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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休息一天後,隔天錢小沫就出院回到瞭傢,.
“慢點。”
下瞭車後,明明隻有幾步路,但是雷銘卻執意橫抱著錢小沫進的屋。
屋裡除瞭管傢和常規的傭人,錢小沫身邊還多瞭兩個貼身伺候起居的人,和負責錢小沫孕期飲食合理搭配的營養師。錢小沫這才知道,原來曾經伺候雷晴懷孕的傭人一共是三個…
“我沒有這麼嬌氣……”
“我說你需要,你就需要。”雷銘抱著她躺在床上,“我已經派人去接爸媽瞭,今晚會到。”
錢小沫微微一驚,沒想到雷銘竟然把自己的爸爸媽媽都請瞭來。
難怪不回公寓,要來別墅瞭,否則哪裡能住下這麼多人。
“這裡什麼都有瞭,不要讓他們多跑一趟。”
雷銘在錢小沫的身後墊著枕頭,笑道:“也隻有親生媽媽的照顧,才是最貼心的。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過不用太趕路,盡量不會讓兩位老人覺得疲憊。日常工作,我也會在別墅裡解決,盡量多陪陪你。”
錢小沫淺笑著,雙手被雷銘緊緊握著。
一整天下來,他緊張又激動,不停地問錢小沫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想吃的,有沒有想喝的,幾乎是無微不至。雷銘還捧著裝修雜志和錢小沫商量著在公寓裡如何佈置嬰兒房,她除瞭聽,也隻是笑,笑到最後,錢小沫真的笑不出來瞭。
如果一個月前沒有發生慈善晚會的事,那麼錢小沫現在會是最幸福的準媽媽。
但是,雷銘越開心,錢小沫越難過,快要難受死瞭…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雷銘,對不起這個傢,更是對不起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那畢竟都是她錢小沫的孩子啊…
那是新的生命,是無辜的生命,錢小沫始終都有割舍不斷的母子情懷。
錢爸錢媽如期而來,在雷傢別墅裡住下,照顧著錢小沫。
可即便如此,失眠還是像恐怖猙獰的惡魔糾纏著錢小沫。
每每深夜,她睡得很淺,不踏實,輾轉反側,雷銘一直摟著她,也隻是徒增愧疚而已。
天亮,雷銘在書房裡工作,錢小沫在錢爸錢媽的陪伴下在後花園走走,或者是一個人在臥室裡上網查懷孕方面的資料。雷銘每天隻準她用半個小時的網絡,而且這三十分鐘也是分早中晚三個階段,每次隻有十分鐘而已。
所以,錢小沫隻有拜托錢小湘來看她的時候,帶很多母嬰的雜志來。
別人以為錢小沫是為瞭安胎,其實,她是為瞭安心。
她上網查出瞭慈善晚會的具體日期,又回憶瞭很久自己上次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前前後後推測著自己的安全期,結果無論錢小沫怎麼算,慈善晚會的那一次,都是在她最易受孕的日子裡。
於是,錢小沫越查越不安心,所有的證據都表明,那晚會導致她懷孕。
可是那晚前,那晚後,也都是排卵期,而錢小沫也都和雷銘圓房,也會導致她懷孕。
到頭來,錢小沫看得越多,越是一頭霧水。
日子看似是平淡無奇的過去瞭,但是錢小沫的心裡卻已經上上下下大戰瞭幾千回合…
她也勸說自己,那晚就懷上連榮麟孩子的概率很低,但是下一秒,錢小沫又會自己反駁自己的觀點。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真的那麼小的概率都被她中獎的話,又該怎麼辦?孩子是該要,還是不該要?
要是不要這個孩子的話,他真是雷銘的血脈,又該怎麼辦?
如此反復的折磨,錢小沫真的快要痛苦死瞭…
雷銘和錢爸錢媽都在傢,她也不敢表現出糾結的樣子,更不敢傷悲,也隻有她一個人洗澡的時候,開著嘩啦啦的水聲,才會忍不住的落淚,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各種結局都在她腦子裡過瞭一遍,站在陽臺上,她甚至想過跳下去會是什麼樣子。
錢小沫無法面對雷銘,更拿連榮麟沒有辦法,她有時候隻想要一個痛快…
一個星期後,錢小沫都覺得自己要焦躁死瞭,雷銘終於答應她可以出去走走,前提是必須錢媽陪著。於是錢爸留在傢裡,他畢竟腿腳不利索,要是跟著出門的話,錢媽要照顧兩個人,會很不方便。
“之前你嫁給雷銘,你爸還擔心你受委屈,看樣子,雷銘對你很好。”
錢小沫挽著錢媽的胳膊,用過晚飯後,母女兩人沿著別墅外面散著步,很多一傢三口都在這裡運動。
“爸爸,我們來比比看,誰跑得快…”
“好啊…媽媽當裁判…”
“我數三聲,你們才準跑哦……三、二……一…”
話音落地,不遠處的一對父子立刻開跑,媽媽在一旁吶喊助威,一傢三口是其樂融融。
錢小沫停下來望著他們,很是留心觀察著別人的孩子,看他們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錢媽各種絮絮叨叨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錢小沫隻是在擔憂,如果生下孩子,長得不像雷銘怎麼辦?
