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闋?”
無知有些疑惑不解。
“魔闋,曲終為闋。上屬魔控制下屬魔的一種手段,以聲入控,引魔入滅。”
蘇雲一邊回憶一邊解釋。
“不是魔闋。”
飛羽真人突然回頭否瞭一句。
蘇雲先是一愣,隨即拱手道:“這隻是雲在傢中古書所載,是否如此卻是不知。”
“如此偏僻的秘聞你也看過,確實博學,難得,難得。”
飛羽真人連連頷首,並毫不掩飾的贊賞著。
“多謝前輩誇獎,隻不過,這到底是何種秘術?”
蘇雲連連拱手請教。
“按理說九方陰是七彩魔域麾下座主,他所用的應該就是魔闋。”
飛羽真人皺瞭下眉頭,目光中充滿迷惑,似乎有些遲疑不知如何說好。
蘇雲、無知也蹙著眉頭看著飛羽真人,並不說哈。
他們是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難道還能逼問飛羽真人嗎?
半晌後,飛羽真人終於開口道:“主要是我從此中品味出一絲道引的意味,可這與魔闋真的十分相似,我有些無法斷定。”
蘇雲和無知用餘光對視瞭一眼,秒懂飛羽真人為什麼有些為難。
道引,其實和魔闋十分相似,都是控制人的一種手段。
隻不過魔是用來控制下屬。
而道卻不同。
降妖伏魔是道傢雷霆手段之一,不是經常聽聞某某真人降服一隻靈獸看守山門,某某真人大力降魔鎮壓於某處嗎?
其實哪位靈獸被人暴力制服後還忠心耿耿的為你把守山門,哪位妖魔老老實實任由人擒來被暴力鎮壓。
實際上,讓道門大顯神威靠的就是道引這種秘術。
往日很多人都知道魔闋和道引的關系,隻不過沒人敢說而已。
卻沒想到,今天飛羽真人這位道傢大能自己能親口說出,自然也就明白剛才飛羽真人為什麼會為難瞭。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道與魔之間的關系誰又能明白呢?
這時剛從地上爬起的穆豐突然開口道:“這是魔闋,並且還是最,當一個人擁有強大的實力後,任何一切都可忽略。
無知顯然就是這種人。
飛羽真人同樣也是這種人。
自然,這樣的人說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到瞭他們這個地位的人已經不屑去說謊話糊弄人。
“你呀你!”
蘇雲低低噓瞭一口氣,然後忍不住在穆豐肩頭拍瞭一下。
穆豐心頭一暖,低頭呵呵笑瞭一聲。
其實穆豐知道無知和蘇雲擔憂的是什麼。
他們擔憂的不是穆豐在飛羽真人面前說話不留情面,任意編排道魔之間的事。他們是擔憂飛羽真人追問穆豐,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在道魔內部都算十分隱秘的事。
這些,穆豐懂,不過他剛才那樣說,其實是故意的。
因為九月九日就要到瞭,再沒有一個宗門收留他,他又要耽擱一年。
雖然他認識瞭無知,又認識瞭蘇雲,真要想學武不怕沒東西學。
可這麼重的情,他沒有辦法還。
要不然他直接回去,賴在柳傢不就完瞭嗎。
柳傢,能出一位柳東籬,還培養不瞭他?
派自己子弟拜山門,那是人力輸出,是一種連橫合縱的手段。
同樣,接受外姓人入門,同樣也是連橫合縱的手段。
尤其穆豐背後還有荀洛這樣的大能,收穆豐入門,他們是十分願意的。
柳傢願意,但穆豐不願意。
拿出些東西,挑撥一下飛羽真人。
如此情況,極有可能會讓穆豐拜進飛羽真人門下。
這是一種交換,不再人情。
“成叔,成叔!!!”
驟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傳來,引得無知、蘇雲、穆豐和飛羽真人的註意。
“柳青,六扇門的人來瞭。”
飛羽真人抬頭眺望瞭下,看到一個黑紅相間的六扇門少年伏在李成年屍體上痛哭,忍不住嘆息著搖瞭搖頭。
“飛羽真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三個六扇門人領著兩個少年疾步向他走來,遠遠的就用著凝重的聲音喊瞭一句。
飛羽真人抬頭一看,瞬間滿臉惋惜,遺憾的道:“沒想到是梁施主親自來的,早一些就好瞭!”
