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長的一條血痕,如果換成別人,早痛的呼爹喊娘瞭,而季明澈連眉頭都不蹙一下,好像那一刀不是劃在自己身上。
紀北冥倒是有些意外,挑挑眉:“呦,骨頭還挺硬的!”
隨著話音落下,手起刀落。
三道白光閃過。
季明澈身上又多瞭三道血痕。
鮮紅色的血爭先恐後的朝外面湧。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裡散開。
紀北冥下手時,一點也沒有留情。
傷口又深又長。
整個皮肉全部都已經翻開,再深一點,幾乎可以看見裡面的骨頭。
哪怕是這樣,額頭上已經沁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季明澈依然隻是微微蹙瞭一下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一向好脾氣的紀北冥也被激怒瞭。
扔下手裡的刀,將季明澈摁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每一個拳頭下去,都是結結實實的。
季明澈緊咬牙關,蜷縮著身子,默默的承受著。
紀北冥打得氣喘籲籲,季明澈也被打的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個好地方,可是他還是死咬著不松口。
陸佑霆發現這麼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季明澈是鐵瞭心的不準備說。
不管他們怎麼打,他都不會松口,便拉住紀北冥。
“二哥,不能再打瞭,再打下去,他真的要被打死瞭!”
紀北冥肺都要氣炸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到底說不說?”
季明澈像沒有骨頭的蛇一樣,軟趴趴的任由他擰著自己,有氣無力道:“不說!你就算殺瞭我,我也不說。”
季明澈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任打任殺的表情。
倘若他哭喊著求饒,大傢心裡的怒火發泄出來瞭,暢快瞭,憋在心裡的那團火和仇恨也許就散瞭不少。
可是偏偏他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這不止讓大傢沒有消火,反而胸口憋的越發難受。
就好像有一團氣堵在胸口,越漲越大,越來越多,仿佛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明明氣得要死,可是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季明澈被打的鼻青臉腫,卻依然在笑。
笑容裡帶著無盡的諷刺,好像在嘲笑他們的無能一樣。
陸佑霆知道他的目的,他就是故意的,為瞭不讓他的目的得逞,開口道:“先回去,他不說就不說,反正已經確定秦墨為是他殺的,過程已經不重要!至於是私瞭還是公瞭,我們回去商量一下。”
私瞭,是動用私刑,親手殺他。
公瞭,是將他送到警局,讓他接受法律制裁。
季明澈幹瞭這麼多壞事,死上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他所做的壞事。
紀北冥氣得將他一把甩瞭出去,煩躁的整理衣服。
“你說得對,反正事情是他做的,他自己都已經承認瞭!”
陸佑霆安慰拍瞭拍他的肩膀,朝秦海生使瞭一個眼色。
接收到他的眼神,秦海生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
陸佑霆和紀北冥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面。
就在他們離酒窖門越來越近時,季明澈終於開口瞭:“你們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告訴你們。”
因為傷得很重,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但是卻又足夠讓大傢都聽見。
陸佑霆三個人腳步停頓瞭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繼續朝門口走。
季明澈繼續激他們:“怎麼?不想知道真相瞭?”
陸佑霆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來到酒窖門口。
秦海生的手放在門把鎖手,正準備開門,季明澈突然大喊道:“秦海生,你已經死瞭一個兒子瞭,難道連另外一個兒子都不想管瞭嗎?”
一句話,成功的讓秦海生停下開門的動作。
三個人好像接收到指令一樣,一起回頭。
秦海生擰眉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明澈又邪笑道:“字面意思。”
陸佑霆和紀北冥同時看向秦海生。
字母意思?
季明澈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他和秦墨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是秦海生的兒子麼?
季明澈是秦海生的私生子?
這……這結局,也太初出意料瞭。
秦海生頓瞭一下,果斷否認:“不可能!我這輩子坦坦蕩蕩,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
季明澈挑挑眉,反問:“是嗎?你就那麼肯定?”
被他這麼一問,秦海生反而又不那麼確定瞭。
不錯。
在結婚之後,他確實坦坦蕩蕩,除瞭妻子沒有任何女人,也沒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們夫妻恩愛,他也潔身自好,一傢人相親相愛,和和美美。
可是在結婚之前,他有過幾段感情。
莫非,是那幾段感情惹下的禍?
季明澈也不繼續說,而是突然像個瘋子一樣,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瞭:“我是你的兒子,哈哈……我是你的兒子……”
笑聲回蕩在酒窖內。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秦海生不停搖頭否認,像是被踩著尾巴一樣,打開酒窖的門,落荒而逃。
哪怕已經逃得很遠很遠,但是季明澈的笑聲仍然像魔音一樣,在耳邊回蕩,怎麼都揮之不去。
看著秦海生狼狽逃離的身影,陸佑霆和紀北冥對視一眼。
紀北冥對身後的保鏢道:“給我把他看好瞭,有任何問題隨時向我匯報!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一條命。”
如果他真是秦海生的私生子。
那這件事就復雜瞭。
虎毒不食子。
哪怕季明澈做瞭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
秦海生又怎麼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呢!
離開酒窖後,陸佑霆找到司懷安。
司懷安這會兒正好端瞭一碗參湯到房間裡給簡思喝,見他回來,忙問:“審問的怎麼樣瞭?他招瞭嗎?”
簡思看瞭陸佑霆一眼,從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什麼都沒問出來。
“沒事,如果能輕易問出來,就不是季明澈瞭!被他帶走的這一天裡,不管我怎麼套話,都沒套出來。他疑心重,警惕性高。”
陸佑霆在簡思身邊坐下,沉聲道:“剛才季明澈說,他是秦海生的私生子。”
簡思喝湯的動作一頓。
“什麼?他是秦海生的私生子?怎麼可能?”
陸佑霆嚴肅道:“他親口說的!”
簡思笑道:“不可能!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是季傢的私生子,他的父親是M國第一大傢族季傢的掌門人。”
“他是十幾歲被接回季傢的。”
“你說別的,我可能不敢肯定,但是這事,我百分百肯定,他撒謊!”
季明澈是秦海生的私生子?
這真的是她聽過最可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