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白雪都以為自己之所以被排擠,是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原因。
自己是巨猿族,生活在人族當中,自然被人排斥。
所以它就覺得隻要讓周圍同門知道,它心之所向,用不瞭多久就一定能夠接受自己。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完全就是白雪自以為是的認知而已。
實際上,周圍同門根本就不在意它是什麼族類,巨猿族也好,人類也好,都無所謂。
巨猿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而他們之所以排斥白雪,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它的人性。
人之初,性本善。
古之高德,奉為傳承。
它一個巨猿卻繼承的比人還要好,信守的遠超人類。
因為它傳承的好,並且可以嚴於克己,就把其他人的不堪襯托的淋漓盡致。
有白雪的存在,使的很多人都顯得極其的卑劣。
這就讓白雪成瞭很多人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他們卻不能以此為攻擊點,所以就口是心非的排斥她這個異類。
什麼巨猿族,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傢禽犬類,他們也都全然不在乎。
他們真正在乎的是因為白雪存在,讓他們顯得很卑劣。
白雪就是像是一個擁有顯形能力的鏡子,能映射出所有人的不堪。
這就是為什麼白雪舍生忘死的去救瘟疫,最後卻不被人稱頌,反而被人唾罵。
原因就在於此。
然而這還不算,白雪對於煉制丹藥有著一般人根本無法媲及的天賦。
這就更把大多數人的蠢笨和平庸,映射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它被太師祖雲中仙委以重任的時候,對它的憤怒和仇怨就達到瞭從未有過的高度。
其實從大來看,白雪知道自己被排斥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這個族類,不是種族的族,而是品行的族類。
它的好品行,在這惡臭之中就是異類。
所有人視之為仇怨的異類。
好在雲中仙並給庸碌之人,一看就看透瞭這其中的‘奧秘’。
所以才把白雪調入天爐,給它一個相對獨立自由的空間。
讓它潛心煉丹。
盡管白雪知道太師祖雲中仙的好意,但是真相早就猶如一把倒刺橫生的鋼刀刺入她的心臟。
無論什麼樣的彌補,都難以拔出這把鋼刀。
所以它一直在等待機會。
然而這個機會似乎已經來瞭。
“大師祖,我求情批準萬歸元進行第三關的試煉。倘若失敗,我願依照先祖規程認罰。”
“認罰?”老太婆冷哼瞭一聲道,“通臂猿,你可知道這懲罰是要命,你可別以為太師祖族對你寵溺,你就可以僭越族規!”
白雪不卑不亢的說道:“無非血濺七步,以此謝罪,這有何難?”
“這有何難?”老太婆很是不屑的笑瞭笑道,“說的可真是輕松!你可曾想過此事之後,對齊仙閣的聲譽會造成何等影響?”
“影響?”白雪眉頭一皺,“我隻是遵照齊仙閣祖訓,有何僭越?請不要信口雌黃!辱我對齊仙閣之忠心!”
“忠心?既然是忠心,你且告訴我,你為外人而啟用祖訓,此是何等居心?”老太婆聲色俱厲道,“你開啟此等先河,又至於他人於何地?你可別說此為天下之大義!你可沒有此等胸襟!若無昭昭禍亂之心,我是不信!”
聽到這話,白雪突然間禁不住笑瞭起來。
果然……
果然啊!
這幫烏合之眾的確不允許自己做任何影響他們品行之事。
“大師兄,師姐說的對啊。這個小畜生必然是有禍亂之心啊。”
“是啊,大師兄,三思啊。此等先河切不可開!”
“……”
霎時間,齊仙閣六子表現出瞭前所未有的團結,前所未有的統一。
看到此情此景,白雪再一次的禁不住笑瞭起來。
“通臂猿,你笑什麼!”老太婆瞪著眼睛看著齊仙閣道,“此刻正在討論事關齊仙閣未來之大事,豈容你這小輩如此放蕩不羈!我看又要給你立立跪瞭!”
白雪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道:“還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通臂猿,你休要血口噴人!”老太婆瞬間就炸瞭,她指著白雪怒斥道,“我們什麼時候因為你是異族而排斥你?齊仙閣從上到下,誰因為你是異族而逐你出門?”
“沒有嗎?除瞭太師祖外,你們誰把我當成瞭同門?一口一個畜生,一口一個通臂猿,我有名字!而且我的種族是通臂巨猿,是不是通臂猿!而且我所說的異族,並非種族之分,而是為人之根本。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們覺得自己很不堪。就恰如此刻,我無論說什麼,你們都會覺得我別有用心。”
“白雪你……”
老太婆剛想說什麼,就被白雪給打斷瞭。
“讓我把話說完!你到底心有多虛,都不允許我把話說完?”
“你……”
這次是大師兄把老太太的話給打斷瞭。
“讓它把話說完。”
老太婆禁不住一愣,滿臉不解的看著大師兄說道:“大師兄,此等忤逆之徒……”
“白雪,有什麼話直說吧。”
大師兄壓根就沒理會老太婆。
老太婆還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把話給咽瞭下去。
白雪深吸瞭口氣,然後種種的嘆瞭出來,平復瞭一下情緒,緩聲說道:“我想說的很簡單,齊仙閣一向以造福萬千為己任,事前太師祖也說過,沒有幾個人有資格吃他的丹藥,導致他都失去瞭方向。而此刻我找到瞭能通過試煉的人,為瞭他老人傢我甘願以命相搏,僅此而已,別無其他想法。”
“大師祖於我有知遇之恩,我為其肝腦塗地有何不妥?對於你們來說可能匪夷所思,但是在我看來卻理所應當!”
說著白雪跪在地上,抱拳叩首道:“請求大師祖遵照先祖遺訓,成全我之孝心。”
大師兄深深的吸瞭口氣,慢慢的走瞭上去,伸手把白雪給扶瞭起來。
“白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