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惦記

作者:岸易通易岸 字數:2085

正當拉皂和菲文緊張的往馬車上裝核桃的時候,菲春正在做那個非常詭異的夢。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境呢?

夢中三嘎子和自己那麼的親熱,那可是真真切切的體驗啊,為什麼轉眼間三嘎子又變成瞭大姐夫呢?

這些疑問讓菲春著實有些納悶和發憷。

她的思想繼續沿著自己的方向思索著,莫非三嘎子在我離開省城之後,又有瞭新歡不成?莫非那個省城的小姑娘又跟他好上瞭?

難道三嘎子也變成瞭我姐夫那樣的老色鬼?

不可能!

不可能!

一萬個不可能!

那麼反過來說,日後那個大姐夫莫非也會像三嘎子那樣對我親熱嗎?

呸!呸!呸!根本不肯能!

這都是哪和哪呀?

菲春這樣的反復思考著,然後來瞭一個全盤否定,因為,這畢竟是一個見怪不怪的夢境。

她立刻搖瞭搖頭,定瞭定神,打開瞭收音機。

這時候收音機裡面正在“嘟,嘟,嘟……”播報準點BJ時間十二點整。

她心裡想,是該吃飯的時間瞭。

要是擱在平時,她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今天的飯菜隻要自己靜靜地躺著,那就得餓肚子瞭。

由此她想到瞭還是人都在傢裡好,還是有人伺候好。

然後,她為自己的想法笑瞭幾聲。

事情的發展怎麼可能都按照自己的需要來定制呢?

這畢竟是生活,而不是什麼固定的程序和萬能的機器。

於是她從床上爬起來,向廚房走去。

她一出門,那隻大狼狗就搖晃著尾巴向她迎瞭過來,對瞭,它也沒有吃東西呢?

哎呀,糟瞭,糟瞭,姐姐囑咐瞭喂馬,怎麼連喂馬的事也給忘得一幹二凈瞭呢?

到底先喂誰呢?

大狼狗就在她眼前晃悠,那就先去廚房拿些幹糧喂狗吧。

她扔瞭一個饅頭,大狼狗看瞭看,鼻子觸到幹糧上嗅瞭嗅,沒有要吃掉的意思。

她看著大狼狗太不知道好歹瞭,大白饃你都不吃,究竟想吃啥呢?

她打開餐桌的盆子看瞭看,還有半盆子肉菜。

於是,她舀瞭一勺肉菜,還特意挑選出來幾塊肥肉,倒在狗盆裡,然後再把那個白饃掰成小塊放進去,這時大狼狗才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她又打開瞭屋裡的後門,來到瞭後山馬圈。

那隻棗紅色騾子早已經在那裡等的不耐煩兒瞭,用前面的兩個蹄子不停地刨著地面,把地下刨出瞭兩個大土坑。

見她來瞭就昂起頭,伸長瞭脖子,發出嘶嘶的叫聲。

她在傢裡也替老爹喂過那個棗紅馬,所以,她沒有急於去給這個騾子喂飼料,而是先去撫摸它的頭,它的臉,和它的脖子前膀,她聽爹說過,這是一種對牲口的安撫,牲口也是通人性的,一旦你打動瞭它,它就會乖乖的聽你的話,它就不會給你發脾氣。

她記得爹給她講過一個故事,牲口在饑餓難耐的時候,最容易暴躁發火,有時候還會去咬人,用蹄子踢人傷人,有時候還傷得非常厲害。

等她安頓瞭這頭騾子之後,才去給它添加飼料,這樣就把牲口的脾氣理順瞭,牲口就會乖乖的去吃飼料。

為瞭讓這頭棗紅色騾子吃好,她還特意從旁邊的草叢中,選擇瞭一些鮮嫩的綠草飼料放在馬槽裡。

騾子用鼻子沖著她嗅瞭嗅,表示瞭謝意。

她看著騾子吃起來那麼的香甜,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原來也這麼餓得慌。

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又返回廚房做飯去瞭。

做什麼呢?

還有剩下的炒肉菜,把它熱一熱算瞭。

可是,她還想吃一些其它什麼的食材。

誰都知道,孕婦需要的是豐富的營養,不但品類多,而且質量好,葷素搭配,肉蛋結合。

所以,為瞭孩子她不敢偷工減料,更不敢克勤克儉,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浪費。

於是,她又拿起菜刀,從冰櫃裡割下一塊鮮豬肉,又拿來三枚雞蛋,剝瞭三根大蔥,洗瞭三個西紅柿。

沒用多大的功夫,一桌香噴噴的營養餐就上桌瞭。

一份大蔥炒肉,一份西紅柿炒雞蛋,一份炒肉剩菜,一份雞蛋雜面湯,兩個白面饃,一應俱全瞭。

大狼狗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吃的香甜,嘴裡不斷彈出舌頭來,鼻子也發生瞭聲音。

她看著大狼狗的饞相,自己吃起來也就更加香甜瞭。

她一邊吃著,一邊忍不住扔上幾塊肥肉給它。

每一個盤子都吃瞭一半有餘,她已經吃的差不多瞭。

她下意識地用右手在肚子上撫摸瞭一個整圈,意思是在告訴肚子裡的孩子,我可是為瞭你吃的,我們今天看起來是一個人吃飯,其實呢,早已經是兩個人的飯菜瞭。

她一想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有說不出的激動。

同時,三嘎子的影子也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此時此刻的三嘎子傢,正亂作一團糟。

三嘎子受到瞭爹的毒打,側著身子,湊合著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忍著巨疼,渾身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地方在疼。

在疼痛中,在饑渴中,在懺悔中,在驚恐中,在回憶中,慢慢的睡去。

他昏迷中,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人在給他送迷魂湯喝。

喝迷魂湯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那可是要死人的。

小時候他聽大人們講,人一旦喝下迷魂湯,那就得去陰遭地府見閻王,當經過瞭每一個小鬼關口之後,他靈魂的奏折,就會傳遞到閻王那裡。

閻王一旦批閱下來,那就得從人間消失。

他被驚出一身冷汗,從一種莫名的難受中醒來,身上本來傷痕累累,再加上昏迷中的驚慌,汗水出瞭一身,汗水把傷口一濕,汗水中本身就有鹽分,這樣一折騰,他更加疼痛難忍瞭。

誰到知道,不能在傷口上撒鹽,那可不是好受的體驗。

“老頭子!老頭子!老頭子!三嘎子!三嘎子!……”

他恍惚中聽到正屋裡老娘的聲音,那是在叫他爹,那是在叫他三嘎子的聲音。

他心裡一驚,強忍著疼痛,翻身起來,趕快向爹的屋子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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