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對峙瞭三分鐘,遠處傳來一陣“咯噔!咯噔!!!”的馬蹄聲,張茜看到,對面約一公裡外的馬路上,揚起一陣濃濃的煙塵。
三名攔路蒙面人中的一名轉身往後方看瞭一眼,隨即一揮手,三人迅速策馬竄到路邊,往右側的大草地狂奔而去。
大頭再次低聲問道:“他們跑瞭,要不要追?”
李安娜這時候稍微恢復瞭鎮靜,說道:“不用瞭,搬開樹幹,和援兵匯合。”
很快,三十多名身穿韓國國防軍黑白相間城市迷彩服的騎兵,騎著戰馬沖到瞭馬車前,而此時,金傢的保鏢們也已經將樹幹移開。
五六十名士兵和保鏢接下來端著弓弩,策馬將黑色馬車團團圍住,再次啟程,急速向市區奔去。
回到金傢大宅之後,張茜看到大宅外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站滿瞭腰挎陶瓷大刀、身背弓弩的韓國士兵。
三人步履匆匆來到堂屋,李安娜的父親李句廣,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見三人回來,身穿韓國國防軍深綠色中將常服的李句廣趕緊迎上去,拉住自己的女兒問道:“哎呀我的寶貝女兒,有沒有傷著?”
李安娜嘟著嘴說道:“我沒事,可是您的女婿可是中瞭三箭,好在有防彈衣,隻受瞭點皮外傷。”
李句廣說道:“你們之前是不是收到什麼消息,所以做好瞭應對措施?”
金俊安這時候說道:“拜見嶽父大人,之前確實是收到瞭消息,說有人要刺殺我。”
李安娜說道:“是啊,他們好像來頭不小,居然還有...”
金俊安打斷道:“我今後會加強安保,保護好夫人的,對瞭,嶽父大人,這位就是黃潔如女士。”
李句廣放開拉著女兒的雙手,轉身看向張茜。
張茜趕緊深鞠一躬,說道:“李叔叔好,我父親讓我代他向您表示問候。”
李句廣揮手笑道:“好,好,好,轉眼二十年過去瞭,當年的小丫頭也長大成人瞭,快請坐,俊安,快讓傭人上茶。”
沒等金俊安發話,守候在一旁的幾名金傢女仆立即按照李句廣的指示給大傢倒茶。
在主位坐定後,李句廣對坐在堂屋右側紅色木沙發上的張茜說道:“最近忙於備戰,所以今天才有空過來看看侄女,實在是對不起啊。”
張茜乖巧地尬笑道:“李叔叔見外瞭,現在天下不太平,我還拉著您的女兒女婿去郊外掃墓,導致大傢遇險,是侄女過意不去才是啊。”
李句廣揮手笑道:“哈哈哈,好在隻是虛驚一場,就當是戰前演習好瞭。看你們三個人中,娜娜和俊安直到現在還是滿臉慌張,就我的侄女面不改色,果然有我黃老弟的風范啊。”
與金俊安並肩坐在張茜對面紅色沙發上的李安娜這時候嬌聲說道:“父親!人傢小如是軍人,有這樣的表現是應該的,可您不能要求身為老百姓的女兒和女婿也能如此臨危不亂啊。不過剛才小如確實真的好勇敢,還敢拉開車簾觀察敵人,女兒隻能躲在後面瑟瑟發抖呢。”
李句廣說道:“現在天下大亂,戰火早晚會燒到韓國,你們今後也要學習一些軍事技能以防萬一才是。”
金俊安說道:“嶽父大人所言極是,對瞭,小茹妹妹這次來呢,一是為瞭祭拜我大哥,二是為瞭調查大哥的死因。您看...”
李句廣說道:“我黃老弟已經發電報告訴我瞭,嗯,這樣,我哪天找個時間,拉下老臉,帶我侄女去NIS查看俊在死亡案件的紙質卷宗,看看能有什麼線索。”
張茜連忙說道:“李叔叔,不用那麼麻煩您的,我隻要去醫院廢墟看看就好,要動用您的關系去NIS,實在是太讓侄女過意不去瞭,而且我去瞭估計也沒什麼用處,我還是選擇相信韓國政府,一定會讓真相水落石出的。”
李句廣揮手說道:“好瞭,這個我們再商議。俊安,你讓傭人準備酒菜,算是我正式給侄女接風洗塵,把你珍藏的那些好酒拿出來,哈哈哈。”
第二天中午,張茜和大頭,一人騎著一匹馬,後面跟著十多名同樣各自騎著高頭大馬的保鏢,一同前往哈爾重生美顏醫院遺址。
金俊安和李安娜原本稱要陪同前往,張茜略加推辭之後這夫妻倆也十分爽快地答應不再作陪。
這個名為哈爾重生美顏的醫院位於首爾漢江以南新沙洞一個丁字路口的交匯處,醫院左右兩邊原本高樓林立,但現在也同這傢醫院一樣成為一片片廢墟。
醫院遺址正對面原本是一條繁華的商業步行街,以前的店鋪房屋是兩三層的民宅,現在街邊的原店鋪遺址上全都清空廢墟後重建瞭兩排長長的磚木結構房屋,依然銷售著各式小商品,或者韓國特色飲食,前來購物休閑的人群倒也不比以前少。
世界大亂之後,很多達官貴人出門都會帶一群保鏢,且攜帶弓弩和大刀的做法,韓國政府也並未明令禁止,因此張茜被十幾名武裝保鏢簇擁著出現在此地,倒也沒有引起太多人註意。
在醫院廢墟邊下馬後,張茜對大頭問道:“李先生,請問俊在過世的病房大概在哪個位置呢?”
大頭撓瞭撓頭,左右查看一番,指著不遠處一處巨大的灰色水泥廢渣堆說道:“恩,那是住院大樓遺址,當時大公子是住在四樓右側第二間病房。”
張茜聽言,立即朝那片水泥廢渣堆跑去,隨著距離的拉近,腳步越來越踉蹌,直到來到水泥廢渣右側後,一邊哭喊著:“親愛的,我來看你瞭!”一邊往廢渣上爬去。
大頭擔心張茜有危險,立即叫上兩名手下跟著一起爬上廢渣堆,等張茜停下來後,三人在她身後張開雙手做護衛狀,以防其不慎滾落下來。
張茜雙眼流著熱淚,小心翼翼跪下來,顫抖著雙手,輕撫自己身下的水泥塊,喃喃說道:“親愛的,對不起,我來晚瞭,是誰要害你,你在天之靈還愛著我的話,晚上托夢告訴我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