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到小丫鬟的回稟.對大夫人不請自來.自然心有不快.卻也隻能開口讓人迎瞭大夫人他們進來.
李臨倒是沒有感到老夫人的不快.大夫人進來後.匆匆掃瞭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宛雲.就攜著李宛晴給老夫人和李臨見瞭禮.
李婉茹在大夫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站瞭起來.規矩的給大夫人李宛晴見瞭禮.大夫人卻隻是掃瞭一眼李婉茹.從鼻子中淡淡發出一聲“唔”的聲音算是回應.轉眼就又看向李宛雲.
“老夫人.老爺.宛雲可是犯瞭什麼錯.一早就聽丫鬟說.四丫頭被婆子帶到瞭這.可是做錯瞭什麼.”
這時候李宛晴自然也擔心李宛雲將她牽扯進來.遂搶在李宛雲開口前說道：“是啊.四妹妹.你是不是又做瞭什麼錯事.讓祖母和父親生氣瞭.”
李宛請聽到小丫鬟說李宛雲被帶走瞭.自然是心急的不行.以為是李宛雲又擅自行動.出瞭差錯.心中大罵這個蠢貨.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她卻不能放任李宛雲不管.
否則.以李宛雲的性子.怕是祖母一問就能把她出賣瞭.就催著丫鬟趕快給她梳妝.收拾妥當.就連忙跑到大夫人的屋子.將昨日的事情交代瞭.大夫人雖然氣李宛晴不停自己的話.輕舉妄動.但是眼下卻也不是責怪的時候.
大夫人也擔心.事情遲則生變.隻能匆匆帶著李宛晴往怡心苑趕來.這不剛到外間.就聽到瞭李宛如說要重新審問春梅幾人.兩人就連忙走瞭進來.
聽到大夫人和李宛晴的話.老夫人卻沒有接話.隻是招呼著李婉茹坐到她身邊來.
李臨看老夫人沒有搭理自己妻子和嫡女的意思.看著大夫人和女兒臉上有些訕訕的表情.就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一想到好好的一個女兒被大夫人教導成這般歹毒的模樣.就忍不住氣急.再沒有剛才的不忍.而是有些生氣的責問道：“你來的正好.我倒想問問你平日裡是如何教導子女的.四丫頭現在這般不知進退的模樣別告訴我你毫不知情.”
大夫人沒想到她才說瞭一句.老爺就將怒火發到瞭她的身上.心中也滿是委屈.可是卻不敢出言反駁.隻能應聲答道：“老爺.我平日裡管著院子裡這麼一大攤事.卻是在宛雲和宛晴的教導上有些疏忽瞭.雖然這兩個丫頭我是放在一起教養.沒想到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子.”
大夫人特意咬重瞭宛晴的名字.就是要提醒李臨.你說我不會教導子女.可是宛晴和宛雲我可是放在一起養的.可是從沒有虧待到她.怎麼宛晴就這般知書達理.人人稱贊.她就是要告訴李臨.不是她不會教導子女.而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姨娘生的丫頭就是難上臺面.
李臨哪能聽不出大夫人話中的意思.雖然對大夫人這般回答不甚滿意.卻是也不好再抓她這處錯處.畢竟他也知道大夫人卻是對李宛雲沒有苛刻過.
可是對於李宛雲居然小小年紀就做下這等事情自然難免遷怒大夫人.又接著說道：“哼.就知道狡辯.那我問你.四丫頭竟然吩咐下人去毒殺自己的貼身丫鬟這件事情.你可知道.”
大夫人自然知道此事.她可是就為瞭這事而來.可是面上卻滿是剛聽到此事.滿臉的震驚.“老爺.四丫頭可是還沒有議親.這等事情可不能隨意就下瞭結論.”看到李臨臉上的猶豫.連忙接著說道：“可有證據是四丫頭所為.那個春梅可被毒死瞭.”
李臨這時候也想到瞭事情的不妥之處.卻也不會承認是他的疏忽.這樣可是會損害他的威嚴.語氣強硬的說道：“沒有根據的事情.我會隨便下定論嗎.你自己問一問四丫頭做瞭沒有.”
李宛雲自然不會承認.隻說是扇兒那個奴才冤枉她.
李婉茹這時候開口說道：“祖母.我想不如還是審問一下春梅他們三人吧.可能這樣四妹妹會想起來什麼.”
聽到李婉茹這麼說.李宛晴連忙搶在想要繼續的李婉茹之前開口說道：“四妹妹.你就是一個急性子.是不是聽下面的丫鬟說瞭什麼.以為春梅她們幾個會連累到我們李府的聲譽.才一時沖動這麼做的.”李宛晴好似情急一般的握著李宛雲的手.實則卻是暗自用力.
李宛雲手上吃痛.內心卻更是掀起瞭驚濤巨浪.她知道李宛晴這麼說就是讓她將這個罪責獨自承擔下來瞭.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滿臉關心之色的李宛晴.可是她卻從大姐的眼中看到瞭濃濃的警告.她手下暗自用力.將手從李宛晴的手中抽瞭出來.
既然李宛晴不仁.她自然也沒有那麼傻.即便要死她也要當著父親和祖母的面前.將李宛如晴.這個在眾人眼中知書達理.絕色高高雅的面具撕扯下來.讓她們看看這個她們引以為傲的李府嫡長女有著怎樣惡毒的心思.
大夫人可是一直註意著李宛雲的神情變化.李宛雲看著李宛晴眼中的那一抹狠戾.她可是看的分明.知道這個四丫頭怕是要狗急跳墻瞭.
