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嘎子知道父親的病情危急,實在不願意出遠門。
但是,轉眼之間已經到瞭冬月,再不去和菲春見上一面,實在感覺有些遺憾。
於是,他選擇瞭一個不見月亮的夜晚,他要提前爬到菲春的房頂,從郎傢那裡偷聽一些有關菲春的消息。
他想知道菲春是不是把孩子生下來瞭,菲春現在究竟到瞭哪裡。
他在傢裡快速吃過晚飯後,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就開始行動瞭。
他看貴良和二哥在父親身邊,母親也躺下休息瞭,就拿瞭一把手電筒,裝瞭一盒香煙,推說今晚要在豬場睡覺,就出瞭傢門。
他確實先上瞭南崗的豬場,在豬場外門連續抽瞭兩支香煙——自從這次從省城裡回瞭傢,他就開始抽煙瞭,每天這樣的抽著,他想把自己的心事抽出來,不然的話,一直憋在心裡太難受。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豬場外面的石頭上,不大功夫就感到屁股底下涼透瞭衣服,而且覺得屁股都是冰一樣的涼。
這個季節真的開始冷瞭。
他立刻站立起來,拍瞭拍屁股,走到豬場裡。
豬圈裡本來安靜下來的豬崽子們,聽到進門的腳步聲,知道是他們的主人來瞭,都哼哼著來給他的主人討食吃。
聽到豬場裡的動靜,一絲絲的暖氣,立刻鉆進瞭他的心房。
這時候屁股也不再那麼涼瞭,這才想起,他身上穿著的毛衣和毛褲,都是菲春在省城書攤上,為他編制而成的。
有瞭這一身衣服,就像菲春跟他在一起一樣,他的冬季就好過多瞭。
他胡亂從飼料裡用馬勺給豬崽子下瞭料,很快鎖住瞭豬舍。
他站在外門,看著北邊夜空下的郎傢川,原來一陣陣的喧嘩,此時靜瞭許多。
他不能再拖下去瞭,他要知道菲春的下落,他要去郎傢做一番探訪,冒一次風險。
他沒有走張開順和秦有德常走的那一條道路,他怕在那裡遇到瞭村裡的熟人。
他是繞開這條路線,走瞭平時村民們養種莊稼時走的那一條道路。
沿著這一條路線,就可以避開村裡的道路和熱鬧,直接繞過河川來到二鬼子傢的西邊。
他在一棵黑棗樹下停瞭腳步,因為,他遠遠地看到二鬼子傢門外有晃動的燈光。
他猜測這應該是郎傢睡覺前的征兆。
在農村,人們睡前都會到茅廁裡把馬桶提到傢裡備用。估計這郎傢到瞭休息的時候瞭。
他不敢在那裡抽煙,他怕點煙的火星暴露瞭他的存在,破壞瞭他的計劃。
大約十分鐘左右,這燈光再一次從茅廁裡出來,慢悠悠的向傢裡晃去,最終消失在門前。
大約又過瞭十多分鐘,三嘎子來到二鬼子傢附近,他沒有敢繞著郎傢四周走一遍,他怕郎傢門前的大狼狗驚瞭他的好夢。
他最擔心的是怕讓二鬼子逮住瞭。
這個二鬼子本來就菲春懷孕的事,正在生著他秦傢的氣,又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此時要是給逮住瞭,那才叫自投羅網,自取滅亡呢。
他摸著黑,不敢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再次摸索瞭半圈,當摸索到一棵柿子樹的時候,他開始興奮起來。
這棵不到一摟粗的柿子樹,正長在菲春西廂房的墻外。
說時遲那時快,他立刻抱住樹就向上爬去,結果還是滑出動靜來,二鬼子傢的大狼狗,再次發出怒吼。
嚇得他兩腿篩糠,剛爬出兩米高,又滑落下來。
他幹脆蹲下來,大氣不敢出,休息瞭片刻,等狗叫聲再次平息之後,他輕輕的不敢在使出半點動靜,慢慢的滑溜到瞭房頂。
他把兩隻腳輕輕的放在房頂上面,生怕驚動瞭郎傢人和郎傢狗。
他剛剛在房頂站穩,一個意想不到的畫面,一下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此時的他,居高臨下,他站立在那裡不敢挪動腳步,可是,芳文和菲文那光滑的身軀,卻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兩個姑娘住在東屋,好沒有拉住窗簾,他站在西房上邊,透過窗戶對屋裡一舉一動看得清楚明白。
他看到那一幕時,心跳立刻加速瞭。
這兩個年輕的少女,正在土炕上,撅著屁光溜溜的屁股,輪換著試穿衣服,看得三嘎子都害羞瞭。
他略微掃過一眼,原來她們試穿的是她們自己編制的毛衣和毛褲,她們試穿完毛褲,又試穿毛衣,隻看得三嘎子眼睛發直,精神恍惚!
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站在那裡,用手捂住眼睛不敢仔細看。
處於一個男人的本能和好奇,他一時忘記瞭自己的主要目的。
這兩個比菲春還小的少女,一時讓他無法自拔,他感到眼前這兩位少女,熟悉而又陌生,驚奇而又激動。
他定瞭定神,做瞭幾次深呼吸,才靜下心來,找到瞭自己的方向。
他把芳文和菲文兩個姊妹和他的菲春做瞭一次簡單的比較:
從上身看上去,芳文圓潤光滑,山峰凸現,挺拔突兀;而菲文則是時隱時現,初露鋒芒,平川上架起瞭兩座橋墩,鮮明透亮,苗條嬌媚。
從整體上看去,芳文就是徐悲鴻筆下的一匹駿馬,而菲文則是達芬奇世界裡的蒙娜麗莎。
這兩枚驚艷世界的酮體,讓他再一次陷入瞭對菲春的無限思念之中。
無論從上身看,還是從整體看,他都覺得菲春的美麗應該介於芳文和菲文之間。
可能是要睡覺的原因,東屋裡此時已經拉上瞭窗簾,原來的說話聲也靜瞭下來。
三嘎子不敢在房頂上走動,他怕萬一使出動靜,前功盡棄瞭。
於是,他慢慢的蹲下來,坐在房頂誰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靜下神來,高高的豎起兩隻耳朵,搜索著郎傢人發散出來的有用信息。
“毛衣織好瞭,剩下這麼一丁點還能幹什麼呀?”
隻聽到東屋裡兩個小姑娘的說話聲,他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
“哎吆,正好,正好!”
“正好什麼呀?”
“正好給咱芳春和菲春姐的兩個小孩織一身毛衣。”
“這倒是啊,我倒沒有想起來。”
……
屋裡面正在說著話。
當三嘎子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菲春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此時的心裡,立刻湧上一陣幸福來。
原來菲春是這麼的幸運啊!
他在心裡感謝自己,感謝這個晚上沒有白來一趟。
此刻的他,決定再慢慢爬到東房,看一看菲春西廂房是否還有動靜。
讓他搞不明白的是,西廂房和北屋裡一樣,靜靜的黑著燈,沒有任何住人的跡象。
他知道菲春此時肯定沒有在傢。
他看天色已晚,不敢再繼續堅持,就爬下房頂,回豬場喝酒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