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時。”
當鐵錘攜著萬般巨力砸落鐵坯上時,天蒼涯的手腕猛然一抖。
鐵錘立刻如頑皮的皮球,在鐵坯上一彈而起。
‘嗵’的一聲響。
天蒼涯的手臂又高高的揚在半空。
“好!”
老人興奮的叫瞭一聲。
“呃,師傅。”
“怎麼就好瞭,師傅。”
漢子們湊瞭過來,低聲問道。
“看火花...”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一臉意外的看著鐵砧上的鐵坯。
漢子們隨著老人的目光望去,頓時也驚奇的發現,天蒼涯這麼重重的一錘落下,鐵砧上竟然沒有迸射而出的火花。
哦,不是沒有四濺的火花,而是少少的火花與他這樣重的一錘相比根本不符。
“成功瞭,他一錘就成功瞭。”
漢子低著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鐵坯。
“成功瞭。”
老人黑黝黝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有一個良好的開端,老人的心已然放下,安穩的站在那裡,看著天蒼涯一錘接一錘的錘下去。
一錘兩錘三錘,三十錘五十錘一百錘的錘下去。
直錘到鐵砧都變形瞭,離火赤銅才開始發生變化。
看到離火赤銅發生瞭變化,老人眼神一亮。
頭未動,口中卻低喝一聲:“三斤罡雲精鐵、十斤百年赤金、二十斤丙金精石。”
“是!”
沒人問為什麼,立刻有三個漢子蹬蹬蹬跑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各自捧來三塊大小不一的礦石,扔進鐵爐力熔煉。
一百錘、二百錘、三百錘,天蒼涯身上逐漸現出絲絲汗珠,那張棱角分明剛毅的臉也被爐火映得通紅。
“罡雲精鐵!”
老人低喝一聲,一名漢子迅速夾起暗青色的鐵坯,抖手仍在離火赤銅之上。
天蒼涯頭不抬眼不睜,彷如不見一般,揮手間一錘落下。
砰的一聲。
暗青色的鐵坯被生生砸扁,深深嵌入進離火赤銅中。
砰砰砰,接連數錘過去,嵌入罡雲精鐵的那高出一塊的地方就被完全抹平,幾乎完美的融進離火赤銅中。
翻轉兩次,折瞭又折後,當鐵坯再一次被天蒼涯砸扁。
老人又低喝一聲:“百年赤金!”
又一次重復,百年赤金再一次被鐵坯包裹,看不到一點蹤影。
“丙金精石!”
還是一次重復,完整的鐵坯在這一刻大瞭幾乎一倍。
老人讓融進去的這三種奇石都是精化,是淬去雜質後熔煉無處次的寶貝,已經可以完美的與離火赤銅相融,不傷一點品質的寶貝。
這種寶貝如果放在外面絕對會讓人瘋狂,可在天蒼涯眼中,就是礦石,就是需要鍛打兵器的礦石,沒感覺到珍貴在那裡。
此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鐵砧上的鐵坯。
老人和他說過,隻要他能把鐵坯鍛打成型,這奇石就是他的。
所以,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
隨心所欲的去做。
這是屬於我的兵器,完全出自我手,想要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的兵器。
一想到這裡天蒼涯就心頭火熱,激動得渾身顫栗。
天蒼涯屬於興奮型的人,越是激動越是興奮,在這種狀態下,無論做什麼都能超長發揮。
好像潛能被激發一般,戰力暴增。
圓圓的離火赤銅變扁變長然後向兩側彎曲。
“這是要鍛打什麼?”
滿屋除瞭傅一搏蘇久文外都是工匠,甚至除瞭老人外,最強的兩個漢子已經達到工匠巔峰,差一差,稍有感悟就會進階到匠師。看到離火赤銅的形狀就知道,不是劍坯也絕不是刀坯。
“看下去...”
老人淡然的阻止這些人說話,深怕驚擾瞭天蒼涯。
天蒼涯此時進入一種狀態,明悟般的狀態。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境都異常的好,手臂掄圓瞭的錘下去,逐漸進入一種節奏中。
他的眼裡隻有這塊鐵坯,再無其他,根本聽不到外界的一切聲音。
手隨心動,心隨意轉。
他的眼睛看到那裡,心就想到那裡,手就打在那裡。
整塊離火赤銅隨著他的心意而動,而變。
漸漸的,一柄槍鋒的模樣出現,漸漸的,槍鋒兩遍探出兩支月牙耳。
“是戟!”
“好大一個戟頭!”
漢子們忍不住再度低低驚呼起來。
老人也有些興奮,他不時看著天蒼涯的手臂、腰身和腿腳,不時看著鐵砧上的戟頭,忍不住笑瞭。
也隻有這般神力才能駕馭這樣的大戟。
鍛造法,還是最基礎的火龍勁。
在這麼短的時間力,老人能讓天蒼涯明白就不錯瞭。
卻不像,他竟然能暗合自己身體條件鍛造出這種卓越的戟頭。
來老人都忍不住贊嘆,自己隨便在街上一拉,就拉到一塊寶出來。
本來離火赤銅是老人的一個執念。
它太不尋常瞭,太堅硬瞭,不是天生神力之人,即便熔開瞭也奈何不得。
火焰太弱,不獨奈何不得堅硬的離火赤銅,都不夠離火赤銅吸收的。
如果火焰太炙,會使得離火赤銅失去堅硬的特性,即便鍛打出來,也會因為堅而不硬的原因變成一件華麗的飾品。
奇石,失去特性的奇石還是奇石嗎?
也唯有天生神力的人,在火候正好的時候打造,才是正合適的。
更別說,為瞭彌補離火赤銅可能失去的特性,老人還特意加入罡雲精鐵、百年赤金,為瞭增加離火赤銅火之屬性又增加瞭丙金精石。
能想到的老人都想到瞭,剩下就看天蒼涯能鍛造出什麼樣的兵器。
神兵利器,不僅是具有奇石屬性,不僅是堅硬、鋒利和堅韌,他還要適合人的使用。
別說奇形怪狀不適合人用,就連用著不順手都稱不上神兵利刃。
眼看著戟頭一點點成型,如果不是老人和漢子們根本捶打不動這鐵坯,真想一把從天蒼涯手裡搶過鐵錘,親自動手。
就在天蒼涯最後一落錘,老人暴喝一聲:“血...”
天蒼涯一呆,隨即鐵錘一拋,回手在左手脈門上用力一爪。
噗的一下,一道血箭從他脈門上濺射而出,直接噴在滾燙火紅的鐵坯上。
呲啦一聲青煙升起。
“你們幾個在這裡呀,讓我一頓好找...啊!血...”
還不待別人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張大年走瞭進來,開始還在埋怨,隨後就是一聲尖叫。
這時,哪有人會搭理他,隻見老人雙手抱著鐵鉗夾起戟頭,直接扔進火爐旁一口深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