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扭動著僵硬的脖子點瞭點頭。
帶著些許迷茫,帶著一絲痛苦,還有海量的恐懼走向瞭新設施的入口。
入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向上打開的車門。
走進瞭內部,一排整齊的敞篷車並列擺放在眼前。
車子是按照普通的二人座跑車進行設計,尤白看瞭一眼兩小隻。
“一人一個?”
“我覺著用不著。”
顧月指瞭指一旁小一號的跑車:“應該有給孩子準備的。”
“那我們兩個坐一起?”
“行!”
簡單的商量瞭一下,尤白給兩小隻綁好瞭安全帶,語氣輕柔。
“隻要踩著左邊的那個油門就能走瞭,記著慢一點。”
“謝謝姐姐!”
聽著軟糯的聲音,尤白眼神中充滿瞭痛苦。
她總感覺自己是在昧著良心幫張北騙孩子。
池付可以算得上是張老板的客人,他帶來的兩小隻同樣也算是客人
若是按照常人的理解應該帶給客人最大的誠意。
但張老板這人顯然不是這麼想。
用北語的一句來解釋:有朋自遠方來,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鞭數十,驅之別院。
深知張老板性格的兩人,就連系安全帶都是膽戰心驚。
生怕一不小心觸動瞭什麼難以挽回的機關。
隨著兩人做好瞭一切準備,尤白握著方向盤深吸瞭一口氣。
“我加油瞭?”
“加油!”
尤白沉默瞭片刻,總感覺兩人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但如今車子已經啟動,不加油也沒辦法前進。
尤白輕輕踩下瞭油門,車子用著三十邁穩定的速度朝著一條通道緩緩駛去。
剛剛進入通道,天空仿佛是一瞬間明亮瞭起來。
一隻鳳凰從頭上飛過,巨大的翅膀帶起瞭一陣塵土。
遠處,兩隻雛鳥正艱難的跟著鳳凰,顫顫巍巍的朝著天空飛躍。
一陣風吹過,仿佛是神話世界一般的畫卷在兩人的面前緩緩展開。
鳳凰帶著孩子在天空中肆意遨遊,不知名的巨獸正在任由小鳥幫助自己清理身上的蟲子。
兩隻大象依偎在草地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展現出瞭別樣的美好。
小松鼠警惕的眼神看著迎面駛來的車子,急切的將堅果塞進瞭嘴裡,朝這一顆大樹跑去。
車子一路朝著前面行駛,越來越多的畫面映入瞭兩人的眼睛。
尤白和顧月誰都沒有說話,全都在享受著這種唯美的風景。
張北剛準備去出口迎接,小系統的聲音就在大腦中響起。
“好多,好大,唔,好爽!”
張北腳步微微停頓瞭一下,隨後心情在轉瞬間就變得陰沉瞭下來。
“你可以不發出聲音嗎?”
小系統將兩份快樂揉成一團,貼心的撒上瞭芝麻塞進瞭嘴裡。
“真的好多,而且每個都好大!”
“你閉嘴!”
小系統聽到張北帶著些許寒意的聲音直接沉默瞭下去。
這缺德宿主好不容易才給自己建造瞭一個產生快樂的設施。
這要是一個激動給拆瞭,那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十五分鐘在這個神話世界也僅僅是粗略一觀,當車子從出口行駛出來,兩人這才回過瞭神。
“這是那個畜生設計的?”
“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三院來人看看?”
尤白長嘆瞭口氣:“你說那畜生要是被奪舍瞭怎麼辦?”
“找個道士?”
兩人坐在車上交談甚歡。
張北站在後面面色陰沉。
“附近也沒什麼合適的道觀吧?”
顧月聽見身後的聲音,心臟差點被嚇得驟停。
但尤白的反應顯然是慢瞭半拍:“那不還有和尚嗎,一會可以去問問他會不會做法事……”
聲音越來越小,尤白帶著一雙極度驚恐的眼神回過瞭頭。
“老,老板,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說到畜生兩個字的時候。”
尤白深吸瞭一口氣,用力擠出瞭兩滴淚水。
“老板,我這都是擔心你啊!”
“嗯,我也挺擔心你們的,去過山車上放松一下吧。”
“不是,老板……”
顧月嘆瞭口氣,攔住瞭想要狡辯的尤白。
現在這時候圓肯定是圓不回來瞭,坐個過山車總比讓這個畜生送一個遊樂園全票好吧?
尤白也意識到瞭這點,帶著一雙憂鬱的眼神被顧月拉向瞭過山車。
能看得出來,張老板的確沒被奪舍,不當人一如往常。
至於新設施,隻能說是鱷魚的眼淚,資本傢僅剩的良心。
青青迷茫的從停屍房掙紮瞭過來,親眼目睹張北幫這兩小隻解開瞭安全帶。
“你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說什麼呢,我遵紀守法,是良民。”
“你……我……草!”
青青一大串臟話卡在瞭喉嚨,最終隻吐出瞭一個音節。
正打算質問一下張北,怎麼忍心將兩個這麼可愛的孩子送進設施。
電話鈴聲直接響瞭起來。
青青瞪瞭張北一眼,拿起電話按下瞭接聽。
“你好,請問是青青絕對不慫嗎?”
青青愣瞭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自己的一個小號,粉絲也不少。
“是我。”
“請問您有沒有興趣接商務合作?”
“嗯?”
“是這樣,我們是一傢新型墓碑公司,主打產品是一款能在晚上發光的墓碑,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帶貨?”
青青聽完瞭電話那邊的介紹,整個人都沉默瞭下來。
槽點太多,一時不知道從哪開始吐起。
接墓碑的廣告是認真的嗎?
還有,誰會用發光的墓碑啊!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我這邊已經將帶有你名字的墓碑做好瞭,是帶跑馬燈的一款,能不能提供一下地址,我給您郵過去?”
青青緊緊抓著手機,怒火充斥著胸膛,整個人被氣得已經開始發紅。
張北還沒等青青拒絕,直接將電話搶瞭過來。
“你好,我是她的助理,產品可以發過來,具體要不要帶貨我們見到瞭產品再考慮。”
“請您提供一下地址。”
張北熟練地報上瞭遊樂園的地址,快速掛斷瞭電話。
青青一張臉從黑轉紅,又再度變成瞭黑色。
“誰會要一個跑馬燈的墓碑啊,我缺那點帶貨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