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落打瞭個寒顫,莫名感到後背有些涼颼颼的~
“梨梨?呵~”
哦不,酸溜溜的,醋壇子翻瞭。
咕嚕~
咽瞭咽口水,她想,今晚甭想睡瞭。
蘇梨落起身,直視來人的眼睛,眼神中不帶一絲溫度,直白瞭當:
“薑傢明,我已經跟你們薑傢斷絕關系瞭,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
“梨梨,我——”
薑傢明面露痛苦,想再爭取爭取。
但很快,更加絕情的話將他打入谷底——
“薑先生,請叫我陸太太。”
蘇梨落站在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身邊,伸手挽住瞭他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做派。
陸知年唇角微勾,顯然心情不錯。
陸太太,嗯,不錯。
等他回到部隊瞭,也會像其他人這麼介紹媳婦兒。
“......”
薑傢明隻感覺舌尖盡是苦澀,陸太太,他怎麼能叫的出口。
氣氛僵持著,路人看到後不由駐足觀望,好奇地看著相貌出眾的三人.......
“時間不早瞭,薑先生自便,我們夫妻要回招待所睡覺瞭。”
陸知年不欲糾纏,客氣告別,示意媳婦兒跟上。
“......”
薑傢明聽到夫妻二字,渾身一顫,僵硬在瞭原地。
是啊,他現在有什麼資格,又用什麼身份去跟梨梨說話?
一切,都是薑傢的錯,錯就錯在,他不該生在薑傢,他不該相信爸媽,不該留梨梨一個人在薑傢.......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當初——”
“沒有如果,不管是之前的薑梨落,還是現在的蘇梨落,對你都是一個結果。”
蘇梨落沒回頭,隔空,背對著薑傢明,做出瞭正式的回答。
“陸知年,我們回去。”
“嗯,都聽陸太太的~”
陸知年方才因為不速之客影響的心情,瞬間拔高。
兩口子恩恩愛愛地離開,默契極瞭。
薑傢明失魂落魄地看著,心底徹底劃瞭一道口子......
他知道,年少的沖動,帶來的是一生的遺憾。
.......
食品廠傢屬院——
21:58分。
薑傢兩口子,一臉疲憊地帶著受傷的女兒回傢。
“啪嗒~”
等等——
一定是他們開燈的方式不對。
再開一次_
“啪嗒~”
眼前空空如也,宛如十幾年前剛搬傢進來時的毛坯房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
薑長軍感覺一定是自己操勞過度出現幻覺瞭,一定是看錯瞭。
“我的電視機呢?”
江秋棠放棄攙扶丈夫,趕忙跑到客廳,撫摸櫃子上電視機存在過的痕跡。
她剛花三百多買的電視機啊!
“爸!媽!不好瞭!出大事瞭啊!咱傢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全都不見啦!”
薑映雪一臉驚恐地喊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由於剛剛擦過消腫的藥膏,原本腫脹不堪的臉頰此刻雖然仍有些浮腫,但已明顯好瞭許多。
然而,這並不能掩蓋她內心的恐懼和慌亂。
薑長軍跟江秋棠聽到這話後,整個人都不好瞭!
“糟瞭,一定是咱傢遭賊瞭,我去樓上看看保險櫃!”
“映雪,快,快扶我上樓!”
“知道瞭爸。”‘
薑映雪掩飾掉心底升起的幸災樂禍,乖巧地扶著爸爸上樓。
至於她媽,早就跑上樓瞭——
“啊!”
隨著二樓開燈,一聲尖叫後,薑傢徹底亂瞭!
沒瞭,全沒瞭,哪怕是床鋪,櫃子,也都不翼而飛!
更別提什麼保險櫃,薑長軍氣的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就暈瞭過去。
江秋棠六神無主,本就是回來取錢票的,小兒子傷口太大,要縫針的那種。
他們夫妻身上帶的錢不夠,隻好帶女兒先回來拿錢。
現在,現在自傢都被小偷搬空瞭,哪裡拿得出多餘的錢啊!
“報公安,快,映雪你去打電話給公安啊!”
“媽,座機的線,被剪斷瞭。”
“什麼!”
“該死的小偷!”
“媽,我去隔壁李伯伯傢借電話打公安號碼,你快送爸去醫院!”
“可是錢的事。”
“我去找周棋哥哥幫忙,周傢不是答應瞭明天送一萬塊賠禮錢嗎?我去提前拿,不也一樣。”
“哎,還是你有孝心,那這錢的事就交給你瞭,我先送你爸到醫院。”
“好。”
薑映雪匆匆下樓,沒再掩飾自己面上的嘲弄之色。
孝心嗎?
原本她是有的,但當爸媽不顧她的意願,拿她的終身幸福,來換取利益的時候,就煙消雲散瞭!
報公安?
是得報,但這麼晚瞭,周傢指不定都睡著瞭,再說這麼晚瞭,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好走夜路呀。
等天亮吧,天亮瞭,她再去周傢。
反正,也耽誤不瞭性命。
.......
與此同時,肉聯廠傢屬院——
周棋身心俱疲,他爸輕微中風,需要住院觀察。
他媽去外公傢找舅舅們籌錢去瞭,讓他回傢為他爸拿幾身換洗衣服。
當他拿鑰匙打開傢門,開燈——
“啪嗒~”
鑰匙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怎麼回事?
他走錯傢門瞭?
這裡是他傢啊!
誰來為他解釋解釋,自傢怎麼空蕩蕩的,傢具呢?
傢電呢?
“蹬蹬蹬~”
他跑上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間!
空蕩蕩的,隻有幾雙鞋跟劉嫂還沒來得及洗的臭襪子跟臟衣服。
再跑去他爸媽的房間,同樣的空空如也!
一定是幻覺,是他太累瞭,心力交瘁,這才產生這麼嚴重的幻覺!
“怎麼可能~”
“一定是我眼花瞭。”
“對,睡一覺,睡一覺就好瞭。”
周棋自我安慰,不知不覺還真靠著墻,睡著瞭。
醫院病房裡,雖然是輕度中風,但大夫跟護士說瞭不能下床!
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進行!
周建軍意識回籠,真是膀胱告急!
“老婆~”
“兒子~”
“你們人呢!”
“醫生!”
“護士!”
“我要投訴你們!”
不管他怎麼發火,在隔音比較好的房間裡,愣是無人問津。
不出意外的意外,周建軍時隔四十多年前一樣,尿床瞭.......
尷尬,羞恥。
還有,怨懟。
果然,久病床前無孝子!
一定是妻兒都覺著他的積蓄都被偷光瞭,就沒利用價值瞭!
可惡,很好,很好,他記下這個恥辱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