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匹戰馬列隊而來,氣勢威猛,聲勢浩大。
尤府中門大開,傢主帶隊迎接。
這架勢不僅讓整座尤府上下忙碌不停,也驚動瞭尤府左右鄰居,不少傢主都立刻派出傢丁,在尤府門口探聽。
好奇心,人人都有。
和平年代尚且如此更何況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
能讓桐城關兩大霸主之一的尤府如此大張旗鼓招待的人,絕對非富即貴,同樣也絕對是好事。
而這一搭眼,當看到這二十幾匹戰馬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
是背嵬軍。
瞬間,人心浮動起來。
大清早的,背嵬軍大駕光臨,會有什麼事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浮想聯翩起來。
別的人傢如此猜測,尤府更會如此。
有任務再身的人,圍前圍後忙碌不停。沒有任務的人,也都遠遠的湊瞭過來,偷偷摸摸的看著、聽著。
當然,也隻能是偷偷摸摸的看著、聽著。
大門大戶,規矩森嚴。
你能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或是想到什麼,那是你的能來。
但絕不會允許你隨便打聽隨便問。
揣摩主子的私密或是心思,是大忌,絕對活不長久。
這些,尤太忠不會在意,尤中會更是不會搭理。
他們兩個歡天喜地的將穆豐一行人迎進門去。
尤太忠招呼著穆豐、無知、斷刃。
尤中會迎住悲哥、段薇、高陽博三人。
這幾年他一直跟著穆豐留在中軍,無數次的廝殺讓他與悲哥、高陽博十分熟悉。
段薇因為把持著先鋒軍,三面戰場任意一方有需要都會由她支援,所以跟尤中會也很熟絡。
主子迎接客人,其他的事情自然由下人直呼。
大管傢張羅著佈置宴席,二管傢帶著一眾小廝將戰馬待到後院馬廊,那裡早就備足上好的草料。
平時也許無需如此,但現在不同。
戰時,戰馬比人都重要。
尤傢有大少爺身居背嵬軍高職,這些事情自然通曉、明白,絕不會掉以輕心。
尤府中堂,人多噪雜,忙碌不停。
後院,一個俏麗的小丫頭焦急的跑瞭回去。
因為匆忙,尤府又大,即使在寒冷的冬季她仍然跑的香汗淋漓。
“小姐,小姐,穆公子真來瞭。”
“什麼,他,他真來瞭。”
一聲驚呼,尤綃紅從裡屋跑瞭出來,一雙黑亮的大眼眨呀眨呀的,緊緊盯著小丫頭。
小丫頭雲錦腦袋瓜點個不停,異常肯定的保證道:“嗯,真來瞭!”
“真來瞭!”
尤綃紅眼眸一亮,轉身跑會裡屋,然後又飛快的抱著一堆沉甸甸的衣物跑瞭出來。
也不停留,直接想前庭跑去。
雲錦先是一呆,隨即一邊跑著一邊叫著:“小姐,小姐,等等我...”
尤府早宴應是早有準備,呼啦啦的一群傢丁侍女走瞭進來。
有條不紊的一頓忙乎。
時間不長,宴席就準備完畢。
“老爺,可以入席瞭!”
大管傢尤方走過來,規規矩矩的稟報一聲。
尤太忠一點頭,微笑著轉過頭,看著穆豐無知幾人,邀請道:“各位,可以入席瞭。”。
穆豐幾人還未說話,就聽中堂後傳來一陣急切而細碎的腳步聲。
腳步很急,是奔跑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幾人都是一頓。
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又是什麼人,如此情況明顯失禮。
瞬間,中堂一靜。
尤太忠臉上的笑容一凝,眉頭微蹙,旋即像春風拂面一般,融化。
顯然,憑借他太玄境的耳力,人未來,他已經聽出是誰。
穆豐同樣如此,平和的臉上不經意也露出一絲微笑。
僅是稍稍露出一絲微笑,就已經進入一直留意著的尤太忠的眼簾。
他胖胖的臉上剎那間浮起怎麼都控制不住的燦爛的笑容。
雖然他那張胖臉很不好看,但那笑容很溫馨。
“是誰?”
穆豐的微笑,尤太忠無聲的大笑,根本瞞不過無知斷刃的感知,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升起一陣迷糊。
“有事,也是必須有事,否則小弟怎麼能一大早的拉著這麼多人來尤府吃早餐。”
雖然心中按照揣測,但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那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隨著細碎的腳步聲臨近,幾個人都聽得出,來人應該是個女子。
年紀應該不大,功夫應該不高。
心很急迫,還似乎擔著重物,這才使得她的腳步細碎而沉重。
“是誰呢?”
幾個人帶著狐疑看著中堂暗門,偷偷猜測著,並且時不時的回頭偷窺著穆豐。
穆豐並未隱瞞什麼,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扭過頭也將目光投向中堂暗門。
他的頭剛扭過來,就見一股重力將暗門撞開,接著一堆高高的衣物從門外擠瞭進來。
“這是什麼?”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呆,因為這堆衣物真的是好高。
好大的一包衣物,將後面的人半個身子掩蓋,讓他們從衣物下面隻能看到一角湖綠的裙裾和半點蓮足。
“這人是誰?好猛啊!”
