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府

作者:岸易通易岸 字數:2151

令人不快的是,秦有星就這麼一個兒子,結婚多年來,張開順的女兒也沒能給秦傢生個一男半女來。

特別是這些年來,因為子女問題,兩傢關系處的不如以前好。

張開順一傢一直是熱臉貼著秦傢的冷屁股,有事沒事總愛和秦傢拉近乎。

一是自傢姑娘不生育,張傢總覺得欠瞭人傢的;二是秦傢又讓出瞭支書給張傢,這也歸功於秦傢的恩澤;還有這第三個原因,張開順支書也幹瞭好些年瞭,這些年來,特別是前些年,秦有德私下裡給予他的支持和幫助也是蠻大的,他沒有理由不感恩戴德。

因為在大坡底下,張開順看到的是秦有德的後影,他不敢太確定是不是秦有德,再加上還要急著趕路,所以他並沒有和那個後影打招呼。

當他猜測,假如那個背影是秦有德,那麼他為什麼會從大土坡這裡走下來呢?他這又是要到哪裡去呢?這又是為瞭什麼呢?

他帶著這些疑問大踏步向南山上走去,偶爾還繼續回頭沖著那個後影望一望,以確認這個人就是秦有德。

他一邊上山,一邊心裡琢磨著,秦有德於自己有恩,他哥也於自己有恩,盡管這幾年親傢處的不太好,可是,還是應該去看看秦有德大哥。

畢竟他對自己的工作支持力度是非同一般的。

尤其在鄉親們面前,抱緊瞭秦有德這棵大樹,鄉親們都會高看一眼,自己在村裡的工作也就好做多瞭。

所以,他決定等和鄰村勘察協商完山場之後,盡量早一點的趕回村莊,去傢裡拜訪一下這位大哥和老革命。

至於到瞭那裡是否提到早晨看到的情況,他覺得還值得在考慮。

因為,他也怕自己說話妨礙瞭秦有德大哥的好事。

可是,當秦有德問起自己為什麼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呢?

一路上這些話題成瞭他心中最重要的主體活動。

本來是應該把今天勘察和協商山場作為主題活動的,這個問題就臨時性被秦有德代替瞭。

為瞭不讓自己村莊吃虧,他還是強制自己多想一想山場的事,可是,大腦始終不停他的使喚,即便臨時考慮幾分鐘山場的事,最終還是被秦有德的事“侵占”瞭,山場上的事,最終成為秦有德問題的“殖民地”。

他感覺非常奇怪,一個退瞭休的幹部,為什麼會對他這位村支書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呢?

話又說回來瞭,還是秦有德這樣的幹部作風硬、站得正、能帶頭、不圖名利,不為感恩,紮紮實實為村裡辦好事、幹實事,成就大瞭,貢獻的多瞭,自然就會讓人印象深刻。

說到本質上,還是他的功績占領瞭他張開順的山場思考,而不是秦有德本身。

當他上瞭南崗坡頂的時候,秦有德也就進瞭村子最南邊的宅子裡。

秦有德弟兄四個,宅子都在村南這一帶,他的宅子偏西,在大兄弟秦有壽的東邊,是弟弟有壽的鄰居——也就是三嘎子的鄰居。

大哥秦有星住在村南的最東邊,後來,老四秦有福也從老村裡搬出來,在大哥東邊,挨著大哥居住下來。

這裡的地形是,南邊背靠大山,山峰高聳入雲,山場面積非常大。他們當年在隊裡的荒山和山場也都分佈在那裡。

秦有德獨居一個小院,外面是兩扇朱紅色大門,門前蹲著不到一米高的青石刻大獅子,顯得無比威嚴和氣派。

秦有德在打開大門的時候,盡量慢瞭一點,不讓大門發出聲音,他怕讓鄰居們聽見。

他做事向來替別人考慮,向來不會打擾別人,也包括他自傢的弟兄們和妯娌們,侄子侄女們。

今天偷偷回來,為瞭三嘎子的事,就更不能出聲瞭,更不要談聲張瞭。

他進瞭大門之後,隨手又關緊大門。

傢裡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瞭,院子裡長滿瞭雜草,就連通向正堂南屋的小道,也被茂密的雜草遮掩的水泄不通瞭。

他從靠近門口的地方拿起一把鐵鍁,一下一下的撲打著雜草,把雜草撥拉在兩邊,理出一個用大理石鋪好的小石路來。

他把鐵鍁靠在門口,坐在旁邊的一個石凳上,喘著粗氣。

多年不幹活兒瞭,來回撥拉瞭幾下雜草,他就覺得氣喘籲籲的,自知已經上瞭年紀。

等喘完這口氣,緩過力氣來,他就打開屋門,回到南屋臥室,換上瞭拖鞋和衣服。

這拖鞋還是從二鬼子傢穿過來的,昨夜裡他的一雙佈鞋早已經被大雨澆得濕透瞭。

衣服也是二鬼子傢的,二鬼子不好意思說,因為二鬼子的衣服秦有德身高馬大,根本無法穿在身上,他的身材太矮小瞭。

看樣子,他昨夜裡穿的衣服應該是他傢大兒子的。

他見到過二鬼子的大兒子,人高馬大,很有些他娘的派頭。

自從到貴州上大學,特別是在那裡就業成傢之後,他就很少回老傢瞭,傢裡的衣服也就基本穿不上瞭,而二鬼子個子矮小,又無法使用。

二鬼子的二兒子青春年華,正在縣城讀高中,更不穿哥哥的老舊衣服,所以,這些衣服也就閑置下來。

二鬼子已經說瞭,他穿在身上的,不管是拖鞋也還是衣服,一概不要送回瞭。

秦有德存放在傢裡的衣服,都是他多年來隨手帶到傢裡的,老舊服飾和不適宜穿戴的鞋帽之類。

在昏暗的屋子裡,他從櫃子裡面費瞭好大勁兒,才找出來兩件像樣的衣褲。

他知道這是一個大晴天,就穿上瞭一身淺色衣褲,換瞭一雙齊頭的塑料涼鞋。

然後,他找瞭一把笤帚,簡單的打掃瞭一下屋裡和傢什,隨後躺在自己的沙發上,稍作休息。

他在等著天亮,天亮瞭就到大兄弟傢,去給他把三嘎子的事說清楚。

他思考著如何才能更好地給自己的弟弟溝通,怎樣才能做的更好。

在這五六年的時間裡,侄子貴友為自己的書店和書攤賣瞭大力,立下瞭汗馬功勞,不能因為這一件事把三嘎子說的一無是處。

但是,他也必須恰到好處的指出侄子的危害,以及對後期發展的重要影響,如果抓不住這次嚴肅訓教的機會,讓三嘎子從心理上不重視起來,那日後說不定又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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