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有預感,劉大貴今晚所為,和張春花脫不瞭幹系。
“張春花應該是知道我們把寶藏上交給廠裡的事,她認為我們沒那麼傻,會把全部都交上去,必定手中還留有一些。”
以她對那批寶藏的執著,一旦盯上瞭,肯定沒那麼輕易放棄。
賀庭嶽道:“我已經叫人跟上去,劉大貴能輕易答應這五百塊錢,必定會去找張春花。”
張春花先前和間諜勾結這件事,他還沒清算。
話音才落下,林紅霞過來瞭。
她目光鎖定瞭薑榆,眼底掠過厭惡,卻又不得不走進來和她說話。
“薑榆。”
“林阿姨,什麼事?”
林紅霞是奔著和她示弱來的,一開口便是唉聲嘆氣。
“薑榆,你也知道的,你向紅姐不容易。”
薑榆若有所思,“誰活著容易呢,薑婷也不容易,大著肚子被你送去瞭豫南吃苦。”
林紅霞臉色僵硬,訕笑幾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她和劉大貴已經選擇復合,上面兩個老人,下面兩個孩子,實在拿不出這五百塊錢。”
薑榆臉色冷淡,“他選擇偷錢的時候,可沒想過我們傢沒瞭這些錢,以後該怎麼度日。他不僅僅是貪,他還壞。如果他隻是偷走瞭我的現金,興許我還能放他一馬,可他還想動我們傢的存折。”
林紅霞神色有些不自在,劉大貴做的事不厚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為他辯解。
“可這不是沒偷到嗎?你也沒什麼損失,何必咄咄逼人呢。”
這種話,薑榆聽過太多。
他們總喜歡慷他人之慨。
“我就喜歡咄咄逼人,林阿姨又不是頭一回認識我,我不僅咄咄逼人,我還睚眥必報。五百塊錢,這裡頭還有付向紅一份呢。”
薑榆涼涼勾起唇角,“我先前幫她良多,她轉頭就幫著劉大貴咬我一口,這也讓我記住瞭教訓,往後你傢再有什麼事,我肯定不管。”
林紅霞臉色愈發難看,“你這又是何必,你的錢不都還在。”
“話不投機,林阿姨還是回去吧。與其在這裡勸我,不如幫劉大貴湊錢。”
林紅霞著急道:“我哪裡有錢!”
“你沒錢,合著就要我這個受害者讓步,這是什麼道理?”
“你算哪門子受害者,你一分錢沒損失,還想白得五百塊錢!”
薑榆嘁瞭聲,“他可以不給,去牢裡改造不就行瞭。”
林紅霞氣得不行,用力哼瞭一聲,轉身走瞭。
……
丁佳楠一行人於次日抵達北城。
她們要在北城停留兩天,而後和薑榆一同前往豫南。
這兩天時間,她需要薑榆配合葉竹補拍幾個鏡頭。
給丁佳楠接風洗塵的當天,張春花落網瞭。
她一個和間諜勾結的人,不出意外,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
張春花一出事,直接連累瞭劉大貴。
但凡和間諜有關系,國傢的態度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哪怕事後查出事情與劉大貴無關,他少不得也要受一番苦楚。
劉大貴被抓,付向紅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瞭。
她一面傷心劉大貴背著自己和張春花聯系,一面彷徨不知所措。
劉大貴被抓的那一刻,狠狠攥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
“是薑榆!肯定是薑榆害的我!她挖瞭山上的寶藏,她手裡肯定還有很多寶貝,不要放過她!她肯定賣瞭不少寶貝,不然她怎麼會有一萬多塊錢!”
憤怒蠶食他的理智,這些無厘頭的話,他重復瞭一遍又一遍。
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薑榆挖瞭寶藏”這件事,刻在瞭他們的腦海中。
原來薑榆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已經成瞭萬元戶!
“萬元戶”這三個字,叫大傢心頭一陣火熱。
在大傢都缺衣少食的年代,薑榆手裡已經握著一萬塊錢!
大傢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她能賺錢,而是她肯定挖瞭很多寶藏!
這年頭,大傢多少都存在一些“恨他有笑他無”的心態。
薑榆手裡的這些錢,可不就叫大傢眼紅到滴血。
付向紅哀嚎一聲,看著劉大貴被人押走,心裡對薑榆恨到瞭極致。
一傢人抱在一起痛哭,看得人同情心泛濫。
但劉大貴犯的這事兒,大傢都不敢沾邊,隻能幹看著。
付向紅哭過一場,無助之餘,隻好回娘傢尋求幫助。
她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劉大貴就被抓瞭,讓她往後可怎麼辦。
“好端端的,他怎麼就被抓瞭?”
付向紅滿眼恨意,“還不是張春花那賤人!她和間諜勾結,還連累瞭大貴!”
林紅霞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氣,咬牙道:“他要是個檢點的,就不會被連累!”
“可大貴是無辜的!都是張春花慫恿大貴,讓大貴去找什麼寶藏,不然也不會牽累到他!”
付向紅死死咬著唇,“我情願不要那些寶藏,我隻要大貴回來。”
她一個人拖著老小,日子得多難過。
林紅霞眉頭一皺,“什麼寶藏,你們做什麼美夢呢。”
付向紅哼道:“媽,你知道薑榆存折上有多少錢嗎?”
“多少?”
“她傢是萬元戶!”
林紅霞大驚,“我的天老爺,賀傢這麼有錢?”
付向紅道:“那是因為薑榆從山上挖瞭寶藏!先前廠裡缺錢,就是薑榆上交瞭那些寶藏,才緩解瞭財務緊張的問題。媽你想想,薑榆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能把寶貝都上交嗎?”
林紅霞捂著小心臟,“哎喲喲,那她得挖到瞭多少寶貝呀!不顯山不露水的,她挖瞭這麼多寶貝,竟然一點都瞧不出來。”
付向紅冷笑,“不然她怎麼年紀輕輕就坐到瞭正科這個位置!廠裡就算看在錢的份上,也得給她這個位置!”
“她有再多錢,那都不是咱們的,羨慕不來。”林紅霞嘆道。
付向紅冷著臉,“是羨慕不來,但現在好多人都知道她挖到寶瞭,我就不信她能置身事外。”
哪怕她拿不到寶藏,也絕不讓薑榆好過。
林紅霞不滿道:“你惹她做什麼,她什麼手段你沒見識過?人傢運氣好挖瞭寶,就算大傢去舉報,也是不占理的。”
“我哪裡有膽子惹她,也用不著我去,自有人找她麻煩。她挖到寶是一回事,但她把東西出手,豈不就是投機倒把?私藏這些寶藏,和資本傢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