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鳳一臉淡漠的看著萬歸元說道：“沒辦法，除瞭幹點這時，我還能幹啥？”
萬歸元有些無奈的嘆瞭口氣，說得也是，他和其他擺渡人又不一樣。
其他擺渡人都是亡魂，擺渡亡魂就是為瞭能有機會整個金身跳出輪回全。
隻要不涅槃，熾鳳可以一直活下去。
世間一切，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昆侖奴，你得跟我著我去開船，吃得消嗎？”熾鳳看著昆侖奴問瞭一句。
和之前相比，熾鳳說話的態度明顯好瞭很多。
老祖都把昆侖奴的尊嚴抬上瞭天，這會他自然不能再有絲毫矯情。
別說現在還能吃得消，就算是吃不消，也得拼死頂上。
咋也不能給老祖丟臉。
“放心，沒問題。”
雖然氣息虛弱，但是聲調卻很是堅韌。
“好，那咱們走吧。”
看著三人走向進船頭之後。
一直強忍著沒說話的隱娘，突然就單膝跪地，抱拳道：“老祖……”
沒等隱娘把話說完，萬歸元就伸手把隱娘給拉瞭起來。
“剛才我已經說過，我的人不能受半點委屈。咱們認識已經不斷，你不會以為我隻是說給熾鳳聽吧？”
隱娘連忙說道：“當然不是。我知道老祖您護犢子的心，但是作為犢子也有必要告訴您事情的原委。”
作為犢子……
聽到這話，萬歸元嘴角禁不住微微揚瞭揚。
“好，那你說吧。”
隱娘微微點瞭點頭，然後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瞭出來。
昆侖奴之所以叫昆侖奴，是因為他從小就是奴隸。
因為身形巨大，而奴隸主身材矮小，拴在脖子上，實在有些不太方便。
所有奴隸主就把鐵鏈鎖在他的胳膊上。
昆侖奴被抓進山谷的時候，他和隱娘之所以能夠很快成為朋友。
其根本原因就是隱娘可以看穿昆侖奴隱藏的屈辱。
在和其他人講他以前的奴隸生涯，他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隱娘知道，他說的很隨意，但是心裡卻並不隨意。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拿佈條當著胳膊上的勒痕。
這也就是隱娘看到昆侖奴被拴著胳膊，不淡定的根本原因。
“隱娘，其實你不跟我說這些，我也大概能知道怎麼回事。”萬歸元看著隱娘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肯定比命重要。”
“同時我也知道，昆侖之所以忍著不說，也是因為不想辜負瞭我和你的心意。”
贈萬金，不如懂一心。
萬歸元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擊著隱娘的心。
每一下，都讓她無比感動。
“好瞭，這事就這麼過去瞭，不必再提瞭。”萬歸元看著隱娘說道，“眼下有件事，需要調查清楚。”
隱娘收起感動，正色道：“老祖，您但且吩咐。”
“弄清楚熾鳳為什麼要夜靈，怕是不大可能瞭。他肯定會有所地方，所以就想辦法弄清楚，在他身上到底發生瞭什麼，會落入如此境地。”
隱娘看著萬歸元問道：“老祖，您不是說直接問嗎？”
“單獨直接問的話，肯定沒問題。”萬歸元深吸瞭口氣道，“但是眼下三個人，此等屈辱如何問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昆侖奴找機會去問。”
隱娘隨即就會意瞭萬歸元的意思。
“明白瞭，我這就告訴昆侖。”
說著不等萬歸元有什麼反應，隱娘就直接縱身跳上瞭，龍船的桅桿上。
站定的瞬間，隱娘就幻化成桃樹，無數桃花綻放。
緊接著下一刻，漫天花雨，映紅整片的昏暗冥河。
花雨剛剛落下，三人就從駕駛艙走瞭出來。
看都這妙曼的花雨，夜靈禁不住大叫瞭起來。
然後就在甲板上奔跑。
看著夜靈那純真爛漫的樣子，萬歸元心情突然變的很復雜。
在沒有出關之前，他對於人性通常的判定很簡單。
那就是善惡分明。
善人就是善人，惡人就是惡人。
有著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但是慢慢的他發現這個世界上其實並沒有絕對的善惡。
就比如眼前的夜靈。
如果站在自己和玄雲宗以及那三十萬陰兵的角度上，她必然得死。
畢竟她和黑龍王有關系。
而黑龍王將來肯定是玄雲宗和三十萬陰兵的一個勁敵。
畢竟誰也不願為奴。
但是站在夜靈的角度上，她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她想要活著，所以才會待價而沽。
她想要實現長大的願望，所以才會被黑龍王利用。
倘若，當時她知道寧小嬋能夠駕馭的瞭黑龍牙。
那她絕對不會受黑龍王蠱惑而背叛。
她雖然不配朋友，但是也罪不至死。
而正是這個原因，所以萬歸元才給瞭她一條生路。
當然瞭，這也是確保玄雲宗安全的情況下。
一旦玄雲宗有絲毫危機，哪怕隻是個苗頭的出現。
萬歸元都會毫不猶豫瞭，要瞭夜靈的命。
也許是心有不忍。
但是沒有辦法，他是玄雲宗的老祖，玄雲宗的安全在她這凌駕於一切。
這時熾鳳問昆侖奴道：“昆侖，隱娘為何要這麼做？看樣桃樹形態對於她來說負擔應該不小吧。”
昆侖奴恩瞭一聲道：“很大，沒有個三五天怕是沒辦法回復。”
“那她如此做，為何？”
昆侖奴淡淡的笑瞭笑道：“長路漫漫，難免孤寂發威，為博君一笑。”
為博君一笑……
熾鳳禁不住微微一愣，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居然就是為瞭博君一笑？
很顯然這個君就是老祖萬歸元。
“怎麼？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嗎？”昆侖奴看著熾鳳微微笑瞭笑道。
當然！
當然很不可思議！
路途艱辛，這是常有的事。
久違瞭打發無聊苦悶，就讓人用生命力博君一笑，這未免太殘忍瞭把。
不過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熾鳳嘴上並沒有怎麼說。
他隻是假裝很隨意的說瞭一聲。
“些許意外。”
聽到這個回答，昆侖奴淡然一笑道：“有些你不知道，所以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如果你瞭解瞭一些事的話，你就不會如此驚訝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