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漫長,我面色猙獰,同樓住戶見到我,一臉畏懼。
但此時,我已不管不顧,單手握刀,奮力向傢沖去,隻想讓那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我傢就在樓道拐彎處,我雙目通紅,握刀的手越發蒼白,青筋直爆,眼看著就要到達傢門口,下一秒,我的腳步瞬間頓住,仿佛凝滯。
前方不遠處,樓道角落,一個白發蒼蒼的婦人正蜷縮著腿,局促坐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個鼓囊囊的佈袋,滿臉疲憊。
我拖著身子,一步步走進,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媽……”
隻此一字,仿佛抽幹瞭我所有力氣。
我媽抬起頭,忐忑的神情散去,褶皺的臉上盡是笑意,顫巍巍站起。
“伢,你回來瞭……”
老傢父母,都喜歡把孩子叫做伢,我雖已是而立之年,但還是父母眼中的孩子。
剎那間,我淚如雨下,緊緊將我媽樓入懷中,聲音哽咽:“媽,你來瞭為什麼不告訴我?”
“太麻煩瞭,媽知道你工作忙,就是過來看看!”
我媽慈祥笑著,遮掩起自己走瞭一路灰塵仆仆的衣服,拍瞭拍我肩膀。
“最近和薇薇怎麼樣?人傢是城裡人,能嫁給咱是咱的福氣,你多讓讓人傢……”
迎著母親擔憂的目光,我搖搖頭,詢問道:“媽,你怎麼在這裡呆著,不進傢呢?”
我媽神色慌張,支吾瞭半天,並未言語。
我心下瞭然,拿過手機,翻瞭下通話紀錄,眼睛猩紅一片,胸腔仿佛蘊含千萬斤炸藥,起伏不定。
葉芷微這個賤人,我媽給她打瞭七八個電話,她竟然一個都不接。
看時間,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差瞭五十多分鐘。
也就是說,她把我媽硬生生晾在外面將近一個小時。
我差點兒氣炸,握刀的手都顫抖起來。
見狀,我媽慌忙把手機奪過,勸說道:“伢,媽沒事,媽正想在外面站站,薇薇可能看孩子睡著瞭……”
睡著瞭?
我看是和別的男人睡著瞭!
我心下冷笑,心中冰冷一片。
我媽見我神色不對,慌忙拉著我胳膊:“伢,你可別做傻事,不值當的!”
我勉強一笑:“媽,別誤會,薇薇買瞭些排骨,傢裡的刀不頂用!走吧媽,我帶你回傢。”
說著,我拎起佈包,裡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打開一看,全是野核桃仁。
收拾得幹幹凈凈,密封在一起,足足有四五斤重。
我心中一酸,似乎看到瞭父母辛苦砸核桃的一幕,淚水落下。
老媽神色一慌,慌忙道:“怎麼瞭伢,是不是工作太辛苦瞭,要不然咱先歇息兩天。”
“媽,我沒事,沙子不小心進眼睛瞭。”
我擦幹眼角淚水,攙扶著母親瘦骨嶙峋的身子。
不過,看著她越發佝僂的身形,想到葉芷微為瞭狗男人,將我媽一個人扔在我面置之不理,心中頓時升起無名之火。
到傢門口,看到緊鎖的房門。
我不管不顧,砰地一腳踹在門上,房門巨震,灰塵飛起。
等瞭一會兒,屋內並無動靜。
我又是一腳踹瞭上去。力量更大,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這次,屋裡終於傳來淅淅瀝瀝的穿鞋聲。
少頃,房門打開,葉芷微打著電話走瞭出來,面色冰冷,滿臉疲憊,看到我媽,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媽,您來瞭怎麼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我冷哼一聲,摔門而入,葉芷微柳眉微蹙,目光寒冷。
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跟隨走瞭進來。
我不管不顧,腦袋猩紅一片,腰間別著一把剔骨刀,一股腦沖入臥室,從床底到衣櫃,再到窗臺,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
跑瞭?
我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而葉芷微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冷眉道:“你在幹什麼?瘋瞭不成,沾得到處都是灰,今晚別碰我!”
“破鞋一隻,老子還不稀罕二手貨!”
我冷笑伸出手掌。
“把你手機給我!”
葉芷微楞瞭一下,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我卻沒耐心再繼續等下去,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翻開聊天記錄,卻發現隻有一通剛剛和她妹妹的電話。
我不死心,翻瞭一遍微信,卻依舊一無所獲。
“李恒,你到底想幹嘛?”
葉芷微奪過手機,神色清冷!
“我想幹嘛?”
我氣極反笑,打開兒子剛剛發給我的微信語音。
語音條裡,兒子那稚嫩畏懼的聲音再度傳出。
砰!
我一把將茶杯摔碎在地,猙獰嘶吼:“葉芷微,你告訴我,那野男人到底是誰!”
葉芷微聞言,面色慘白,向後倒退幾步,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我。
“李恒,你懷疑我偷人?
我跟你結婚,給你生孩子,陪你住在這蜂窩房裡,受盡委屈,還得跟客戶談合作,你現在給懷疑我?”
我望著葉芷微的臉,她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披著浴袍,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肩頭,眼角雖多瞭些疲憊,卻更襯托出那驚心動魄的魅力。
尤其是浴袍下那一對若隱若現的大腿,修長筆直,緊繃繃挺著,動人心弦。
想到自己視為珍寶小心呵護的老婆,就這麼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肆意蹂躪。
我隻覺撕心裂肺,往日的所有美好都支離破碎!
我沉默不語,坐會沙發,目光掃到桌子上的一塊兒手表。
江詩丹頓名牌,價值數十萬。
自從出事之後,就已和我絕緣。
我譏諷一笑,將手表扔到她面前,聲音嘶啞,眸中佈滿血絲。
“告訴我,這是什麼?”
葉芷微神色一變,欲言又止,到最後,神色變得冷漠無比。
“我不想跟你解釋,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我隻覺諷刺無比,轉身正好看到母親在小心翼翼哄著兒子。
兒子雖然不哭瞭,但還是一臉嫌棄的模樣,不斷掙紮:“不要奶奶,奶奶臭臭!”
“這個**崽子!”
一股無名怒火沖起,我強壓心中火焰,對老媽勉強笑道:“媽,您能不能下樓買點菜,傢裡沒菜瞭。”
我媽看瞭眼我,猶豫片刻,還是善解人意的抱著兒子向門外走去。
隻是走到門口時,依舊不放心地勸說:“伢,夫妻沒有隔夜的仇,你多讓讓薇薇!”
很快,隨著老媽兒子走出,屋裡重新恢復清冷。
讓讓?
我隻覺自己好似一個小醜。
如果是平常的事,我自然會讓。
可現在,綠帽子都頂到瞭頭上,我TM還怎麼讓?
我抄起剔骨刀,一耳光刮在葉芷微臉上,心中怒火噴湧而出。
“賤人,你TM不讓老子活,老子就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