雖然看不到衣物後面的人是誰,但無知他們不能不佩服這是位猛人。
要知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尤府最尊貴的地方,中堂。
站在這裡的都是什麼人?
是尤府最尊貴的客人,背嵬軍。
可就在尤府最尊貴的中堂,當著尤府最尊貴的客人面前,捧起比人都高的衣物撞瞭進來。
不是猛人,是什麼人?
“小心!這麼多的衣物你就這麼抱過來瞭。雲錦呢,也不說幫幫你。”
當這堆衣物搖搖晃晃擠進來時,還沒等尤太忠說什麼,穆豐率先跑瞭過去,一把兜住衣物,嗔怪起來。
“穆世兄,對不起,我,我有點著急瞭?”
尤綃紅一邊費勁的把衣物移交到穆豐懷裡,一邊急忙的解釋著。
“沒事,我是說你急什麼,我說過來就一定會過來。”
穆豐小心翼翼的將衣物攬到懷裡,同時墊瞭墊手,發現這堆衣物並非全是棉錦所制,竟然還有硬硬的皮料,雙手捧起沉甸甸的,忍不住問瞭句:“哦,好沉的啊!又皮衣。”
尤綃紅衣物移交後,眼前一空,就看到中堂滿屋的人。
不由身子一擰躲在穆豐身旁,然後才低低的解釋一聲:“嗯,我把你的追風青牛的鞋、金毛望天吼的褲子、天倉吞天虎的衣服,重新糅制瞭。”
衣物移交,不僅尤綃紅能看到滿堂之人,堂內的人同樣也能看清她的模樣。
是個俏麗嬌憨的少女。
無知、斷刃、悲哥幾人頓時眼前一亮。
腦袋直直的紋絲沒動,雙眸在眼眶裡左一移又一動左一移又一動的,看來看去。
“有奸情!”
幾乎所有人雖然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嘴角都忍不住的向上翹起、翹起。
“去去,你們吃飯去!”
這些人什麼心思,穆豐不用猜都能知道。
不過他沒有想到隱瞞什麼,嘴角向其他人一撇,然後走到無知身旁。
“無知大哥、斷刃大哥,這是尤老伯傢千金,尤綃紅。”
“世妹,這位是無知大哥、這位是斷刃大哥、這個是我師弟北淵凌,現在叫悲哥。”
尤綃紅先是一呆,隨即俏臉瞬間變得通紅,怯怯的掃瞭一眼父親。
看到尤太忠不但沒有任何阻撓,相反看著穆豐正式把無知、斷刃和悲哥介紹給女兒,眼都樂得瞇成一條縫。
現在的穆豐可非三年前可比。
那個時候,一身襤褸的穆豐還是個無名小子,雖然氣質不凡,畢竟來歷不明。
現在卻完全不同,不說驚天九人龍荀洛,這個天大的靠山,單單他自己就可稱之為天之驕子。
外人不知,桐城關上層還能不知道嗎?
“無知大哥、斷刃大哥。”
看到父親隻是知道笑,別的一句話都沒說,尤綃紅慌亂瞭一下,隨即感覺到有些失禮,連忙走到穆豐身旁,向無知、斷刃伏瞭一禮。
“世妹!”
無知、斷刃兩人掃瞭一眼穆豐,又認真的看瞭看尤綃紅。
此時不僅無知笑瞭,就連斷刃也將千年不化的冷漠臉換瞭一個模樣,笑得是那個溫馨。
可等尤綃紅看向悲哥時,卻有些發呆,因為她不知道對悲哥如何稱呼。
稱兄,還是稱弟。
悲哥似乎也有些發呆,因為他同樣不知道如何回禮。
是姐是妹,總不能叫嫂嫂吧。
“叫師弟,北淵師弟。”
穆豐十分霸氣的給兩人定下身份。
“嗯,北淵師弟!”
尤綃紅乖巧的叫瞭一聲。
“啊!”
悲哥呆呆的應瞭一聲,他有些發傻的看著穆豐,還是不知道管叫尤綃紅什麼。
可惜,穆豐那裡有時間搭理他,待尤綃紅給三人見過禮,直接轉身就走。
“無知大哥,你帶他們去吃早飯。然後...”
說著,穆豐腳步一頓。
“辰時初,三軍整備。辰時末,隨我出城,一戰掃平鬼車。”
霎那間,整個中堂皆是一靜。
“喏!”
幾乎所有人同時應喝一聲,響聲震天。
他們都聽清穆豐的話,是三軍整備,而非某一軍。
三軍整備。
定然是除瞭桐城關守備力量外的所有背嵬軍人馬。
無知、斷刃兩人對視一眼,轉過頭看著穆豐,眼眸間同時閃過一抹堅定。
“終於到這個時候瞭,穆豐到瞭太玄境突破之地,再也拖延不得瞭。確實要,一戰掃平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