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開始變得尷尬的時候,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兩人同時站瞭起來。
“鬱白澤呢?”珺青烙進瞭屋子,隻看見聞聲跑來的韓助理。
“老板在隔壁瞭。”
珺青烙奇怪地道:“他去我媽那裡做什麼?”
原來真是你媽呀?韓助理這時才總算放心下來:“剛才來的時候,阿姨看到我們過來就把老板叫到對面去瞭。我想大概是有些話想要問一下吧?”
至於丈母娘會問女婿的話,想來想去也不過就是那些。
這時,對面的房門打開,果然看見李采瀾和鬱白澤朝這邊走瞭過來。
“你們怎麼走在一起瞭?”珺青烙嘴裡問著話,一雙笑瞇的眼睛卻直直地朝鬱白澤望瞭過去。
能看見他雙腿復原的樣子,還真是不錯。連輪椅都沒有帶過來,可見他已經完全脫離那個東西瞭。隻有失去瞭健康的人才會明白健康有多重要,他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確實是花瞭大力氣和大毅力在復健的。
而鬱白澤見到她,就隻覺得滿心滿眼都被她充斥瞭,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這個時候他忘記自己是站在走廊上,也忘瞭她的母親就在身邊,一個健步走到她身邊,就展開雙臂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我好瞭。”
一聲輕喚,蘊藏的卻是數年的痛苦和康復前的心酸。
珺青烙還沒來及為他的“投懷送抱”取笑一番,就先被他的話勾軟瞭心腸。
“辛苦瞭。”她抬起手摸瞭摸他蓬松的頭發:“你做的很好。”
作為一個醫生,她看不到他復健的樣子,卻很清楚那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在他一邊拍電影做後期,一邊擠出時間堅持復健的情況下,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成現在的樣子,絕對和他的努力分不開。
“咳。”李采瀾在後面幹咳一聲。
她在美國這麼久,不會像在國內那樣見不得孩子和喜歡的人親密。問題是他們不覺得在那之前需要先跟她解釋一下情況嗎?她就想知道那個“未婚夫妻”的關系到底是哪裡來的!
還有,這個男人又是誰?傢裡什麼情況?為人怎麼樣?工作,薪酬那些,不該好好向傢長匯報一下嗎?
當父母的肯定會第一時間就想把這些情況都瞭解清楚啊!倒不是圖他是不是有錢,畢竟無論他有沒有,也不會有羅爸爸賺的多。但至少從這些方面能看出他是不是在努力,對吧?現在窮一些沒關心,有上進心,知道疼人,就比什麼都好!
好在這一次珺青烙沒有再迷糊,將母親帶到客廳後,就向她介紹起鬱白澤來。
“他叫鬱白澤,是我的未婚夫。”
“……”太直白的介紹瞭,李采瀾想去靜靜。
那邊鬱白澤的耳朵卻在悄無聲息中紅瞭起來。原來自己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呀!所以說當初她說要負責的話,也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那麼認為?
當時他還覺得她是在胡鬧,是一時的腦子進水,現在看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還一直走瞭過來。
“謝謝你,輕輕。”感謝她一直沒有放棄,沒有放棄那個真正腦子進水,因為自卑就將她推遠的傻瓜。
“你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珺青烙看著他的眼神很暖,好像可以將冬天的冰封都融化瞭似的。
她想到的是自己在房子裝修時他邀請自己時的樣子。一個寧願自己名節受損,也要把她接到他傢中居住的男人,她對他負責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他不需要對自己說感謝,能在這個異世界找到一個如此愛著自己的人,或許她才是應該說謝謝的那個。
“咳!”眼看著兩個人的視線又纏到瞭一起,李采瀾不得不客串瞭一下棒打鴛鴦中的那隻棒子。“小鬱啊,你傢裡還有些什麼人啊?”
“我是傢裡獨子,傢裡還有……”鬱白澤老實地回答著她提出來的各種問題。以前和羅爸爸交談的時候,他就曾被徹底地挖掘瞭一番,如今第二次又來,他的緊張卻一點都沒減少。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羅爸爸時他還不至於如此緊張,可在李采瀾面前,他就有種氣勢被徹底壓制瞭的感覺。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好歹他也是可以把幾百上千的大劇組的人呼來喝去的大導演,鎮場子都夠瞭,怎麼還會覺得在一個女人面前氣虛呢?
這當然和李采瀾的大律師身份有關,更重要的大概是她是珺青烙親自介紹給他認識的。
和羅爸爸見面的時候可沒有介紹,當時是羅爸爸自己找過去,想確定一下這位願意接收女兒一段時間的“鄰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時候他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否則“和善”的羅爸爸就要展現出不和善的一面瞭。
但李采瀾不一樣,可以說她的出現是直接以“嶽母”大人的身份出現,面對著嶽母大人,會有多少第一次見面的毛腳女婿不覺得氣虛的呢?
他們其實都不知道,珺青烙之所以會將鬱白澤鄭重地以“未婚夫”的身份介紹給自己的母親,是因為在她的心裡,母親的意見遠比父親要重要的多。麟凰國是女尊國傢,一傢之主是女人,一國之尊也是女人,所以珺青烙沒有把他介紹給父親認識的概念,反而在見到母親時就給說出來瞭。
可惜她的“鄭重”沒法被這個世界的人理解,隻當她是遇到就說瞭,而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不得不說,她的這個悶虧吃得挺冤。雖然她自己都不一定有這個察覺。
等問得差不多瞭,時間也早到瞭晚餐時刻。鬱白澤遠道而來,李采瀾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就帶著幾人去瞭附近一傢不錯的餐廳。
等吃完飯,李采瀾就再沒有打攪這對小情侶,隻是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鬱白澤,這才轉身回瞭自己的屋子。
別看是輕飄飄的一眼,把鬱白澤的冷汗都給嚇出來一層。他這個做導演的當然對眼神的理解再到位不過,所以可以很清楚地從那一眼中解讀出對自己的警告。警告什麼?當然是警告他不能對她女兒動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