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快點進去吧!”
二鬼子一手拽住菲春的胳膊,一手快速的挪開瞭地下室門前面的柴草。
柴草早已經被大雨淋得透濕。
所以,二鬼子大膽地把一堆柴草放在一旁,也不怕發出動靜來,和菲春一起進瞭地下室。
地下室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股兒潮濕發黴,又發餿臭的酸氣,從地下室裡冒出來,嗆鼻惡心。
菲春剛一走進這黑洞洞的屋裡就想吐。
她本來有孕在身,以前在省會就嘔吐的厲害,在臨近回傢的這幾天才稍微好瞭一些,經過這麼一折騰,又嗆的她一個勁兒的嘔吐起來,非常難受。
二鬼子聽到菲春又在嘔吐,心裡氣急敗壞,而嘴上又要安慰,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兒。
而更讓他擔心的是,他之前無意中觸摸瞭二閨女菲春的前胸,他的二閨女菲春以後會怎樣看待他。
他也擔心,日後二閨女不給他好臉色,甚至有意疏遠他。
於是他含含糊糊又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哪裡呀,是不是碰到耗子瞭。”
他隻好用這種模糊的方式,找一個理由替自己打掩護,搪塞過去。
但是,他的話漏洞太大瞭,那耗子是在地上跑的,半空中怎麼會出現耗子呢?
但是,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被二閨女菲春用上瞭,立刻解決瞭他們父女之間的尷尬。
菲春聽瞭這話,啼笑皆非,就忍住瞭嘔吐,關心起爹來:“爹,您可要小心呀,千萬別讓耗子咬傷瞭您的手指頭!”
二閨女在省城裡待得時間久瞭,也學會瞭幽默和機智。
她接過爹的話,很巧妙的為自己打瞭一個掩護。
二鬼子是過來人,啥都經歷過,剛才的事,他心裡太清楚不過瞭,也知道菲春長大瞭。
他知道,當年老婆娘黃氏生養孩子的時候,特別是生養二閨女菲春的時候,也是嘔吐的非常厲害。
為瞭嘔吐,他還專門請瞭鄰縣有名的中醫邰拉皂——也就是他現在的大閨女郎芳春的女婿來調理。
是邰拉皂治好瞭老婆娘黃氏孕吐的毛病,後來還成全瞭他和芳春的姻緣。
二鬼子有瞭第一次觸摸,知道瞭菲春脊梁的確切位置。
第二次很快找到瞭菲春的脊背,二閨女一邊嘔吐著,他一邊輕輕的拍打著菲春的脊背。
菲春吐瞭一會兒,才稍微好轉瞭一些。
但是,她肚子很餓,口也饑渴,什麼也吐不出來,倒是弄得她整個胸腔都非常難受。
因為自己有“罪”,又不好意思向父親開口要飯又要水,隻好自己忍著。
也許是因為饑餓與饑渴,也許是嘔吐與頭暈,也許是這屋子裡的黑暗和潮濕,這時她已經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有瞭微弱的騷動。
她在暗夜裡,用祈求與渴望的眼神,習慣地看瞭一眼面目猙獰的爹,盡管這屋子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一種無奈和悔恨的眼神。
她知道她爹也不會看到她,但是,她寧願這樣看著爹。
可是,什麼也看不見,爹一點反應也沒有。
“二閨女,你先將就著住在這裡吧。為瞭保密,也為瞭郎傢,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二鬼子把菲春安頓在這裡的一塊木板上,讓菲春躺下休息。
“菲春記住,誰叫你也不要吭氣,更不要出聲,我會給你送飯菜送東西的,等你大伯走瞭,我再來看你,我有話說。聽見瞭嗎?”
二鬼子在黑暗裡沖著菲春的方向補充說道。
“嗯嗯,俺啥都聽爹安排!”
郎菲春看得出,爹把她藏在這裡是處於好心保護,沒有要打她,懲罰她的意思,就乖乖地回瞭父親的話。
就這樣,二鬼子急急忙忙爬出地下室的門,又急匆匆用濕透瞭的柴草,苫蓋嚴實這道門口,回頭跑著進瞭北屋。
等確認爹走遠瞭,菲春的尿意又來瞭,看著周圍黑洞洞的四壁,她再也沒有別的選擇瞭。
她摸索著來到一個墻角,脫下來濕漉漉的褲子,痛痛快快地散瞭一泡尿。
當她提起褲子,站立起來之後,感覺到這渾身舒服,上下痛快。
又像是行走在瞭省會的大街上那樣,原來嘔吐的感覺也不翼而飛瞭。
她似乎感覺到,自從偷吃瞭禁果被發現之後,現在才是最舒服的時候。
上瞭年紀,又折騰瞭一整天,從省會專程送菲春回傢的秦有德,在二鬼子出去小解的時候,興奮地回憶起二閨女在省城的往事,從往事又回到現實,一直思考著如何圓滿解決郎秦兩傢的問題。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湊合孩子們的婚事,顯然有些不妥。
因此,他在心裡決定,他衣兜裡的2000塊錢,隻能用於對郎傢的補償上。
他知道自己的侄子既配不上菲春的長相,也配不上菲春的年齡。
說不定自己提出來,二鬼子一口回絕瞭,讓他張開的嘴合不上,那樣就更難堪瞭。
他想的多瞭,等得時間長瞭,酒精的興奮勁兒也就過去瞭,他有些犯困瞭,他幹脆趴在桌子一邊,想合眼休息一會兒。
這時候,二鬼子跑著從外面進瞭屋,坐下之後還喘著粗氣。
“外面的雨下得真大呀!”
他一邊給秦有德倒水、倒酒,一邊說著話。
然後,他再次走近門口,向外張望瞭一下,見外面沒有動靜,心裡踏實瞭許多。就湊近秦有德的耳朵,悄悄地告訴他說:“我有一個好主意!”
“什麼好主意?”
秦有德說完,又端起酒杯恢復瞭興奮。
他和二鬼子碰上酒杯後,兩個人仰著脖子一下子把酒倒在瞭嘴裡。
“剛進門的時候,你不是讓我二閨女去找她娘聊聊嗎?其實,我剛才出去查明瞭,二閨女回來沒有聽你的安排,而是把自己關在西廂房裡瞭。
這事就好辦瞭,二閨女回來的事,現在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這是蒼天的恩賜啊!機會難得啊!
所以,我查明之後,剛才把二閨女已經藏在地下室裡瞭。”
一聽到地下室,秦有德就有些緊張。
“天氣這麼潮濕,二閨女又有身孕,這樣恐怕不好吧?”
他插嘴說道,看得出他非常擔心二閨女的身體。
“沒問題的。那裡面主要是不住人,有些難聞的氣味,不算很潮濕。你再稍等一下,我去給她送點東西吃。”
二鬼子說著,盛滿一碗炒菜,提瞭一壺水,又拐到西屋裡,給二閨女拿瞭衣服、拖鞋和被褥。就急急忙忙出瞭門。
“菲春,菲春!”
二鬼子推開地下室的門,壓低聲音叫著菲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