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吚吚嗚嗚,救護車沖刺在濃濃的暴風雨裡,.
急救室上方的紅燈一閃一閃,仿佛生命最後時刻的警鐘。白綠色的急救室雙開門開開合合,護士急急促促地進進出出。她們手裡是一袋袋的血漿,一盆盆血水和一盤盤染紅的紗佈,看得急救室外等待的人心急火燎,卻又不知道裡面的情況…
如此一夜折騰,天邊已是蒙蒙亮。
走廊上每個人的雙眼都充滿瞭血絲,厚重的一圈眼袋裝滿瞭一夜未眠的惆悵與焦慮。
他們臉色蒼白,一如急救室裡氣息微弱的,雷銘。
“顧小姐,BOSS怎麼無端端地會出車禍啊?”
艾琳不知道追問瞭多少遍,顧琪雪始終都沒有回答,艾琳語氣裡的責怪越來越重。
瑟琳娜坐在顧琪雪的對面,雙腿交疊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急救室的門。雖然她看顧琪雪也不順眼,但眼下她精疲力竭,也沒心思和顧琪雪抬杠。之前在美國,雷銘幫忙顧琪雪的離婚官司,就是拜托當時還在美國的瑟琳娜,她早對顧琪雪心有芥蒂瞭。
“雷銘現在還在搶救,你是他首席秘書,現在你不在集團主持,合適嗎?”顧琪雪終於發話瞭。
艾琳抿瞭抿紅唇,呢喃瞭一句“我也是關心BOSS”,才掏出手機到另一側談公事去瞭。
“哥…”
走廊盡頭傳來瞭急促的腳步聲,顧琪雪和瑟琳娜立刻起身迎瞭上去。
雷晴一身“全副武裝”,明明隻是初秋卻穿得像是在過寒冬,戴著口罩和毛帽子,披著笨重的毛外套,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原本頂大的肚子卻不見瞭。
她在柳語和老公秦浩然的攙扶下,急急忙忙趕來,滿臉的焦慮。秦浩然一個勁兒在她耳邊叮囑著,讓她走得慢一點兒,可是雷晴都不聽。
“我哥情況怎麼樣瞭?”
瑟琳娜嘆瞭口氣,“還在裡面搶救呢…”
雷晴急得一路上都抓著秦浩然的手,現在秦浩然的手上深深淺淺都是她的指甲印。
“雷晴,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還是先回傢,這裡的情況我們再通知你。”
柳語擔心地攏瞭攏雷晴披在身上的厚外套,唯恐她落下月子病。
雷晴急躁地搖著頭,“我哥在裡面生死未卜,我回去又怎能靜下心來…昨晚接到電話我立刻趕瞭回來,怎麼也沒想到我哥竟然會……”
雷晴忽然打住瞭話頭,掃視瞭四周一眼,又道,“小沫呢?我哥出事瞭,小沫怎麼不在?”
就連顧琪雪都在這裡,身為她嫂子的錢小沫怎麼會不在?
雷晴話音落地,走廊上又冷寂瞭下來,連風都凝固瞭。
秦浩然也是不解,柳語望向顧琪雪和瑟琳娜,那兩人的臉色都青灰得像是被人扇瞭耳光似的,遲遲不語。
“你們倒是說啊…錢小沫呢?”雷晴急得扯著肚子上一根筋生疼,立刻皺起瞭眉頭。
秦浩然趕緊扶著雷晴坐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雷晴連連揮手,依舊追問不已,“我哥出車禍是不是和錢小沫有關?”
“雷晴現在還在坐月子,不能讓她操心,你們趕緊說啊…”柳語也耐不住性子瞭。
瑟琳娜無奈地瞥瞭眼顧琪雪,咕咕噥噥地說道:“錢小沫要和BOSS離婚。”
“什麼?”
