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春得到女兒張沫留下的紙條,剜心一樣的難受。
是啊,晨橋在老傢不關心女兒,自己又在書店這裡犯下瞭不可饒恕的罪行。
她隻感覺和三嘎子相處與交往,在純譚這裡是隱蔽的。誰知道一時疏忽,竟然耽誤瞭大事。
她送走瞭琳琳和歡歡,自己在裡面插上門,坐在書桌前,看著女兒寫給她的紙條,發呆發愣發傻。
她大腦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想起。
仔細數一數,自從自己來到純譚開書店,少說也有五六年瞭。
而自己竟然對兒女不聞不問,幾乎全部拖給瞭公婆照顧。
公婆年紀大瞭,記性不好,註意力也跟不上,他們對孫子孫女肯定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再加上那個死鬼晨橋,整天除瞭吃喝玩樂,就是追逐女人,他才不知道怎麼照顧孩子呢。
她從凳子上站起來,在屋裡來回渡步,胡亂思想著。
她開始從頭到尾,認真分析張沫出走的原因。
人們常說,冰凍三尺,飛一日之寒。
張沫這麼突然出走,她肯定不是僅僅看到瞭她和三嘎子在一起,而出走的。
偶然背後一定存在著必然的原因。
可是,這個必然原因又是什麼呢?她開始從腦海裡翻箱倒櫃,可是,任憑她怎麼想,也隻能從張沫的生長環境上尋找理由。
這恐怕是最基本的、最基礎的原因。當然,隻是因為這些原因,恐怕也不至於促成,她下定決心外出。
這裡面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暫時不知道而已。
比如,上次女兒為什麼會半路輟學,為什麼女兒不喜歡回老傢等等,這些都應該是值得她去探究的直接原因。
另外,她也想到瞭學校方面的原因。
但是,她想到的不是體育老師那種骯臟的行為,她更多的是女兒和同學之間的一些敏感問題——比如早戀造成的感情糾葛與波折,與人相處不夠和諧等原因。
她這次的考慮是欠情欠理的。
因為,她隻是思想上這麼想,具體情況她是不會知道的。
就在她搜腸刮肚,認真考慮女兒問題的時候,她哥哥文芳突然給她打來瞭電話。
“菲春啊,咱爹身體不好,剛才咱娘給我打電話瞭。她要我通知一下姊妹們,咱們後天都回一趟老傢,後天我趕在早上就會到的。你早作準備吧。我掛瞭,還要通知兩個妹妹呢。”
文芳在遙遠的貴陽,給菲春打來瞭電話。
聽他的口氣,爹肯定病得不輕,否則娘不會那麼遠,把哥哥也通知回來。
“好的,我知道瞭,你聯系她們吧,我明天就回去。”
菲春掛瞭電話,心裡非常焦急——女兒的問題,剛有瞭一些眉目,爹又出瞭問題。
這可怎麼是好呢?
她總結瞭一下自己走過的路,最終得出瞭一個簡單的結論:
——婚姻如同腳上的鞋子,合不合適,隻有自己最清楚。
——婚姻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爹媽給的。
——爹媽隻能給自己的身,而不能給自己的心。
……
她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認真思考人生瞭。
她現在這樣想,和前些年的想法,早已經大相徑庭瞭。
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錯過瞭最佳時機。
她知道自己嫁錯瞭郎,而造成過錯的不是爹娘,而正是自己——是自己不夠堅強,不堅持自己的觀點和路線。
她現在才發現,隻有自己主宰的婚姻,才可能是貨真價實的幸福婚姻。
可惜,這一過錯,永遠也不好糾正過來瞭。
她曾經想和晨橋離婚,和三嘎子結婚。可是,除瞭考慮兒女感受,她更多的是迫於輿論的壓力。
她知道爹和娘都贊成這門婚姻,她知道公婆待她不薄,她的想法也隻能和姊妹們說一說。
她一拖再拖,始終下不瞭這個決心。
時光荏苒,馬駒過隙,一晃眼,前半生已經走過來瞭。
過往的煙雲,都已經成瞭經年滄桑,煎熬與心酸,惆悵與悲涼。
現在三嘎子已經入瞭黨,是村支委委員瞭,下一步很可能走上村支書的崗位上。
而晨橋在考取公社合同幹部的時候,他爹張開順就已經給他解決瞭組織問題。
然而,這個抽不到墻上的賴狗,至今還是屢教不改的無賴流氓。
他半點記性都不長。
最先是出車禍受傷住院,後來又偷菲春銀行卡,揮霍去瞭七八萬塊錢。
他不僅幾次挨爹的毒打,而且,還被小舅子文菲教訓瞭一頓。
他不僅失去瞭爹為他打通關系,安排的國傢公務人員身份,而且,還被狐朋狗友粗脖子訛瞭他一筆錢。
他掙來的錢和自己倒騰來的錢,不是用在老婆孩子身上,不是用在老人身上,而是全部花費在女人身上,花在酒肉朋友身上。
總而言之,他這些年來,不僅一事無成,而且罪惡累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
菲春越想越氣,這個夜晚,她完全失眠瞭。
她想到傷心處,幹脆停下來,去想和三嘎子在一起的愉快時光。
她想著想著就睡著瞭。
她被一陣陣電話鈴聲驚醒。
“菲春,吃飯瞭嗎?昨晚文芳給你說瞭吧?咱爹身體不好,你趕緊過來一趟,咱們一塊回傢去。”
她聽到瞭姐姐急促的聲音,這時她看瞭看時間,已經七點二十八分。
原來,自己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隻是在黎明十分才迷糊瞭一會兒。
“嗯,姐姐,我知道瞭,現在馬上過去!”
她下意識的起身下瞭床。
她來不及從衣櫃裡拿出幹凈衣服換上,幹脆穿上昨天穿的臟衣服。
昨天跑瞭一天的皮鞋,早已經臟兮兮的,可是,她沒有來得及擦洗,又一次穿在腳上。
穿戴好以後,她看瞭看時間,她才用瞭三分鐘。
她稍微猶豫瞭一下,又跑到衛生間,簡單的洗瞭一把手臉,連半點淡妝她都沒有顧上化妝,就回到屋裡。
她把抽屆裡現有的一萬多塊錢現金帶上,就出瞭門。
“琳琳,歡歡,快過來一下。”
她一走出門就高聲叫道。
琳琳和歡歡聽到老板叫她們,立刻跑到她身邊。
“老板,有什麼吩咐?”
琳琳第一個搶先說道。
“老板,你這是不是又要出門瞭呀?”
歡歡接著又歡實的問道。
“你們兩個多操點心吧,我爹病瞭,這次是回老傢,可能要多待上幾天。有事隨時電話聯系。”
菲春心事重重的對她們說道。
隨後就下樓出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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