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開小心翼翼的看瞭看周圍，這裡算是忍宗的內部，羽衣住的地方，一般的忍宗弟子根本無權來到這裡。
孟開看到沒人之後，便將整個身體從土地上脫離瞭出來。
原本孟開以為沒有人會窺看到的，可是沒有想到剛剛出來，一道若有若無的眼神就註視到瞭自己這裡。
嘶——
孟開有些牙疼。
他隻是一絲意識流進入到瞭這個世界，並不是本體進入到這個世界，實力大概也就隻有六級巫師左右的程度，按照羽衣的層次劃分，相當於“宗師”。
六級的程度相當於是宗師，七級往上則屬於“六道級”。
至於一到五級，羽衣並沒有詳細的給這些境界命名，隻是籠統的仍然稱作是一到五級。
整個忍宗，除瞭羽衣這個六道級的高手之外，沒有一個達到宗師級。
孟開的出現在羽衣的眼中仿佛是在螢火蟲堆忽然出現瞭一個月亮一般的人物，顯眼無比。
所以，在孟開剛剛出現的那一瞬間，羽衣的眼神就已經若隱若無的盯住瞭自己。
既然被發現瞭，孟開也就不再隱藏偷偷摸摸的瞭，索性直接大搖大擺的走向羽衣所在房屋之內。
在羽衣的感受之中，他清楚的知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生物的實力，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並沒有惡意，但是就是看不透對方。
好像是有一層迷霧一般，將對方盡數籠罩，除瞭實力之外，其餘一概不知。
羽衣也來瞭興趣，他眼神之中慢慢露出瞭一絲光彩，看向門外。
孟開根本就不怯場，大搖大擺的走瞭進來，旁若無人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從何而來？”
氣氛有些沉默，羽衣似乎也沒有想到這一位竟然如此的與眾不同，上來直接就連招呼都不打，仿佛是來到瞭自己的傢一般。
“我本就是這裡的人，談什麼來自哪裡？”
“嗯？”
羽衣臉上開始出現瞭表情，那眼睛稍微瞇起，透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來自這裡？”
“呵呵！羽衣，你不會忘瞭幾十年前的舊事瞭吧？”
羽衣周身的氣場一變，孟開感覺到無數的威壓在自己的周圍，好像是有無數隻眼睛在周圍瞪著自己一般。
狂風暴雨般的威壓隻是持續瞭一瞬，這一下把孟開嚇瞭個夠嗆。
隻是在表面之上依舊裝的很平淡，殊不知自己的內心早就緊張的不行瞭。
難道自己提起十幾年前的舊事不對？
自己不應該拿卡其拉做擋箭牌？
孟開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之中亂糟糟的，還沒有徹底的理清楚思路的時候，隻見羽衣周圍的氣場一變，那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壓力瞬間消失不見，剩下的則是一片寧靜。
孟開表面言笑晏晏，但是內心卻在暗罵。
什麼鬼？
隻見羽衣的神色也有所變化，剛剛的壓力仿佛不是自己所釋放的一般，此刻臉色帶著些許惆悵，還有一絲的愧疚。
“幾十年啊！”
羽衣的思緒仿佛是飄到瞭幾十年前，那幾乎遮天蔽日的巨大天星，還有那無盡高大的神樹，身穿白色袍子，臉上永遠平靜的輝夜...
“呵呵。”
羽衣苦笑一聲，將桌子之上的茶水，拿起來喝瞭一口。
“我早就知道母親不是那麼容易就失敗的人，”
“在將母親封印之後，我也曾經想過，像母親那麼驚才艷艷的人，怎麼可能就束手就擒，被我們兄弟倆輕易的封印，就算是擁有陰陽封印，我覺著也不會那麼簡單。”
羽衣嘆息一聲，“當時我就猜測，母親肯定留下瞭後手，但是以我當時的實力，根本就發現不瞭。”
孟開有些驚愕的挑瞭挑眉。
當時羽衣就發覺到瞭？
孟開不確定這位是不是在裝逼，還是確有其事。
羽衣繼續道，“當時的我，很害怕母親會再次卷土重來，我很害怕，我不願意我們兄弟聯手獲得的東西再度被母親搶走，所以，在當時封印天星之後，我就開始出門遊歷。”
孟開有些愕然。
感情你當時出去遊歷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來找自己的啊！
羽衣似乎是看透瞭孟開的想法，再次喝瞭一口茶，神色裡有追憶之色。
“你想的沒錯。”
“當時的我，確實是存在這麼一份心思。”
“我不知道母親所留下的後手是什麼，所以我隻能找。”
“找遍整個大陸，但是最終一無所獲。”
“再度回到和之國之後，我將此事告知羽村，一無所獲之下，我們兩個無奈，隻能將天星送往天外，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論母親佈下瞭何種後手，隻要將天星放逐到天外，我相信，母親永遠都不可能回來。”
“當時的我，太過於幼稚和理想化。”
“我不是真正的人類，我的世界，仿佛是非黑即白，純粹的惡或者是純粹的善。”
“但是在創立忍宗之後，娶妻生子之後，我的感情才漸漸的發生變化。”
“人性太過於復雜，和平的理想是我的一廂情願，用愛來感化世人，雖然有一定的效果，但是無法長久。”
“到瞭我這個程度，很難說是用愛來感化世人，我所帶給世人的，可能是因為我的力量。”
“這很可笑。屠龍之人最終變成瞭惡龍。”
羽衣神色黯然，他這幾十年追尋的理想並不符合他的預期，這位強迫癥患者好像有些失望。
“曾經的母親，用自己的力量，將這片大陸壓在她的身下，但是仍舊存在反叛，證明瞭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現在的我，開創瞭忍宗，想要用教化來感化世人，讓世界變得和平，但是事情開始漸漸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恐怕，我的這個想法最終也會破滅。”
聽完瞭羽衣的吐槽，孟開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
戰爭與和平，這本來就是人類發展的歷史之上根本繞不過的兩個主題。
可以這樣說，人類的發展，是離不開戰爭的。
縱觀歷史，那一次大的變革不是在血與火之中開始變化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種奇異的歷史圓周率現象，也是人類文明發展的一種方式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