李宛雲的生死.大夫人是絲毫不在意的.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宛雲這個賤人生的丫頭.傷到她的女兒李宛晴一絲一毫.
“四丫頭.你大姐說的對.是不是那個下人在你眼前亂說話.讓你起瞭這樣的心思.你這還沒有笈升.根本不用擔心因為你貼身丫鬟出瞭這樣的事情而影響到你議親的.這些事情自然會有府中的長輩妥善處置.怎麼會由著那寫個不檢點的丫鬟毀瞭你們姐妹的前程.”
李宛雲聽到大夫人半是威脅半是哄勸的話.剛升起的那股決然就不似剛才那般堅定.心中也思量開來.是啊.就算承認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畢竟.扇兒那個小丫鬟還沒有動手.那麼她也就沒有殺人.父親和祖母雖然不喜.卻也不會真的將她怎麼樣.頂多是送到傢廟上等到笈升的時候早早的打發她出嫁罷瞭.
眼下大姐和大夫人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瞭.隻要她獨自承擔下這件事.日後議親的事大夫人會為她做主.她日後還要倚仗大夫人和李宛晴.這時候撕破臉對她沒有一絲好處.
想到這裡.她倒也是不在猶豫.雙膝跪在地上對著李臨磕頭認錯：“父親.祖母.是宛雲一時沖動.這才吩咐下面的丫鬟做瞭這等錯事.宛雲知錯瞭.”
大夫人見李宛雲這般識抬舉.自然是松瞭一口氣.隱蔽的看瞭女兒一眼.開口說道：“老爺.老夫人.死丫頭雖然有錯.可也主要是下面的丫鬟婆子.在她面前亂嚼牙根.這才會引出這等事情來.好在發現的及時.終究沒有釀成什麼禍事.現在這四丫頭也知錯瞭.就罰四丫頭在院子裡閉門思過一年讓她長長記性.”
“是啊.父親.四妹妹這次會這樣定是下面的丫鬟攛掇的.您不是常常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嗎.您就原諒四妹妹這一回吧.”李宛晴這時候為瞭安撫李宛雲.連忙上前一同勸道.
李臨這時候卻是有瞭息事寧人的心思.可是眼睛卻還是看向老夫人.想要老夫人拿個章程.畢竟後院的事情還是老夫人做主比較好.
“既然四丫頭也將此事承認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思.我看隻是閉門思過怕是不能讓她有所悔改.不如就將四丫頭送到傢廟去修身養性.等過兩年好瞭在接回府來.”
“母親說的對.兒子沒有意見.”
聽到老夫人和李臨竟然突然要將她送去傢廟.跪在地上的李宛雲卻是急瞭.雖然之前也做瞭最壞的打算.可是明明大夫人已經說瞭隻是禁足瞭.她心裡自然就有瞭其他的期盼.
在平城那些個被送去傢廟的小姐無不是犯瞭大錯.如果被送到傢廟上去她日後恐怕隻能遠嫁瞭.平城中的好人傢哪一個會要被傢族送到傢廟上的女子.
因此.李宛雲從地上爬瞭起來.大聲對著老夫人質問道：“憑什麼要我去傢廟.不過是幾個下賤的奴才.再說他們不是安然無恙的活著嗎.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一定要我去傢廟.”
李臨在平城可是有名的孝子.就算他已經當上瞭平城的四品官可是卻從不敢頂撞老夫人.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現在看到李宛雲竟然敢這般頂撞老夫人.自然是怒不可揭.走到李宛雲跟前.不由分說.一巴掌就落瞭下去.李宛雲嬌嫩的小臉上頓時就是一片紅腫.李臨猶不解氣.剛要繼續教訓李宛雲.就被突然進來的四姨娘給攔瞭下來.
就這樣事情就有瞭開頭的一幕.
如今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瞭.李臨和老夫人自然是知道這其中還是有些蹊蹺的地方.可是為瞭李府的安寧.他們也沒有心思在追究下去.隻是吩咐大夫人將春梅.王敏智和紅柳剛快處置妥當.
頂撞瞭老夫人的李宛雲自然也被連夜送到瞭傢廟.身邊隻跟瞭一個三等的小丫鬟.對外隻說是身子嬌弱.受不得吵鬧.到傢廟裡躲清靜去瞭.這樣的說辭也隻能是掩耳盜鈴罷瞭.這是世傢大族的遮羞佈.沒有人會真的去拆穿這些.
李宛雲這一走.她院裡的丫鬟自然是重新分配.老夫人記得李婉茹院裡的丫鬟名額還差幾個就讓她挑選看看有沒有相應的.
李婉茹知道這是老夫人給她的補償.這件事情她可是徹底惹惱瞭大夫人她們瞭.她自然也沒有推拒.隻選瞭扇兒和一個平日裡在紫薇閣不得寵的丫鬟湘兒.
扇兒自然是百般感恩.她沒想到這次她不僅能活下來.還可以和自己的好姐妹綠兒在一處當差.對李婉茹的自然是死心塌地.
要瞭扇兒到清風苑.本來是李婉茹對扇兒和綠兒這般難得情誼的成全.卻沒想到.這次她是真的撿到寶瞭.也因為這兩個丫鬟.在日後卻是助她逃過瞭一劫.
春梅和紅柳兩人就沒有那麼幸運瞭.出瞭這等事情.李府自然是留不得這兩個丫鬟.大夫人吩咐人將兩人毒啞瞭發賣瞭出去.那個王敏智的則對外稱被亂棍打瞭出去.實際上卻是永遠的留在瞭李府的一處枯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