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跳橋

作者:岸易通易岸 字數:2543

晨橋就是這樣,在運河的冰層上跳來跳去,一直跳到他累瞭,這才停下來。

他癱軟在這厚厚的冰層上面,此時的他,早已經感覺渾身沒有瞭半點力氣,似乎身上每一個關節都疼痛的厲害,他已經麻木瞭。

當他癱軟在冰層上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精神恍惚,呆若木雞。

他那傻乎乎的大眼睛,呆頭呆腦的盯在北邊隻有幾十米處的運河大橋。

他忽然發現大橋下面似乎像是一個被人為戳開的大大的冰洞。

他一下子來瞭精神,這不正是上帝給我安排的,通向西天的極樂世界嗎?

好,那我立刻就過去。

這個天然的冰窟窿,正好可以容得下我的身體,我可以就此瞭卻一生瞭。

當然,我這次肯定可以去見馬克思瞭,那邊還有我的父親,在等著我呢。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見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生前是不喜歡我的,他是憎恨我的,他對我是非常非常的厭惡的!

可是,整個運河哪裡有冰窟窿呢?不是隻有這裡才有嗎?

他這樣想著,突然身上來瞭力氣,他慢慢的從冰層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北邊運河大橋走去。

當他走近運河大橋底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出瞭問題,看花瞭眼睛。

這裡並沒有冰窟窿,他看到的卻是冰層上面,一層厚厚的被大風刮在一起的柳樹枝條和各種厚重的雜物。

他非常失望的從運河大橋底下爬到瞭運河堤壩上。

這時候,運河大橋上靜悄悄的,一輛通行的車輛都沒有,數九寒天,更沒有一個行人,從這裡路過。

人就是這樣,在沒有合適環境的情況下,他也許什麼也想不到,可是,一旦造就瞭這個特殊環境,這個人的想象和思維就豐富起來。

這時的晨橋,思想上早已經痛苦煎熬,他已經感受到瞭生不如死。

於是他連想都沒想,隔著大橋護欄,縱身跳下瞭大橋。

他認為,如果從大橋上縱身跳下運河,那厚厚的冰層就一定會被戳穿。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順順利利的,從冰層上直接跳進瞭冰層下面的河水裡。

因為上面都覆蓋著滿都是冰場,一旦進入冰層下面,肯定就會失去生命。

可是誰曾想到,這冰層居然凍得那麼厚,他這個體重一百七八十斤的男子,縱身跳下去,居然連一個裂縫都沒有戳開。

這時,他頓感渾身疼痛難忍,他知道是自己的身體摔出問題瞭。

他的雙腿已經不能動彈,肯定出現瞭骨折損傷的地方,他的上肢也出現瞭問題,他自我感覺也一定出現瞭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損傷。

當時,他的腦袋是清醒的,可是他的行動是不便的。

他現在完全變成瞭一個癱瘓的人,他一點也動彈不得。

就在這關鍵時刻,運河大橋上突然停瞭一輛轎車,車裡下來一位矮個子男人。

他一邊叫著晨橋的名字,一邊急急忙忙的向運河大橋下面的冰層上跑去。

這個矮個子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郎傢川村的三嘎子。

三嘎子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運河大橋這裡呢?

這件事還要從拉皂給晨橋打電話之後說起。

當拉皂給晨橋打瞭幾次電話,他都不接的情況下,拉皂心裡開始發慌瞭,知道晨橋肯定在貴良的工地上出瞭問題。因此,他急需要瞭解晨橋的情況。

他思來想去,和郎傢川村的誰打聽一下呢?

菲春在純譚書店這裡忙碌著,她不在傢,她怎麼可能知道呢?

