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公不愧是尊龍天子啊!連巫妖婆都對你服服帖帖的,真是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是啊!老公可是舊時代裡最耀眼的光,要不是時代變瞭,這可是能當皇上的人啊!一人在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你們的格局都真小啊!公戰士可是收復瞭全宇宙回來的,他在外頭對付的都是一些嚇人的異形怪物,能穿梭蟲洞,會瞬移,一口能咬掉半個星球呢!要不是公戰士保護,咱們現在恐怕早就都被那些怪物們給吃咯!”
“啥?一口咬掉半個星球?啥怪物這麼厲害啊?原來公公公這短時間對付的是這麼嚇人的怪物啊!瞭不起瞭不起,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那些怪物能一口咬掉半個星球的?星球裡頭是啥?跟芝麻球似的裡頭是面糊?”
“這就能看出你們這些老封建見識短淺瞭吧!星球裡頭不是面糊,是果醬!不同的星球裡頭是不同口味的果醬,要不然你以為那些怪物們怎麼這麼喜歡吃星球?要是你們有那麼大的本事,你們也得跟怪物似的去吃星球!”
……
公丕慶跟以前一樣聽著他的病友們聊著一些和現實不著邊際的東西,要是擱到以前的話,他也會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他們的話題似乎永遠也說不完,從大內總管所在的古代到宇宙戰士所在的未來,從宮廷到外太空,從那些歷史風流人物到一些隻在動畫片裡出現過的人物,全都是他們的話題,百聊不厭。
這一次,公丕慶隻是聽著,想著如果自己突然間就這麼消失瞭,大傢會不會發現他?
他內心裡給出的答案應該是不會,因為大傢現在聊得都很投機,即使是公丕慶坐在中間一言不發也沒人註意,就算有人偶爾間也會提起他,但也僅限於提起,“提起”是無關於他在不在他們身邊的。
約摸著時間差不多瞭後,公丕慶回頭看瞭看病房裡的表,時間已經到瞭早上七點半,Mill研究所那邊應該也快要上班瞭,今天是他在地球上的最後一天,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他見到過的絕大多數人興許都會成為最後一面。
他在內心裡謀劃著一個合適的說辭來讓自己脫身,大傢會不會想他無所謂,這些都是以前的他才該考慮的問題,現在的他,在見瞭大傢這一面之後就知足瞭。
“哎,我剛想起來哦,你們最近有沒有做一個夢啊,我夢到太陽讓一個大怪獸給吃掉瞭,咱們這裡就隻剩下瞭黑夜,世界黑的連星星都看不見,地上全是僵屍,見瞭誰就咬誰,咬到誰就能把他也變成僵屍!”大內總管突然悻悻地對著其他病友說道。
宇宙戰士率先舉手,“我!我夢到瞭!就在咱們醫院裡,我今天就打算跟你們說呢,這不公戰士一回來把我高興的給忘瞭!我都連著做瞭好幾天這個夢瞭,跟你說的一樣,天一直都是黑的,從來沒有亮起來過,咱們這裡全是僵屍,護士們跟咱說不要出門,隻要待在病房裡就不會有事,喪屍都是他們研究出來幫助我們治病的,可傻子都能看出來啊!那僵屍見瞭人就咬,咬的滿口是血,還治病!我看那些護士們才是真的有病!”
公丕慶突然被他們聊的這些話題所吸引,原本都打算起身離開的他,打算再留下聽聽這件事。
“你們倆說的真對啊!本道長前些天夜裡夜觀天象,一番占星之後看到的也是跟你們一樣的結局,那時候僵屍遍地走,紙符都鎮不住它們!最後咱們也是被那些蛇妖給關到瞭病房裡不讓咱們出去,說出去瞭就會被僵屍吃掉!”
他說完,公丕慶的眼睛裡閃過瞭一絲鋒芒,其實剛剛他還在想這些都是一群精神病說的話,現在他都不是精神病瞭怎麼還聽得這麼津津有味?甚至他還感嘆瞭一番原來自己是一個精神病的時候說話會不會也這麼離譜……
可現在,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病房裡一共五個病人,三個做瞭相似的夢?而且還是如此恐怖的相似?
