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檀聽瞭這句話,有些想笑,但是忍住瞭。
她正色道:“明叔叔,明濯除瞭長得帥,身上有很多優點的。”
明應章不屑一顧:“他能有什麼優點?他骨子裡就是一個自私的人,隻顧著追求自己的什麼夢想,完全不為我考慮,不為明傢考慮,不為整個公司考慮!”
聞檀道:“可是如果明濯真的不為你考慮,他就不會去斯坦福念書瞭。”
“歪理,斯坦福本來就是他該去,什麼為不為我考慮。”
“明濯從六歲的時候開始就對地質學感興趣瞭,如果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自私,按照他的性格,是不會去斯坦福的,也不會在……之後,才從斯坦福退學。”
明應章定定看著她,神色比剛才冷瞭許多,氣勢瞬間就壓瞭下來。
這個話題明顯是個禁忌,而且聞檀的觀點還跟他不同。
聞檀手指攥的更緊,卻沒有退縮:“明叔叔,您應該比我清楚,明濯弟弟的死,對於他來說打擊有多大。您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不顧您的反對,也要堅持去學地質,我覺得是因為從那時候開始,在他心裡,他就已經是代替他弟弟活下去瞭。”
明應章意味不明道:“這是他跟你說的?”
聞檀輕輕搖頭:“我猜的。”
明應章輕哼:“你倒是會猜。”
聞檀見狀,知道他沒有真的生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松瞭下來。
明應章重新倒瞭一杯茶,緩緩開口:“小景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從小就很喜歡粘著他哥哥,也一直都是以他哥哥為榜樣。明濯很寵他這個弟弟,什麼要求都會想辦法滿足。”
他繼續,“明傢歷來都是長子繼承傢業,而且小景的身體也不足以支撐他去管那麼大的公司,責任自然就落到瞭明濯頭上,你以為就你們瞭解他,體恤他,心疼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非得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嗎?”
聞檀抿著唇,沒說話。
明應章喝著茶:“我不是非要當這個壞人,但是我死瞭以後,明傢的傢產總得有人來繼承,難不成你讓我拱手讓人?我之所以讓非要讓他回傢,是為大局著想。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樣,理由再多又怎麼樣,都是借口而已,我難道就不累嗎,我難道就不想找點理由不幹瞭嗎?”
聞檀覺得,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好像也沒錯。
小兒子意外去世,大兒子有自己喜歡堅持的事業,怎麼都不願意回去繼承公司,那麼大個公司眼看著後繼無人。
她要是明應章,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愁。
聞檀默瞭默才道:“明叔叔對不起,我……更希望明濯過得開心。”
聞檀都能想到,明應章罵她自私瞭,剛好跟明濯湊成一堆。
可誰知,他開口卻是道:“那你是同意瞭?”
聞檀微愣:“同意……什麼?”
明應章面不改色道:“明濯身上的責任,他不願意承擔,總得有人替他。”
聞檀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我嗎?”
明應章:“……”
他放下茶杯道,“我指望著你,不如直接宣告破產倒痛快一些。”
聞檀確實不是經商的那塊料,也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是被他這麼說,還是免不瞭一陣紅溫。
她小聲道:“那明叔叔的意思是……”
明應章往後靠瞭靠,一錘定音:“你們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交給我,我會把他培養成明傢的下一任繼承人。”
聞檀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明濯父親是來讓她離開明濯的,怎麼說到生孩子的話題上瞭。
明應章眼睛一瞇,嚇人的很:“你不願意?”
聞檀收回思緒:“不是,明叔叔,這件事你應該跟明濯商量……”
“跟那個逆子商量有什麼用,他隻會什麼都跟我對著來,孩子是你的生的,隻要你同意瞭,管他做什麼。”
聞檀覺得,明應章這一招很像是去父留子。
明應章直接拍板,起身道:“行瞭,既然你同意瞭,那就這麼定下瞭。”
聞檀也跟著站瞭起來:“明叔叔,我——”
明應章看向她:“你自己也好好考慮一下,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解決方法瞭。繼承公司本來該是明濯的事,他想要瀟灑自由,就總得做出犧牲。你要是真的為他著想,就該幫我勸他。”
聞檀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應章是有自己的一套道理的。
聞檀回到化妝間後,文文立即跑瞭過來,好奇道:“聞檀姐,什麼事呀?你怎麼去瞭這麼長時間?”
聞檀跌坐在沙發裡,感覺失去瞭所有力氣:“人生大事。”
文文不解。
聞檀又道:“我們什麼時候回江城?”
文文翻瞭翻行程:“今晚要和品牌方的人吃飯,明天要飛南城……應該是周五晚上回去。”
聞檀抱瞭個抱枕在懷裡,她答應瞭這周末陪明濯去看他奶奶的。
還是等回去瞭以後當面說吧。
文文道:“對瞭聞檀姐,我剛剛聽說,季思思下部電影很有可能是鐘導的。”
聞檀道:“鐘傢祥?”
文文點頭:“對的。”
鐘傢祥是香港那邊的導演,六七十歲瞭,有很多經典的港片代表作,圈內的地位也不容小覷。
如果季思思真的能拿到這個資源,就是成功擠入瞭港圈,以後她的電影資源不會少。
“不過我聽說鐘導有自己中意的女主角,季思思是拼命在爭取,但最後到底能不能說服鐘導,那就說不定瞭。”
聞檀思索瞭兩秒:“你幫我訂一張下周一飛香港的機票。”
文文眼睛瞬間一亮,熱血沸騰:“聞檀姐,你要和季思思搶這個資源嗎?”
聞檀唇角彎瞭彎,沒有回答。
鐘傢祥除瞭代表作多以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好色。
前幾年他潛規則過新人女演員,對方還報瞭警,但是鐘傢祥地位擺在那裡,背後的資本輕而易舉便將這件事擺平瞭。
鐘傢祥現在歲數上去瞭,媒體盯得緊,網絡又發達,他不敢再那麼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不過對於送上門來的,怎麼都不會拒絕。
這次就看季思思能不能坐得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