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傢出來,薑榆心口堵著鬱氣散不出去,便自己跑到公園坐瞭許久。
魏秀茹和賀經義有沒有領那一張證,對她和賀庭嶽沒講沒什麼區別。
但她就是覺得惡心,特別膈應。
等心裡舒坦幾分,她才恍然已經晚瞭,得回傢瞭。
等她回到傢中,才發現姚香玲都急壞瞭。
她抬手往薑榆胳膊上拍瞭一下,“要死啊你,你跑哪兒去瞭?”
薑榆愣瞭下,“我去公園走瞭走,怎麼瞭?”
藍嬸嘆氣道:“庭嶽去賀傢接你,老爺子說你早就走瞭,可卻沒回傢,他還以為你出事瞭,現在還在外面找你呢。”
先前出過杜傢那件事,賀庭嶽對薑榆獨自出門本就不放心。
這才心急瞭些,怕薑榆真的出事。
薑榆立馬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他!”
姚香玲連忙攔著,“你出去做什麼,回頭庭嶽回來,發現你不在,又跑出去。”
薑榆苦笑,“那我隻能幹等著瞭?”
“誰叫你亂跑。”姚香玲嗔瞭她一眼。
好在沒過多久,賀庭嶽急匆匆回來瞭。
瞧見薑榆安穩在傢,終於放下心來。
他語氣平常,隻是帶上瞭幾分急促:“去哪兒瞭?”
薑榆拉著他的手,眼底浮現愧疚。
“我就去公園走瞭走,一時忘瞭時間,沒想到你會去接我。”
賀庭嶽反握住她的手,敏感察覺到她壓抑的情緒。
“怎麼瞭?”
薑榆抿瞭抿唇,這才把魏秀茹和賀經義要領證的事給說瞭。
這件事,連姚香玲聽瞭,都忍不住啐聲。
“兩個老不要臉的東西。”
藍嬸不明就裡,但姚香玲討厭的人,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最平靜的反倒是賀庭嶽,他還能情緒穩定地安撫薑榆。
“他和魏秀茹在一起這麼多年,有沒有那張證,其實區別不大。”
這張結婚證,對魏秀茹來說很重要,對他而言並不值得在乎。
“別氣瞭,以後少往那邊跑,眼不見為凈。”
薑榆努努嘴,要不是為瞭老爺子,她才不去賀傢。
晚上,談麗珠照常過來薑榆傢看電視。
提到魏秀茹,她冷冷一嗤。
“我出門之前,她還特地來找瞭我。”
說瞭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說她配不上賀東齊,別想著糾纏他。
“他們娘兒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就賀東齊這種人,誰稀罕糾纏他?”
談麗珠自認為脾氣已經夠好,可對魏秀茹這種人,實在無法忍受。
薑榆拍拍她的手背,“我看你還是換個地方住吧,省得老被他糾纏。”
談麗珠也是這樣想來著,已經在物色地方,最好離國棉廠近一些。
中間插播的時候,徐麗華拉著談麗珠出去上茅房。
從南房出來,她扒拉著付傢的窗戶往裡頭看。
看到林紅霞和錢老太也在看《星星之火》,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些天,這倆人沒少在傢屬院宣傳,說這部劇有多差,毫無可取之處。
還說她們倆根本沒看,合著是在偷偷看。
徐麗華往裡頭喊瞭聲:“老林,不是不看嗎?怎麼又看上瞭,你們倆咋還討論上瞭呢!”
嚇得林紅霞著急忙慌把電視給關瞭。
“誰看瞭!我才沒看,誰稀罕看這電視劇,一點都不好看!”
林紅霞被嚇瞭一跳,還想出去和徐麗華吵嚷幾句,等她出去,人已經不在外頭瞭。
她隻得呸瞭一聲,“算你跑得快!”
錢老太探出腦袋看瞭一眼,“老林,咱們還看不看瞭?”
林紅霞神色有些不自在,“看什麼看,叫徐麗華瞧見,又得笑話我們。”
不就一部電視劇嘛,有什麼好看的。
錢老太咂咂嘴,有些意猶未盡。
今晚還有一集沒看呢,要是明晚接著看,可就銜接不上瞭。
“她回去看電視瞭,沒功夫再盯著我們,要不把這一集看完吧。”
林紅霞沒好氣道:“我才不看,以後也不看,說好不看薑榆的電視劇,要不是你非催著我,今晚也不會被徐麗華發現。”
多丟臉啊。
錢老太撇瞭撇嘴,“你不也看得挺起勁嗎?就再看一集,明晚就不看瞭。”
林紅霞沒搭理她,把她趕出去,惱羞成怒關上瞭門。
氣得錢老太在門口罵罵咧咧瞭許久。
不多時,徐麗華上完茅房回來瞭。
“喲,被趕出來啦?”
徐麗華嘲諷道:“幹脆讓你兒子給你買臺電視機得瞭,省得整天來林紅霞傢看。”
錢老太瞪瞭她一眼,“誰被趕出來瞭,今天太晚瞭,明兒我還來。”
“還有一集呢,你不看瞭?”徐麗華瞥著她。
錢老太重重地哼瞭一聲,“不看!我本來就沒看!”
大不瞭明兒去打聽打聽,看今晚錯過的這一集講啥。
明晚不就能接上瞭。
徐麗華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嗤瞭一聲。
死要面子活受罪。
錢老太匆匆回傢,嘆瞭好幾聲氣。
今晚落下一集沒看,這心裡不好受啊。
才回到傢,便聽見王茉莉冷冷道:“大哥今兒打瞭電話到老鄧的辦公室,說是給你寄瞭信,大約明天到。”
錢老太雖然離開瞭鄉下,但心裡還是記掛著大兒子的。
她每個月的養老錢都攢著沒用,全寄給瞭大兒子。
聽見他來信,心裡自然高興。
“成,明天我去看看。”
說罷,王茉莉又警告瞭幾句:“他是你兒子,我不會阻止你們來往,但我話先放在這兒,你們要是還敢打我兒子的主意,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被兒媳婦教訓,錢老太雖然覺得沒臉,到底還是忍住瞭怒氣。
她憋瞭口氣,連連點頭。
“你這話說的,你兒子也是我孫子,我哪裡還敢打那個主意。”
隻是隔天,她取到信一看,還真被王茉莉說中瞭。
鄧老大對兒子的執念幾近瘋魔,他竟然想離婚,再找一個女人生兒子。
可他沒錢,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隻好讓錢老太幫忙勸著鄧弘毅,多幫襯他一些。
錢老太愁得慌,老大現在殘廢瞭,找媳婦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
哪怕有錢,又有誰願意嫁給他。
她唉聲嘆氣,叫人幫忙寫信。
“就說,孩子的事不急,我給他想辦法,稍安勿躁。”
寄完信,她又開始愁起來,她一個鄉下老太太,能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