現在郎傢川村他的熟人很少,他的嶽父二鬼子已經到莊稼地看莊稼去瞭,老支書張開順也追隨他去瞭,他最初的老相好嶽母黃氏,也已經病入膏肓。

他在心裡數算瞭一下,還有誰比三嘎子更親近的人呢?沒有瞭。

於是,他直接把電話打給瞭三嘎子,三嘎子和他打交道多年,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打給三嘎子電話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知道晨橋就在他弟弟桂良那裡幹活兒。

因此他相信三嘎子應該知道晨橋的情況。

所以,他就和三嘎子通過電話,把晨橋的情況給三嘎子說瞭一遍,並希望三嘎子能夠立刻和晨橋取得聯系。

三嘎子接到電話後非常焦急,他立刻撥通瞭他弟弟的電話。

“貴良啊,晨橋是不是在你那裡幹活啊?”

三嘎子急切地問道。

“哥,晨橋都好幾天沒有來我這裡幹活兒瞭。

我聽說他最近和縣城裡一個小娘們兒打得火熱,他肯定去找那個小娘們鬼混去瞭!

你找他有事嗎?你怎麼不直接給他打電話呢?”

因為是三九嚴寒,快到年底瞭,桂良手裡的活計不多,他現在接瞭些房屋裝修的夥計而已。

裝修之類的活計,晨橋是不喜歡幹的。

因為那個地方的環境太差,又是灰塵,又是泥巴,並且一天到晚都要在室內,他感覺很憋屈,沒有在外面的工地上幹活兒風流。

所以,他趁著年前的時光,選擇瞭和小薑在一起風流。

他和往常一樣,給小薑打瞭電話,小薑風塵仆仆,馬上開車去郎傢川把他拉到瞭縣城。

“貴良啊,你確認嗎?他真的在縣城嗎?”

三嘎子又追問瞭一句,做進一步確認。

“是的,哥,他應該在縣城哦。對瞭,我忘記告訴你瞭,晨橋搞的那個小娘們也有一輛轎車,她經常帶著晨橋到處跑到處浪,正常情況下,他們或許就在縣城某個景點或某個區域閑逛。”

貴良又進一步把晨橋的情況,給三嘎子作瞭介紹。

然後,他接著說:“哥,你稍等一等,我再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是不是接?”

貴良說完,就掛瞭電話。

三嘎子隻好靜靜地等待著弟弟的電話。

這時,他趁機抽瞭一袋煙,一邊抽煙,一邊抓耳撓腮地琢磨著晨橋的下落。

“哥,我剛才打瞭電話,就是你說的,怎麼打都沒人接!”

不到三分鐘時間,貴良就回瞭電話。

他的電話晨橋照樣沒有接。

“好,好,貴良,我沒事瞭,你忙吧!”

三嘎子猜測著,晨橋可能在縣城出瞭問題,他急急忙忙上瞭車,快速地駛向縣城的方向。

這不,當他來到運河大橋的時候,他就看到瞭大橋下面的人。

他下意識的認定,大橋下面這個人就是出瞭問題的晨橋。

“晨橋,晨橋,你是晨橋嗎?”

三嘎子把車跨在大橋的一邊,然後,雙手扶著欄桿,大聲沖著橋下,喊著晨橋的名字。

晨橋已經疼痛難忍,他已經多處骨折損傷,因此,他並沒有回應三嘎子的話。

三嘎子沒有聽到回話,隻好繞過大橋的欄桿,從堤壩上沖下去。

不錯,眼前從大橋上掉下來的這個人正是晨橋本人。

“晨橋,晨橋你這是怎麼啦?你這是怎麼啦?喲,不好!怎麼摔成這樣瞭?你站一站,能不能站起來呀?”

三嘎子走近他的時候,發現這個人正是晨橋,他希望晨橋能夠站立起來。

可是,晨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動彈瞭,更無法站立起來!

“快快快,讓我把你背上去!快點快點!你這是怎麼啦?有什麼想不開的呀?怎麼碰成這個樣子啊?”

三嘎子一邊焦急地說著話,一邊用力把晨橋背在背上,向運河堤壩上慢慢走來。

他輕輕地把晨橋放進車裡,然後加速向縣人民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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