萬一長得和連榮麟一模一樣的話,豈不是……
“我們回去吧…”
錢小沫突然很是惶恐的調頭往回走,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好像肚子裡揣著一個小惡魔。
自此後,雷銘主動約錢小沫出去,她竟然也不願意出門半步。
一整天一整天慢悠悠的時間,錢小沫幾乎都是在臥室裡發呆,憂心忡忡,鉆進牛角尖的死循環裡,根本找不到出路。這個時候連榮麟還敢打電話來找她,錢小沫是恨得牙癢癢…加上晚上天天失眠,錢小沫的臉色蒼白如紙。哪怕白天她有點困瞭,也不敢去睡,害怕晚上更睡不著瞭。
錢爸錢媽都很擔心,他們以為錢小沫得瞭產前憂鬱癥,再悶下去對大人孩子都不好。
雷銘琢磨瞭幾天,才終於想出一個法子。
“小沫。”
一大清早,曙光乍現,他朝後花園的錢小沫走去,她正打理著雷晴最喜歡的花花草草。
“雷晴的孩子也快生瞭,等她回來後,我不想她看見這裡都荒廢瞭。”錢小沫淺淺一笑。
雷銘牽過她的手,含情脈脈,“我一直有件事沒告訴你,寵物店我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接管,你姐姐和玫瑰也是分身乏術,聽說寵物店現在門可羅雀。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所以我不想瞞你。你要是想去寵物店幫忙的話,我不會再攔著你,隻要你好好休息,按時吃飯,讓錢媽也跟著你去,我就安心。”
錢小沫沒有表露出雷銘期待中的激動與興奮,隻是淡淡的應瞭句,“我會想想。”
雷銘凝視著她,並沒有松手,“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錢小沫的身子一顫,瞠目結舌的瞪著雷銘,“你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看的母嬰雜志,頁面被翻得最舊的,就是關於人工流產的那頁,每本都是。”雷銘的神色有點黯然,嘴角的笑意也在顫抖,“媽說女人或多或少都會有產前憂鬱癥,所以讓我不要放到心上。但是我也掙紮瞭很久,隻想要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
錢小沫垂下眼瞼,背過身去,這件事原比想象中的復雜,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也怎麼能給雷銘一個明確的答復呢?
但是盡管如此,她也知道雷銘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想要你失望,這個孩子,我肯定會要的。”
錢小沫如是說著,果然逗得雷銘心裡歡喜不已。
順理成章,為瞭證明她是想要這個孩子的,錢小沫答應回到寵物店幫忙。
最關鍵的,是她不想傷害雷銘,不想讓雷銘看出她糾結的心思。
回到寵物店,她隻負責坐在辦公室裡看文件,其他的事情都有錢媽和錢小湘、玫瑰三人。
其實所謂的人流,也隻是雷銘隨口一說,母嬰雜志上每頁基本上都被翻得很舊瞭。
這隻是,雷銘的一個激將法,卻不知是錢小沫心裡的真實想法。
錢小沫回到寵物店的第二天,她和錢媽坐著司機的車到店裡,雷銘一大早開會,沒有時間來送她們,隻說下班後會過來接她們。
“媽,妹妹,你們來啦…”
錢小湘歡喜的迎瞭出來,身後,居然跟著連榮麟。
錢小沫和他四目相對,整個人瞬間石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小沫…”
錢媽嚇得滿臉蒼白,好在連榮麟眼疾手快的扶住瞭錢小沫。
錢小沫嫌惡地蹙著眉頭,收回瞭自己的手。
錢媽這才上下打量瞭一番連榮麟,和雷銘竟然平分秋色。
“這位客人是……”
“媽,他就是我和你說的朋友,連榮麟少爺,這段時間一直多虧他照顧我。”
錢小湘歡喜的挽過錢媽的胳膊,連榮麟恭敬的鞠著身子。
錢媽一愣,她以為錢小湘是住在女性朋友傢裡,哪料到是這麼一個大男人,頓時垮瞭臉。
“小湘,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錢媽拉著錢小湘朝裡走,錢小湘還不住的說著讓連榮麟隨便坐。
錢小沫看著錢媽和傢姐都進去瞭,也實在不願意和連榮麟單獨在一起,也想走。
隻是,連榮麟不讓她走。
“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錢小沫背過身去,“我和你沒話可說。”
“難道你要我在這裡,把我們的事嚷出來嗎?”
錢小沫一怔,“你敢…”
連榮麟不屑的一抹壞笑,“決定權在你。”
錢小沫咬著嘴唇糾結瞭片刻,隻能無奈的轉身,憤憤然的走瞭出去。
連榮麟松瞭口氣,跟在她的身後,到瞭小巷的另一頭轉角。
錢小沫停瞭下來,“有什麼話快說…”
“聽說,你懷孕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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