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大媽當下就把王小山從屋裡攆瞭出去。
“滾回你媽傢去,不知哪兒來的野種,也敢冒充我們老廉傢的兒子!一傢子不要臉的吸血鬼,別再過來沾邊!”
嚇得王小山嚎啕大哭,嚷著他不要走。
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瞭在廉傢好吃好喝,哪裡還能忍受回到張菊香身邊。
可惜這一次,廉大媽再也不會心軟,直接把門關上。
就連廉大爺,都沒看王小山一眼。
一想到大傢都在罵他綠王八,他看到王小山心裡就膈應得很,哪裡願意再接納他。
自己又不是沒兒子,何必養一個血緣不明的孩子。
“我告訴你,往後你再和張菊香有牽扯,你就跟她過日子去,我們離婚!”
這回,任由張菊香怎麼求,廉大爺都沒開門。
後來張菊香一打聽,才知道傢屬院在傳她的閑話,說她除瞭廉大爺和王國忠,還有第三個男人。
這王小山根本不是廉大爺的種,是外頭那個野男人的。
說得有鼻子有眼,可讓她冤死瞭。
她哪裡有第三個男人,那都是胡說八道!
後來她一打聽,才知道這話是徐麗華說的。
她立馬跑去質問,徐麗華卻喊冤:“這哪裡是我說的,明明就是薑榆說的,你這是要冤死我啊!”
張菊香冷冷一哼,“你能有我冤枉嗎?”
她氣沖沖沖著南房走去,用力拍著他們院子外的大門。
“薑榆,你給我出來!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門上!”
薑榆怎麼會怕她,叫賀飛燕打開門。
“菊香嫂子,這麼晚瞭不回傢做飯,不會想來我傢蹭飯吧?”賀飛燕諷刺一笑。
“我呸!我找薑榆,你喊她出來!”
薑榆慢悠悠從屋裡出來,佯裝疑惑。
“菊香嫂子,這是做什麼呀?這麼生氣幹什麼,你要是氣壞瞭,一屋子的孩子誰養啊?”
張菊香目眥盡裂,“你好意思問我!我問你,是不是你在外面胡說,造謠小山不是他老廉傢的孩子?”
薑榆頓瞭頓,“難道王小山是廉大爺的種嗎?”
“他當然是!”張菊香回答得毫不猶豫。
“哦。”
薑榆笑瞭起來,“這麼說你們是亂搞男女關系咯?那我現在去舉報,應該也會把你們抓起來吧?”
張菊香瞠目結舌,腦袋轟的一聲,全然沒有想過這一茬。
“你!你!”
她發出一聲爆哭,“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啊!我男人都進去瞭,就剩我們幾個孤兒寡母,你還要去舉報我!”
薑榆靠在門口,“那你倒是說說,王小山究竟是不是廉大爺的兒子?”
張菊香啞然,如今是進退不得。
她閉上眼,“我都這麼慘瞭,你為什麼還要抓著我不放?”
薑榆嗤笑,“是我抓著你不放,還是你非要為難我?這段時間,你在外面都傳瞭什麼,不用我提醒你吧?”
張菊香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究竟說過什麼。
“可我又沒……”
她又沒說錯,是廉大爺親口和賀庭嶽說,大冬天泡瞭冷水,容易壞瞭身子。
薑榆還在水裡泡瞭這麼久,不能生也正常。
她就說瞭兩句閑話而已,哪裡值得薑榆上綱上線。
薑榆點瞭點下巴,“菊香嫂子,所以王小山究竟是不是廉大爺的孩子啊?”
張菊香咬咬牙,否認瞭這件事:“不是!不是行瞭吧,你滿意瞭吧!”
話音落下,她身後傳來瞭廉大爺的怒吼:“張菊香!”
廉大爺怒極,身體搖搖欲墜,被氣得隨時能倒下。
“你!你好得很!”
他一開始接觸張菊香,純粹是憐惜她男人不頂事。
後面會失控,是他始料未及的。
盡管倆人名不正言不順,但照顧瞭她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情分在。
沒想到張菊香竟然欺騙他,虧得他還以為王小山是他的老來子!
廉大媽在身後扶住他,語重心長勸著:“你現在死心瞭吧?”
廉大爺掩面,“走,回傢!”
張菊香還想跟上,卻挨瞭廉大媽的呵斥。
“往後你再靠近我傢,我豁出去舉報你,也要送你去勞改!我傢老廉多信任你,把王小山當成親兒子一樣疼,你對得起他!”
張菊香心裡頭憋屈,想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急得一屁股坐在瞭地上,“我真是要冤死瞭啊!”
薑榆翹著唇角哼笑,小樣!
賀飛燕湊上來,“嫂子,王小山真不是廉大爺的種?”
薑榆睨著她,“少管這些閑事,誰知道呢。”
重要的不是真相,是廉大爺信不信。
有瞭今天這一茬,估摸著張菊香能長記性瞭。
過瞭幾天,保衛科招工結束。
薑榆從蔡曉樂那邊得知,保衛科新進瞭兩個人。
一個是她堂哥童恒,一個是張傢華。
蔡曉樂嘟囔:“我爸親自去找瞭副科長,把童恒弄進去瞭。”
比起童恒,薑榆更驚訝的是張傢華。
他倒是好本事,竟然靠著自己就進去瞭?
“我奶奶別提多高興,一個勁兒埋汰我跟我媽。”
薑榆拍拍她的肩膀,“往後她就不會老嚷著讓你把工作讓給他瞭,你不是該高興?”
“並沒有。”蔡曉樂撇撇嘴,“本來廠裡有單身宿舍,童恒可以申請住在廠裡,但我奶奶不願意,非說太辛苦,想讓童恒留在我們傢。”
可蔡曉樂傢裡隻有三間房,她爸媽一間,她一間,老太太一間。
童恒這幾日住在傢裡,都是在客廳打地鋪。
要是短暫幾天時間,自然能忍,長久可不行。
薑榆一點就通:“你奶奶不會說把你的房間換給童恒,讓你去和她睡吧?”
蔡曉樂激動得直拍桌子,“就是這樣!你說我氣不氣!”
“那你讓瞭嗎?”
“怎麼可能!”
她爸爸為此還罵她不顧手足之情,被她媽媽罵瞭回去。
薑榆聽著就覺得她傢一團亂,估計還有得磨。
正這樣想著,隔天單休日,蔡曉樂就哭著來找她瞭。
“我在那個傢沒法兒待瞭!我爸根本不愛我,直接把我的房間給童恒騰瞭出來,叫我跟我奶奶睡!”
薑榆拉著她進屋坐下,關上門。
“那你媽呢?”
“我媽和他打瞭一架,我才知道我爸好像跟面粉廠一個女人不清不楚。”
蔡曉樂三觀崩塌,她從母親的話中得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先前被她抓到幾回,她都選擇瞭原諒,還幫忙瞞著。
現在這件事被翻出來,可見是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