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華瞪直瞭眼,“什麼害你?飛燕,你快說說清楚,段玉珍找誰害你瞭?”
林冬花臉色大變,小姑子本就年紀大,這要是名聲壞瞭,以後就更嫁不出去。
“飛燕,這話可不能胡說呀!都是一個大院兒的,一塊長大的發小兒,咋能這樣污蔑玉珍。”
賀飛燕指著身邊的公安同志,冷聲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們自去和公安辯解!那幾個街溜子親口承認,你給瞭他們十塊錢,找他們來欺負我!”
大院的人立馬驚呼出聲。
這一個大雜院住瞭六七戶人,矛盾肯定會有。
但大傢夥關系也親近,吵吵鬧鬧過日子。
像段玉珍做的這事兒,還真是頭一回發生。
徐麗華眼神流露出譴責:“玉珍,你這可就過分瞭!飛燕跟你一塊兒長大,你還比她大幾歲,咋能這樣欺負人!”
“就是啊,太不是人瞭!”
“同一個大院的,你都得下得去手,心真狠吶!”
“嘖嘖,真看不出來,這老段傢怎麼教孩子的!”
段玉珍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就想找人嚇唬嚇唬她,沒動真格兒!誰叫她上回讓我這麼丟臉,不然我才不會這樣做,都是她自找的!”
謝菲菲簡直要被她的無恥氣笑瞭。
她狠狠啐瞭一口,差點口水噴林冬花一臉。
“段玉珍你要點臉!賀飛燕上回哪裡說錯瞭?要不是你,報社那工作鐵定就是薑榆的!明明是你自己沒安好心,從中使壞,被人戳穿瞭,還敢記恨賀飛燕,買通人去欺負她!”
賀飛燕冷笑一聲,“這種毒瘤,留在我們大院兒,誰知道下一個被她捅刀子的人會是誰。”
公安同志適時加一把火:“段玉珍同志,別磨蹭瞭,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
派出所那地兒,有幾個人願意去,大傢都怕進去後,就再也出不來。
段玉珍雙腿一軟,嚇得屁股著地,摔坐在地上。
“我不去!我不去派出所!嫂子,我不去,我不要進去勞改!”
林冬花臉色難看,怒罵一聲:“現在知道害怕,早幹什麼去瞭!”
好在這時,段傢人匆匆趕回傢。
東房住著段傢祖孫四代,人口可不少。
從段老爺子,到最小的虎子,從外面蜂擁而入。
文燕在路上就想瞭許多種可能,自己把自己嚇得臉色慘白。
“玉珍!”
看到傢裡人回來,段玉珍才像是找到瞭主心骨,爬著撲進文燕的懷裡嚎啕大哭。
“媽,救我!”
徐麗華冷冷一哼,“不是我說啊,這玉珍你們真得好好教教,瞧她做出的都是些什麼事兒!今天敢買通街溜子去欺負飛燕,誰知道往後還能朝誰捅刀子。”
段老爺子人品好,在大院裡向來頗有威信。
如今的他臉色陰沉,一派嚴肅,也是怒極。
他徑直走到段玉珍身邊,沉喝一聲:“給我起來!”
段玉珍嚇得顫抖,在文燕的支撐下站起身。
段老爺子不止在大院兒裡有威嚴,在段傢也是一傢之主,說一不二。
段玉珍剛抬起頭,轉眼就挨瞭一巴掌。
老爺子年邁,但中氣十足,這巴掌起碼用瞭七八成力道。
打得段玉珍沒站穩,撲倒在地。
“都是你爸媽縱容溺愛,才把你慣成今天這樣!起來!做錯事就要認錯,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段老爺子背著手,沉著眼看她。
對段玉珍的慘樣,沒有絲毫動容。
文燕倒是心疼壞瞭,卻被段洪民攔住。
段洪民朝著她微微搖頭,這時候站出來維護,隻會讓段老爺子更生氣。
“爸,玉珍知道錯瞭,你別太生氣,別氣壞瞭身子。”段洪民從旁勸瞭句。
惹得段老爺子冷冷一哼。
“你看看她,哪點像認錯的樣子?”
段建仁咬咬牙,也跟著站瞭出來。
“爺爺,打也打過瞭,罵也罵過瞭,這事兒就算瞭吧。”
徐麗華嗤笑,“建仁這話說得,人飛燕都沒開口說這事兒算瞭,你倒是先做主瞭。不知道還以為,合著整個北城,都是你段傢當傢作主唄。”
段建仁臉色微變,氣憤不已。
“徐大媽,你怎麼說話的!那咱們一個大院兒的人,還真能叫我妹坐牢去不成?”
賀飛燕覺著好笑,“我站在這裡這麼久,從頭到尾,段玉珍沒認過錯,更沒和我賠禮道歉。我實在看不出,她哪裡知道錯瞭。賤人哥,合著你一句輕飄飄算瞭,我就得自認倒黴是吧?”
段建仁這名字中看不中聽,大傢都喊他小段,比他年紀小的,就喊一聲仁哥,很少有人會“建仁”這樣喊。
如今賀飛燕喊出來瞭,聽著就像是在罵人。
文燕用力扯瞭下段玉珍,咬著牙呵斥:“還不快道歉!你真想進去勞改是不是?”
先前為瞭她工作一事,文燕和她親哥都差點鬧翻。
這才多久,又出瞭這事。
無論是婚姻還是工作,這個女兒都讓她心力交瘁。
段玉珍哽咽著走上前,對著賀飛燕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找他們嚇唬嚇唬你,沒想過要傷害你!”
經過瞭這事兒,賀庭嶽怕是對她更討厭瞭。
一想到這裡,段玉珍就忍不住傷心大哭。
段老爺子做主給賀飛燕賠償五十塊錢,算是私底下和解。
賀飛燕同意瞭,這件事到此為止。
公安同志原本就是為瞭配合賀庭嶽才過來,事情解決,他自然就離開瞭。
熱鬧落幕,各回各傢。
謝菲菲是真怵賀庭嶽,連門都沒進,直接跑瞭。
賀飛燕沒逮住她,說什麼都不放薑榆走,非拉著她回傢。
這時候已經過瞭飯點,薑榆有些餓過頭瞭,吃瞭賀飛燕拿出來的兩塊桃酥,喝瞭兩口茶就飽瞭。
“我先回傢瞭,得和我姨婆說一聲。”
事情鬧得不小,姚香玲在街道辦,肯定也會聽說。
賀飛燕嘖瞭聲,拉著她不放手。
“說好來我傢吃飯的!”
“這不是還早呢嘛!我先回傢一趟,晚上再過來。”
賀飛燕擰不過她,隻好答應,轉頭去喊賀庭嶽:“哥,送薑榆姐回傢!”
薑榆沒來得及捂她的嘴,剛想拒絕,賀庭嶽從屋裡走瞭出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