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傢裡面不是請瞭工人嗎？我爸咋就……”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吐槽瞭，我也知道父母節省，一定是為瞭省錢親自動手。
果不其然村長接下來的話驗證瞭事實。
“你父母為瞭省錢，好多地方都自己幹，在自己做樓頂防水的時候就摔下來摔斷瞭腰，肋骨穿孔他得要瞭命。”
我聞聽此言徹底驚，同時臉色巨變。
沒想到父親為瞭省這一點錢，居然在那麼高的樓頂自己做防水。
“我馬上回來。”
來不及多想果斷掛斷電話，抓起車鑰匙沖下樓，隨即開車沖出小區。
行車途中擔心父親，暗中祈禱不要有事。
沒想到我賺這麼多錢一個月，父親為瞭幾百塊錢的紅水自己去做。
要是父親有什麼事，我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車子開著盤山公路，顛簸中讓我清醒瞭過來，車速太快瞭。
我稍微慢瞭一些，害怕還沒見到父親我自己都先出事瞭。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顛簸，車子終於到達縣城，將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車位，奮不顧身的沖上醫院走廊。
老媽看到我之後沖上前一把將我抱住。
“恒，你可算是來瞭，要是你爸有什麼事情，俺倆孤兒寡母可怎麼活？”
母親由於太過於擔憂，顯然已經忘記瞭我已經是成年人的在我懷中哭的稀裡嘩啦。
我伸手拍瞭一下母親的肩膀開口安慰。
“媽，你先別哭，沒事的！”
母親抽泣瞭半天這才停下哭聲看著我開口道。
“恒，你說你爸苦瞭一輩子，還沒等到抱孫子享福，這……”
話到此處又忍不住哽咽瞭起來。
“媽，我爸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已經做瞭手術瞭對嗎？”
肋骨穿孔一般都是要做手術的，我開車過來一個半小時應該手術已經結束瞭。
老媽抹瞭一把眼淚點頭。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以後你爸不可以幹重活瞭。”
從我小的時候老爸就是傢裡的頂梁柱，這一下不能幹重活，老媽可能是想到以後傢裡的生活，就忍不住哭瞭起來。
“媽，你們就是不聽我的，我走的時候就說過不要省錢，都已經雇好瞭工人。”
讓父親受這麼大的罪，我心裡面也是極為過意不去，自責湧上心頭。
從此也怪父母太過於節省，這下子花錢不說人還跟著受罪。
老媽一邊哭泣一邊開口解釋。
“都怪你爸，非要省瞭幾百塊錢，但是這種事情他以前經常做慣的，也沒料到會出事兒呀！”
我雖然非常生氣，但是事情已經到瞭這個地步也是很無奈，隻能開口安慰。
“媽，別說瞭，事情都這樣瞭一會在我爸面前什麼都別說。”
“以後該花錢的地方別省著，你們兩個歲數多大瞭，爬高下低的也不怕你兒子擔心。”
我在外面吃一頓飯的錢，有可能在父母眼中都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我這個時候總算明白，農村的生活和城裡生活的差別就在於對錢的觀念。
農村人認為錢隻能買穿買吃，但是城裡人可以用錢投資賺錢。
父母老實巴交一輩子農民，到今天這個程度都是為瞭省點錢。
“兒子，以後我和你爸保證不會瞭，這一次算教乖人，以後能用錢辦的事兒，咱們絕對不親自出手。”
“我以後也該好好管管你爸，這種爬高上低的事兒，寧可出錢也不要自己做。”
看到老媽像極瞭做錯事的孩子，一個勁的給我保證，我淚水忍不住刷著一下流瞭下來。
之前自己做老板的時候聽過一場演講，當你發現父母處處聽你的時候，說明他們已經老瞭。
現在我的父母便是如此，可見我的父母已經老瞭，我容不得生活在低谷。
從現在開始，我容不得我的父母為瞭錢去勞碌奔波，是我該扛起重任的時候瞭。
於是開口安撫。
“媽，別難過瞭，我爸沒事就好，以後做不動重活就不做瞭，咱們去病房裡面看看。”
老媽之前應該也試手在病房裡面，知道我來瞭到走廊上來接我。
老媽擦幹眼淚點瞭點頭，臨進病房的時候還不忘記囑咐一句。
“你跟你爸說我哭過。”
兩個老人雖然沒有過多表達感情的話，但是這麼多年的樸實生活已經讓他們有瞭默契。
我不渴望我將來的愛情有多完美，都像爸媽一樣白頭偕老便好。
“我知道瞭媽，我爸每次看到你哭都會難過，我又怎麼會說呢！”
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做這個手術是需要全麻的，沒多考慮冒出一句。
“說不定我爸還在昏迷當中呢！”
老媽一聽這話開始著急瞭。
“怎麼還在昏迷當中？”
“你爸打的是全身麻藥，該不會給身體帶來什麼傷害吧？”
畢竟是老人，對這個全麻的過程不是很瞭解。
“傷害是有那麼一點，但是也不至於很嚴重，醒過來之後就沒事瞭。”
我再次開口安撫兩個人走進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仍然昏迷的父親，我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父親蒼白的臉呈現在眼前，讓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坐在他的肩膀上摘果子的場景。
當年的父親是我登天的梯子。
隻要我想要的東西他都能舉起我摘下。
現在父親老瞭，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
現在我變成瞭父母的依靠，終究在外奔波沒能陪上幾天。
“兒子，你別難過，醫生說你父親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有時候很成功。”
看到我流淚滿面，老媽開始開口安慰，擦幹凈臉上的淚水，都有幾分倔強的開口。
“你看媽都沒哭，一個大男人限流瞭瞭像什麼花，一會兒讓村長看見瞭笑話。”
我哭笑著擦幹你臉上的淚水，也幫老媽擦幹凈臉上的淚水。
我終於體會到心如刀絞是什麼樣的感覺，自責，愧疚，看到親人昏迷在床那種無能為力的無助。
“兒子，等你爸醒過來你去買些他喜歡吃的東西，你爸指定會高興。”
老媽終究是老瞭，說話隻是為瞭安慰我，在他眼中我還是個孩子。
想起小時候，父母視我如寶。
我現在卻讓父母一再吃苦，心裡面特別的復雜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