雷晴又是急又是氣的猛地站瞭起來,肚子一陣絞疼,哎呀一聲又倒瞭回去,額頭滿是汗。
“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晴雙手捂著肚子,刨根問底地想要問個明白,秦浩然忙照顧著她,而顧琪雪也隻挑瞭些“片段”告訴雷晴……
錢小沫是如何絕情的提出離婚,如何不在乎雷銘的感受,如何大著肚子投入瞭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雷銘如何傷心欲絕,如何在暴風雨裡苦苦尋覓……顧琪雪“精心挑選”加上添油加醋,立刻點燃瞭雷晴心裡對錢小沫熊熊的戰火…
“這個丫頭,我當初就不贊同她和我哥在一起,現在居然敢……虧我後來還為她感動,還接受瞭她……”
“我聽說,錢小沫的爸媽現在還住在別墅裡,應該還不知道錢小沫的事。”瑟琳娜說道。
雷晴更是急瞭,也不顧秦浩然對她的擔心,嚷嚷著讓秦浩然回去趕緊把錢爸錢媽趕走。
秦浩然正左右為難的時候,急救室的門在這個時候開瞭。
秦浩然和柳語攙扶著雷晴趕緊走瞭上去,隻等著醫生做最後的宣判。
“……傷者的命終於搶救回來瞭,你們不用太擔心瞭。”
醫生的話給瞭眾人一顆定心丸,看著緩緩被推出來的雷銘,雷晴追瞭上去,秦浩然緊跟著。顧琪雪等人也伸長瞭脖子追著病床,一直跟進瞭病房。醫生說傷者需要靜養,隻留親屬在裡面陪同,顧琪雪、瑟琳娜、柳語和艾琳隻能守在病房外。
很快艾琳就回集團去瞭,隻剩下顧琪雪三人站在走廊上。
三人並肩而立,偏又不言不語,眼神交流都是輕蔑,懷揣著各自的心事。
三個女人一臺戲,莫名的平添瞭幾分醫院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當晚雷銘並沒有醒來,卻又是一夜的雨。
雨過,天沒有晴,灰蒙蒙的,秋意又重瞭幾分。
屋簷角還在落著滴答滴答響的過夜雨水,環衛工們揮著大掃把唰唰響得清理著貼在路面上的濕葉。初秋的早晨,飄著淡淡的白霧穿梭在黃綠過度的樹葉間,寂寥又安靜。
連榮麟站在陽臺上,神色凝重,小區院子裡積瞭不少的水,連空氣都是濕潤的。
那夜的暴風雨終究過去瞭,該是今年最後一場暴雨瞭,秋雨總是纏綿如絲的,溫柔的。
“你醒瞭。”
連榮麟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臥室的門開瞭,果然是從昏迷中醒過來的錢小沫。
“我……”錢小沫一手捂著頭,顯然還沒有完全醒來。
“你的衣服都是傭人幫你換的,你不用擔心。”
錢小沫這才註意到自己身上穿著睡衣,連榮麟朝她走來,又道,“醫生也替你看過瞭,孩子平安無事,你隻是心有鬱結,悲傷過度,加上吹瞭寒風,淋瞭雨,有點感冒,還好沒有發燒。”
錢小沫這才想起來,“雷銘呢?他怎麼樣瞭?”
“既然你都要和他離婚瞭,還要關心他?”
連榮麟冷哼瞭一聲,似是不在意,又似是在意的很…
“我沒有想到,最後你居然開瞭口。”
“……我……我昏睡的時候,說瞭什麼嗎?”
連榮麟聳瞭聳肩,將手裡幾乎沒動過但已經冷透的牛奶,放在瞭桌上。
“無非都是多麼舍不得離婚的話,倒像是另一種秀恩愛的方式。”
連榮麟的嘴角掛著打趣的冷笑,深沉的眼眸深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那雷銘他最後……”
連榮麟挑瞭挑眉梢,“真擔心的話,自己打電話問問。你的手機都快被打爆瞭,我想雷晴應該回來瞭,而且也都知道發生什麼事瞭。”
他將錢小沫的手機遞給瞭她,上面全部都是未接來電,大半是雷晴打來的,另一部分則是錢爸錢媽和錢小湘打來的,雷銘,沒有一個電話。
錢小沫深吸瞭口氣,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雷銘忘記她,重新開始人生旅程,隻是,這比她想象中快瞭一點……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連榮麟淡淡的話音落地,卻在錢小沫的心裡驚起瞭千層浪。
經過前天的事情,她肯定回不瞭傢瞭。不管是她和雷銘的傢,還是鄉下的老傢,雷銘一定派瞭人在等她。錢爸和錢媽現在都在雷傢別墅,也不知道擔心著急成什麼樣子瞭,會不會責罵訓斥雷銘?
雷銘……
這個刻在她心眼裡愛到不可自拔的名字,將來或許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裡瞭。
而擁有這個名字的那人,也不知道現在是悲還是痛?
或者,轉眼雲煙,早已經投入瞭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錢小沫身子一顫,眼眶裡漸漸泛起瞭清淺的淚浪,連榮麟看在眼裡,心驟然收緊。
“我有事要出去,這是這裡的鑰匙……”
連榮麟將鑰匙放在瞭茶幾上,多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隻叮囑瞭一句“廚房裡有午飯”,便抓起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開門離去瞭。原本想要挽留錢小沫的話,徘徊在他的咽喉,落入瞭沉默。
錢小沫聽見身後關門的咯噔聲,才長嘆瞭口氣,軟綿綿地倒在沙發裡,卸下瞭偽裝和防備,眼淚頓時像斷線的珍珠似的嘩啦啦墜個不停,仿佛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暴風雨。
此刻,她的腦海裡,一幕幕閃過前夜的點點滴滴,耳畔似乎都還是雷銘滾燙炙熱的情話。可是她的身邊,唯留下一陣陣帶著濕氣的秋風而已,如同如煙往事,抓不住。
沒有新鮮甜美的酸奶沙拉,也沒有床頭前漂洋過海飛來的捕夢網。
沒有擁抱,沒有深吻,沒有早安,沒有寵溺。
屬於她和雷銘的美好就此煙消雲散,將來的每一天,或許都是這般的滋味。
除瞭回憶,她的腳步就此停在瞭這裡,心也死在瞭這裡。
以後,她隻是一個單親媽媽。如果孩子問起來,這段過往的情事又該如何再開口呢?
錢小沫淚水泛濫,手機又響瞭起來,依舊是雷晴打來的。
隻隔著一扇門,連榮麟背靠白墻,手臂上聳拉著外套,聽著她的哭聲,臉色蒼白得可怕。
適時,連榮麟的手機震動起來,一封簡訊……
“約定的時間,推遲一個小時。”
署名,顧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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