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劍身影沒入瞭星光覆蓋下的柳林。
陰暗樹林覆蓋下雜草叢生,望著白雪覆蓋的天地,林士劍回頭眺望一眼來路,不由暗自嘆息。
已是深夜,寒風掠過樹林和荒野,發出高低不同聲響,讓人感到甚是荒涼、可怕。
穿過這一片樹林,忽見前面出現幾點燈光,他頓時精神一振,不知不覺疾步奔行。
要知他雖是膽大心堅,但長夜漫漫,獨自走荒原之上,單單是那種孤獨淒涼就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更何況,夜晚陰風嘯號,也為這種淒涼另添一番可怕的氣氛,他忍是忍得住,但見到燈火之時,也不免有空谷足音迢然而喜之意。
沒有在乎腳下的奔奔波波,心裡還想著幾天前如何難以與談枕霞分別。
談枕霞在傢時十分強勢,在意的隻有宗門和傢人,現在心中有瞭林士劍,任何事物在林士劍面前都可拋卻。
直到林士劍此去異常危險,根本就不顧林士劍阻止,必須要一起陪同。
看著她那一臉決然的樣子,誰都說不出一句阻止的話。
可最終,林士劍仍然阻止瞭她:“這是我對自己的一個挑戰,對自己、對未來,對生存的挑戰。林傢沒有懦夫,三年裡,我一直在逃亡中奔走,一直在生與死中跳躍,高傲的我不屑於別人的憐憫和幫助,可現在我有穆豐和葛大哥的教誨,讓我有瞭證明自己的本錢。所以,我必須證明我真得強大,我有擁有愛情的本錢。我不用誰來幫助,我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看著林士劍堅定的目光,談枕霞妥協瞭。
“好,你能為瞭自己強大而去努力,我支持你,不過,如果你回不來瞭,我絕不獨活。”
想著談枕霞同樣堅定的目光,林士劍心裡一片暖流淌過。
這也許就是愛吧?
往時的生和死對他來說隻是過去,充滿瞭晦暗和苦難的過去。
那個時候,生死之間隻是他一次次倔強的旅行,他不服輸。
無論是生存還是死亡,他從來不會在意。
因為活著,代表他要迎接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而死亡,對他來說,一切都過去瞭,一切都煙消雲散,瞭無痕跡瞭。
可現在卻不同,他有瞭牽掛。
孤傲的林士劍笑瞭,有瞭談枕霞愛的支持,同樣也因為他有瞭對‘劍’的追求。
鐵女林如碧傳授給他的飄香劍法,往時他隻領悟瞭半部,等他看過穆豐施展的飄香劍法,不用穆豐講解,他瞬間就領悟到屬於他的下半部飄香劍法。
現在林士劍看向穆豐的目光,絕不是看晚輩,甚至都不是平輩的表情。
認真點說,那是弟子看授業恩師。
因為以前的林士劍一無所有,唯一可以稱道的隻有飄香劍法。
通過穆豐,他自省領悟瞭飄香劍法。
飄香劍法好是好,卻也達到瞭劍法的某種的,單單九州往來再不像往日那麼隨便。
任何一州內部行走還沒什麼變化,兩州之間如果沒有通關文牒,像林士劍這等在中州、韻州、雄州掛名的名人想要過關,簡直就是做夢。
通關,唯有偷渡。
漫長的邊境線,太玄境的林士劍想要通關,不要太簡單。
看著前面的小鎮,已經是水州國邊境。
過瞭鄧州就是棣州,那裡就是建國大齊的劉錦的領地瞭。
棣州,留守的號稱大齊第一高手,天水侯劉益。
劉猊是的劉益麾下都統制。
“找個地方先休息下,好好想想怎麼去棣州。”
林士劍計劃著。
“嗖!”
一絲強烈的衣角帶風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靜止在他身後左側十丈外。
疾如電光般一閃,林士劍警覺的轉回身望去。
一個暗影在身邊掠過。
借著月光林士劍一閃間已經大略看清是個面目冷板,但眉目間一股隱然傲氣沖天的中年人。
“他是誰?這個夜晚竟然也在趕路。看身法應當是個武功不錯的高手。”
中年人冷冷的看瞭他一眼,身子停都沒停,已然沒入黑暗中。
“莫管他,還是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林士劍沒有在去想這個神秘的中年人,趕瞭一個夜晚的路,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計劃下一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