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帝江就看見外面的黑貓正坐在金老的背上,而金老則趴在比剛才見到時離門更近一些的位置。
這場景不用猜都能看得出來,肯定是這位膽子大得想要趁亂逃走,結果被黑貓攔瞭下來。
“你說你跑什麼呢?”他搖瞭搖頭嘆息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聖獄的分部。你覺得你踏出這道門後,有沒有可能逃出去?”
“……”聽到這個“噩耗”的金老徹底癱瞭。
別的地方他都可以拼著全部的底牌試上一試,可聖獄的分部……打死他也沒那個本事從這種地方離開啊!
聖獄的威名太過顯赫瞭。
要麼不出現,一出現伴隨著的絕對是腥風血雨。
活的越久的人對這個地方就越敬畏。他們不需要經常出來顯擺自己的能力,他們的存在就是懸在靈異界人們頭上的一把刀。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人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試探他們的底線,而每次的結果幾乎都沒有什麼區別。
聖獄還是那個聖獄,挑戰他們的人卻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瞭。
帝江懶得理會他,相信白澤大佬會很願意親自處理一下。他此時更在意的是元寶。
“你也是神獸,為什麼會想要跟在珺青烙身邊?”還奉她為主,幫她做事?
他挺想不通這點。
因為神獸很驕傲,電視電影裡才會有神獸被馴服當坐騎的事情出現。現實中那樣的情況太少瞭,除非主人的實力比神獸強悍太多,讓它們無法興起抵抗,甚至願意俯稱臣。
珺青烙的實力他見識過,也承認挺厲害。比他認識的絕大多數人類都要厲害。可要說厲害到讓一隻神獸臣服,就未免太誇張瞭。不然怎麼沒見他想要拜倒在她腳下呢?
他的問題讓元寶傲嬌地揚瞭揚下巴,它和主人的關系怎麼會是這些凡人能瞭解的?
從未出生就在一起,共享著生命和靈魂,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明白這樣的關系。
“你真是個可憐的傢夥。”它得瑟地看向他,本想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結果眼睛裡的得意和滿足太多瞭,根本就沒有留給其他表情的空間。
帝江被它得瑟的小眼神給憋得冒出瞭一頭黑線,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瞭。
你堂堂一隻神獸,和人類那麼親近,根本就是被當成寵物養瞭吧?還要幫她做事,認她為主,聽起來就很悲慘的事,到底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讓它覺得這種事很得意?
他不知道的是,元寶是真的得意。
有一個好的宿主簡直是再完美不過的一件事。
要說好處,它可以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重復的。自由什麼的它根本不在乎,即使給它一個離開珺青烙的機會它也絕不會願意離開。
帝江無語地看瞭它幾眼,幹脆借著幫他們準備食物的借口離開瞭房間。要是再和那隻腦子有問題的貓一起,他覺得可能他的三觀都要扭曲瞭。
而在臥室裡……雖然已經看不出是臥室瞭,好歹鬱白澤睡著的那張床還是完整的,估計還稱為是臥室吧。
“在我身上到底生瞭什麼?”鬱白澤扶著額頭,隻覺得腦子裡有大量的東西在運轉著。
當他的問題問出來後,珺青烙還沒想出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一個答案竟已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個答案太有沖擊力,震撼得他不由得睜圓瞭眼睛。
“我竟然不是人類?”
“不,我還是人類,但我的血是神獸的血。”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澤?原來我是白澤嗎?可白澤又是什麼?”
在珺青烙的眼前,鬱白澤就像精神分裂瞭似的,一邊提出各種問題,一邊自己就做出瞭解答。
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算打斷他。
等他把事情捋清楚頭緒,應該就會安靜下來瞭。
這一幕也讓她對傳說中的白澤有瞭一個很直觀的認識。原來傳說中神獸白澤擁有通曉萬物的能力這個竟然是真的,否則要怎麼解釋此時鬱白澤的自問自答呢?
此時真和自己玩“一問一答”的鬱白澤,正處於一個非常玄妙的情況中。
今天遇到的事讓他產生瞭很多疑問,而這些疑問出現在他的大腦後,就被不斷湧出的信息解答瞭。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那些事,可那些答案就好像一直在腦海裡一樣,隻需要一個契機就會自己跳出來。
他努力適應著這樣的轉變,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意味著什麼,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一切還不至於太糟糕。
“輕輕。”不知道過瞭多久,他呆滯的目光終於恢復瞭神采,也終於把視線轉到瞭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珺青烙的身上。
“你已經都瞭解瞭嗎?”
“是的。我似乎都清楚瞭,隻是我不知道我瞭解的那些是我的幻覺,還是因為我是……白澤。”
當瞭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其實是一隻獸,哪怕是看起來很厲害的神獸,也實在讓他有些接受不良。
珺青烙可以體會到他此時的茫然,換成任何人遇到這樣的轉變,怕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得瞭這個現實的。
“有什麼關系呢?人類也好,神獸也好,你是鬱白澤,這點誰也沒法否認。”
“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突然就不是人類瞭。”鬱白澤有些緊張,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深怕在那裡看到瞭她的厭惡和對自己的疏遠。
他不知道如果真被她討厭瞭,自己是否還能平靜的接受現實,也許會從此一蹶不振也說不定。即使想一想那樣的情景,他的心都像是要被割成碎片一樣,讓他緊張的無法呼吸。
白真真從他身邊離開,他除瞭覺得那個女人很惡心外,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過。但珺青烙不一樣,他完全不能想象她徹底離開自己的世界。
該死,他怎麼可以拿那個女人和她相比?簡直是太對不起她瞭!
珺青烙輕輕拍瞭拍他的臉頰:“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神獸不好嗎?我其實倒是很羨慕你的。”
“羨慕我?”他看向她,濕漉漉的眼睛仿佛一隻擔心自己被遺棄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