞭去意大利的航班。
飛機上，周繼光看見她時有些意外：“你去意大利做什麼。”
林初瑤早有準備：“我去玩兒啊。”
周繼光問：“你一個人？”
林初瑤笑嘻嘻點頭：“對！”
“不怕又被騙？”
林初瑤：“……”
不嘻嘻。
她小聲嘀咕：“這不是有你在嗎。”
周繼光是去工作的，沒什麼閑心陪這個小公主，但是又不能不管，真把她一個人扔下。
他嘆瞭一口氣：“你表哥那四千萬花的真值當，我又要當爹又要當媽的。”
林初瑤疑惑：“什麼四千萬？”
“沒事千萬別出門的千萬。”
“……”
周繼光側眸看瞭她一眼，又才道：“你知不知道，聞檀跟你表哥在一起瞭。”
林初瑤四處望天，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周繼光道：“別裝瞭，我不相信聞檀沒有告訴你。”
“繼光哥你這話就狹隘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是什麼都要告訴我的。”
“那她有跟你說過，她跟孟陳安簽過什麼協議嗎？”
林初瑤繼續望天。
周繼光哼笑瞭聲：“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四年前，孟陳安爆出跟聞檀的戀情，當時不少消息都在說，他有可能會為瞭聞檀跳槽去創美，寰宇為瞭留住他，提高瞭他的股份分成。”
他靠在座椅裡，懶懶道，“現在想來，他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聞檀，那些通告也都是他發出來的。”
林初瑤最聽不得孟陳安幹的這些破事兒，兩三句話就被套出來。
“本來就是！我就沒有見過他這麼惡心的人！他跟創美背著聞檀找瞭狗仔，故意拍瞭那些似是而非的照片，非逼著聞檀簽瞭保密協議，搞瞭個什麼合約情侶。”
林初瑤紛紛繼續，“他倒好，踩著聞檀得到瞭他想要的東西，再美美隱身，讓聞檀這幾年無休無止的被他粉絲追著罵！”
周繼光雙手抱胸：“說的跟聞檀有多無辜似得，她不同意能簽字？沒有孟陳安，確實沒幾個人認識她。”
林初瑤深深看瞭他一眼：“繼光哥，你這話說的，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