“怎麼?”
當先一個清瘦漢子有些愕然不明的問瞭句。
“九方陰剛剛逃走,如果梁施主再快一步我們就能將他留下。”
飛羽真人搖瞭搖頭不再說話。
清瘦漢子一愣,隨即目光落在無知身上,瞬間恍然:“閣下就是無知先生吧?”
無知應聲抬頭:“在下正是無知。”
清瘦漢子一抱拳:“六扇門北部捕頭梁閑柴。早知道無知先生也在,梁某早就孤身趕到,正好將九方陰這禍害拿下瞭。”
太玄大能,可殺不可抓。
這句話在某種情況下是金科玉律,但實際上他指的是一對一,或一對二的情況下。
如果人手多瞭,就不敢保證瞭。
此間有功夫在九方陰之上的飛羽真人,有無知,如果再加上梁閑柴,九方陰被抓不是十拿九穩,也是八九不離十。
不怪梁閑柴看到無知也在後,滿臉痛惜。
他不隻是痛惜沒有抓到九方陰,他更痛惜如果他早上一步,李成年就不會被九方陰掏心而亡。
“沒想到,指劍畫天地梁閑柴親自來瞭,九方陰有罪糟瞭。”
望著梁閑柴指揮人手打理李成年的遺體的背影,無知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怎麼?無知大哥。”
穆豐有些不明所以的問瞭句。
“指劍畫天地梁閑柴是東陵八大神捕之一,主管北方古州的六扇門都官,武林都稱北方神捕。前時九方陰滅殺五門已經惹得天怒人怨,現在更虐殺六扇門鐵捕,他必然要親自出手。“
蘇雲嘖嘖兩聲,似乎為九方陰後來的命運嘆息。
“難啊!”
飛羽真人聽到蘇雲的話,並不認同的搖瞭搖頭。
穆豐上前兩步,想要走到飛羽真人身前,卻又遲疑瞭下,站在無知身旁停瞭下瞭。
他不知道怎麼跟飛羽真人說是好。
求人?
飛羽真人並不認識他。
再說,真要主動拜山門,他還不知道飛羽真人是哪個門派的,或者說有沒有山門收徒。
遲疑中,穆豐呆呆的看著遠處。
哪裡,六扇門人已經將李成年遺體收拾妥當,準備離去時,卻看到叫柳青的小六扇門捕頭噗通跪在梁閑柴身前,不停的叩首。
半晌,就見梁閑柴遠遠的指瞭下飛羽真人這裡,低頭向柳青說瞭幾句後,拍瞭拍他的肩頭,帶著其他兩個六扇門捕頭和李成年屍首走瞭。
隻餘下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兩個少年,以及叩伏在哪裡哭泣的柳青。
“怎麼,扔下人就走瞭?”
蘇雲有些懵懂的看著遠處的三個少年。
“這個梁閑柴...”
飛羽真人貌似無奈的仰起頭,然後帶著無限悲憤嘆息一聲。
穆豐眨瞭眨眼,似乎有些懂瞭。
可是,他想瞭想,還是有些無奈。
懂瞭是懂瞭,可這些和他有關系嗎?
“小弟,我幫你。”
一直旁觀的無知笑笑的拍瞭拍他的肩頭。
穆豐愕然回首時,正看到向他微笑的無知的臉。
心頭又是一熱,他想起來。
剛剛他就站在無知身前,他的一切動作、一切想法都是在無知面前展示的,聰穎如無知者,豈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想搭人情,卻一直在享受別人的恩惠。
穆豐淡漠的心突然一暖。
人在世間,往往不如意事者,十有八九。
那麼該承受的就承受吧,未來,我也不是一直螻蟻下去。
這些人情也不是還不瞭的。
至於現在。
穆豐看著無知熱情的眼,還有蘇雲溫暖的微笑,心情一暢。
似乎,承受他們的人情也是件很暖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