但這種情況也並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性,畢竟他們這裡可都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精神病,他們的大腦或者是思想本來就有點問題,夢境本來就是由人大腦裡的記憶碎片組合產生的,他們如果說最近都做瞭類似風格的夢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最近一起看瞭一些僵屍系列的電影或者是電視劇,這樣的話能夠讓他們夢到電視或者是電影情節的概率大幅提升。
“你們說的是動畫片裡的僵屍吧?我前幾天在宇宙飛船上還打過僵屍嘞!那些僵屍也跟你們說的似的這麼玄乎,紙符都壓不住!槍打炮轟都死不瞭!”公丕慶跟他們一樣手舞足蹈地說著,還時不時地用手模仿著那些僵屍的動作。
其他五個病人一愣,“我的老天……宇宙飛船裡也爆發僵屍危機瞭?”
正當公丕慶想著該如何繼續套話的時候,大內總管突然意味深長地將手放到瞭他的肩膀上,“公陛下,我跟你講啊,那些僵屍可千萬不要隨便招惹!這些可都是真實存在的,是真的那種咬一口就能把人變成僵屍的嚇人東西!現在您的龍虎大將軍都不在,您自己可一定得註意安全啊!不然您要是有瞭什麼閃失,我們這些小人可真的擔待不起啊!”
公丕慶頓時凌亂,心說我怎麼又成陛下瞭呢……不過這也正常,大內總管是他們這裡頭病情最嚴重的,之前他還在這裡住著的時候大內總管就總是失眠,每次失眠晚上都會大哭大鬧的,需要加量註射鎮定劑甚至是服用安眠藥才能睡著,然後第二天要麼睡過頭扣分,要麼整個人蔫不拉幾的,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護士和醫生們過來給大內總管檢查病情的時候大內總管就總是說自己睡不著覺就總是夢到自己在一個看不到頭的走廊上走,那個走廊沒有扶手,兩邊都是看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下有白茫茫的濃霧包裹,裡頭有個聲音叫他從這裡跳下去……
公丕慶至今都對他們說過的一些話記憶猶新,甚至他曾經都有過這樣一個感覺,那就是世界其實是錯誤的,他要麼還是以前那個自己,是傳說中擁有著超強“適應性進化”的世界樹,要麼是這個住在西關仁愛精神病院裡的小精神病,這兩個世界的生活看起來完全不搭邊,但偏偏就同時出現在瞭他一個人的身上……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沒什麼問題,而是真的存在這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世界裡的他是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世界樹,另一個世界裡的他則是那個瓜兮兮的精神病……
他心裡鬱悶著,聽著大內總管又說起來瞭自己的那個夢,大內總管說自己在那個走廊上一直往前走,走瞭不知道多遠就到瞭一個大房子裡,房子裡頭是一圈又一圈下降的樓梯,樓梯一眼看不到頭,下邊也依舊有朦朧的白霧籠罩,大內總管就一直在裡面走一直走,走到瞭古故人們說的十八層地獄都沒看到什麼,就好像那個樓梯真的沒有盡頭一樣,他每次要麼都是累死要麼是嚇死,每次死亡之後他都會把自己嚇醒,然後驚慌地發現自己我原來還在地球上……
大內總管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生動,公丕慶無意間抬頭瞥瞭他一眼,卻瞬間如同醍醐灌頂般明白瞭什麼,大內總管把他做的那些夢說的這麼嚇人,事實上他所描述的那個走廊和那個大房子,根本就是神墓啊!當初冥王用意識帶著他潛入進神墓裡的時候,他看到的也是這樣一番模樣啊!
他仿佛從大內總管的臉上看到瞭曾經在冥王面前的自己,隻顧著說自己看到瞭多麼深的東西多麼黑的東西,自己有多麼害怕啊,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什麼地方,自己的腳底下有什麼……
“等等,總管,你會畫畫麼?”公丕慶發現瞭問題的所在,於是伸手打斷瞭大內總管的發言。
大內總管愣瞭一下,然後使勁點瞭點頭,“我會!當然會!這在我們古代可是能考上大學的!我跟你講啊公戰士,畫畫這事你找我就對瞭,我不光在古代是個大畫傢,我在現代還拿過什麼畢加索什麼達芬奇獎呢!說吧,你想要我幫你畫啥,我這就在你面前露一手!”
大內總管的興致被公丕慶無意間的一句話給提瞭起來,公丕慶還沒弄明白這傢夥在幹啥,就看到他從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來瞭兩張白紙和一些彩筆,轉身趴在桌子上在上頭畫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