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它目所能及的官兵們,則在路邊就地從背包中拿出各自睡袋鋪好後,整齊地坐在睡袋上,就著水壺中的水吃起壓縮幹糧來。
由於最近的敵軍警戒人員距離躲藏的大樹不到五百米,被聖軍一陣陣吆喝聲吵醒的張茜不敢說話,對回身看向自己的李敬金指瞭指他自己的吊床,然後慢慢爬回到平臺上。
剛吃完半個燒雞的李敬金坐在小板凳上,指瞭指那傢飯店,右手作出槍的形狀晃兩晃。
張茜搖搖頭,扭頭示意對方回去睡覺,然後拿起李敬金腳邊塑料袋中另外半隻冰涼的燒雞慢慢吃起來。
李敬金朝著飯店方向揮瞭揮拳頭,輕手輕腳爬回吊床,鉆入被子中蒙頭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下半夜與李敬金換回崗睡覺的張茜被一陣吆喝聲再次吵醒。
悄悄爬回平臺上蹲在李敬金身邊後,張茜透過樹枝縫隙,看到聖軍的隊伍已經再次開拔。
這時候她還看到,此時鎮上大路邊已經用大石頭架好瞭十幾口燒柴的大鋁鍋,每一口鍋邊站著一名手拿大勺子和塑料漏鬥的士兵,每當其他聖軍官兵經過略停頓幾秒的時候就往他們手中的水壺灌開水。
而那十幾名多為肥頭大耳的校官,陸陸續續從飯店中慢悠悠走出來,登上停在飯店門口的各自馬車後,這些馬車或快或慢地朝前進發或者在原地等待,然後匯入原先它們應該在隊伍中的位置。
這一回,南部地平線外出現的隊伍走瞭一個小時便出現盡頭。
等所有部隊包括在房頂警戒的聖軍官兵全部離開視線,李敬金說道:“我剛才用熱水燙瞭一點炒飯和雞肉放在你飯盒裡。”
張茜說道:“謝謝,那三名聖軍間諜看到他們去哪瞭嗎?”
李敬金說道:“我一直著重關註飯店門口,沒有見他們出來過,可能還在飯店裡或者從後門離開瞭。”
張茜說道:“他們三個肯定還在鎮上。”
李敬金說道:“把他們抓起來審審?”
張茜說道:“算瞭,他們應該隻是聖軍安插在各地的耳目,價值不是很大。”
李敬金說道:“看來聖軍的指揮機關隱藏在那些大木車廂裡,或者根本就沒有登陸,在船上或者幹脆留在瞭霓虹國?”
張茜拿起擺在兩人中間的白色塑料飯盒,打開保溫蓋拿起勺子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道:“都有可能。”
李敬金說道:“那大會戰會在哪裡展開?”
張茜說道:“可能是在大邱南部山區。敵軍走到大邱南部一帶最快也要後天,因為路上要經過幾條小河。國防軍的第二集團軍本來就駐紮在大邱,已經在那嚴陣以待,大田則有五個軍作為預備隊待命,所以至少可以拿出四個軍,最多七個軍在大邱一帶對付這幫剛過去的敵軍。”
李敬金說道:“大邱,歷史書上說在1950年,是李承晚軍和聯合國軍組織的洛東江防衛戰的最後堡壘城市。隻是當年的大邱戰役主要是在大邱北部和西北部打響,是聯合國軍阻擊南下的北方軍隊。而這次將可能會是在南部,狙擊北上的聖軍。我當兵的時候在大邱參加過與美軍的聯合演習,那的地形確實十分適合大規模狙擊戰的開展。”
張茜說道:“所以南北聯軍司令部才研究決定計劃在大邱或者大田、全州這三個地方與敵軍開展第一次會戰。因為這三處的山區相對比較適合狙擊戰。”
李敬金說道:“憑什麼就斷定敵人可能會經過這三個地區呢?”
張茜說道:“敵人渡河是有很多種辦法,但是因為隧道坍塌,他們必須要選擇隧道較少的大路,否則遇到坍塌的隧道就要翻越高山。而釜山-大邱-大田-首爾一線,全州、大田、首爾一線,都是隧道比較少的大路,這得益於前幾屆韓國政府推行的最美高速公路工程,在很多隧道附近的山坳也修建瞭大路供開車的遊客欣賞美景。這也是預備隊放在大田的原因之一。”
李敬金說道:“確實很有道理,如果考慮隧道的話,從東海登陸,因為最美高速公路工程重點不在那一帶,所以無論是哪條大路都要經過很多隧道,結合那一帶水系也算眾多,會降低敵軍的推進速度。”
張茜說道:“可惜為瞭防止敵人萬一直接在仁川登陸,應北半島國防委員會請求,韓國國防軍參謀長聯席會議決定在那一帶也放置一個集團軍,與已經南下到京畿道和江原道一線駐紮的人民軍三個集團軍共同構築第二道防線。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把所有韓軍全部往南部署,韓國北部仁川-首爾至江原道一帶全部交給人民軍協防是最好的方案。”
李敬金說道:“聯軍司令部這樣決定也是為瞭穩妥起見,畢竟戰略上我們不能有絲毫意外情況發生。我認為,哪怕是所有韓國陸軍,沒有制空權,沒有槍炮,可能連這幫敵人一大半的彈藥基數都用不完,畢竟聖軍現在不是以一當十,而是以一當百,甚至是當千。希望南下的北軍三個集團軍能保住首爾等地,聽說他們是北軍最精銳的部隊。在共同的敵人面前,南北雙方的合作力度實在是規模空前啊。”
張茜說道:“大兵團作戰,哪怕是南北聯手,我們還是極有可能吃大虧的,美加聯軍不也是幾乎攔不住聖軍推進的步伐。所以我們隻能找到聖軍登陸半島的指揮機關才行,否則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下去。”
李敬金說道:“確實,打掉指揮機關,雖然不必然扭轉戰局,但可以延緩聖軍北上的步伐,等到貴國軍隊有實力出擊,那就是聖軍在亞洲戰場的末日!”
張茜說道:“所以NIS才在各個可能登陸地點安排特工蹲點盯梢,廣撒網。”
李敬金說道:“什麼廣撒網,我看是大海撈針。”
張茜說道:“但也總比什麼都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