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裡不是為瞭聽你的道歉,白樺,帶我去見你的父親。”沈七七對白樺的表白毫無興趣,隻是覺得他在耽誤自己的時間,她需要知道更多的真相,她已經很忍耐,抬頭就見到白樺滿臉懇切的臉色,想起他在山林對自己的幫助,她還是嘆氣瞭。
“白樺,我來這裡有急事找白將軍,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盡瞭,不管你是不是喜歡蘇沁雪,或者喜歡其他人,都與我無關,我對著這些都不關心,我隻能祝福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緣分。”沈七七盡量用白樺能聽懂的話,她從蕭霽景那裡得知,白樺和白元蘇不管發生何事,一直都堅定地站在蕭霽景身邊,誓死不會叛變,她對白樺和白元蘇不是沒有感激。
就是這份感激和對當初白樺的感謝,使她沒有拂袖而去,仍然在聽著白樺對她傾訴,她隻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的傾訴。
“浣煙,走這邊。”白樺忽然低低地叫瞭蕭浣煙的名字,蕭浣煙不以為然,白樺已經在前面帶路,沈七七跟在白樺的身後,白樺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蕭浣煙心裡總是覺得別扭,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自在。
白樺帶著沈七七來到白元蘇的練功房,白元蘇正在擦拭自己的長矛,他見到沈七七的到來,並沒有意外,他的兩鬢全部斑白瞭,他像是老瞭十歲,沈七七預感這位老人告訴自己的事情不會輕松,她做好瞭思想準備。
“長公主,我一直在等你,你終於來瞭。”白元蘇把手中的長矛放下來,轉頭望著沈七七,他並沒有站起來,而是仰視沈七七,沈七七發現他臉上的皺紋多瞭很多,整個人都消瘦瞭,她心裡不忍,白元蘇肯定是為瞭天月才會如此。
“我知道長公主想知道什麼,我如今就告訴長公主,賢王之前就在自己的寢宮種植瞭很多的桂花,據說是稀有的品種,黃金桂花,他給幾乎每個朝臣都送瞭一盆,這種桂花其實含有毒藥,朝臣都中毒睡在傢裡,朝事根本不用上朝,全部就由賢王掌控,我不喜歡花兒草兒,也不不屑討好賢王,他送給我的桂花,我都扔瞭,整個朝廷,隻怕隻有我沒有中毒。”
“不是,你沒有中毒,白樺自然也沒有中毒。”沈七七下意識地反駁白元蘇,白元蘇意識到危險,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也涉險。
“不,樺兒中毒瞭。”白元蘇的話令沈七七愣住瞭,白元蘇沒有中毒,反而是白樺中毒瞭?怎麼回事?她回頭望向白樺,白樺避開瞭沈七七的眼光。
“爹,你的東西掉瞭。”白樺走向白元蘇,想用動作暗示白元蘇不要再說,沈七七及時拉住白樺,使白樺無法走向白元蘇。
“白樺,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會以長公主的身份治你的罪。”沈七七感覺到自己不知道的內幕,而她必須知道這個內幕,沈七七此刻的眼神冷厲如同匕首,飛向白樺,白樺的心口一緊,覺得呼吸有點緊張,他想避開沈七七的眼神,無奈沈七七依然是眼都不眨地緊緊盯著他。他心裡的緊變成痛。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我不能看到你出事,我去其他大人傢裡討-->>
來瞭黃金桂花,我也中毒瞭,隻有中毒瞭,才能接近賢王,才能知道他想做什麼才能保護你。”白樺望著沈七七清澈如溪水的明眸,心裡的痛苦一時失控,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瞭出來。
雙手抱頭,他緩緩蹲下來,沈七七眼中的緊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錯愕,白樺竟然是在為自己犧牲。
白樺一口氣說完,等到說完,他松瞭一口氣卻也是後悔瞭,白元蘇用冷漠至極的眼神望著沈七七,他這個時候才站起來:“長公主,我知道這是我孩子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強迫他,你也不會強迫他,可長公主不知道賢王的毒藥的厲害之處,會使人漸漸失去行動的能力,漸漸連吞吃的能力都沒有,最後也許就是活活餓死。”
沈七七聽出白元蘇的不滿,這件事,換做其他人也是不滿,唯一的兒子本來不用冒險。
“長公主,賢王是不是準備逼皇上下旨,要娶蘇沁雪?”白元蘇繼續對沈七七說道,沈七七想不到白元蘇居然知道這件事,她望著白元蘇,眼中帶著疑惑,白元蘇走到白樺面前,把白樺拉起來,讓他對著沈七七:“告訴長公主,為何蘇沁雪要嫁給賢王。”
“蘇沁雪是為瞭報復我,才要嫁給賢王,她想折磨我,她勾引瞭賢王。”白樺的話使沈七七驚愕到差點就坐在瞭地上,往後退幾步,月靈及時扶住瞭沈七七。
“浣煙,我接近賢王,打探到賢王一直有和飛沙族聯系,我懷疑他受到飛沙族的人指使,想獲取我們的武器,當初飛沙族被殿下擊敗,他們還隱藏瞭實力,他們要的是整個天月。”
白樺的話真的是石破天驚,沈七七徹底驚呆瞭,她一直以為賢王不過是想報復當年自己的父皇對他的侮辱,不料他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內情。
“浣煙,為何你沒有中毒?賢王在玉凝宮種滿瞭黃金桂花,為何你看起來像是沒事?”白樺對沈七七的震驚並不意外,不管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需要時間消化,他擔心的是沈七七的身體,他的身子已經出現中毒的跡象,行動越來越軟弱,他不能讓沈七七遭受同樣的痛苦,他的眼神迫切又緊張,沈七七第一次真正認真看著白樺。
她不是沒有見過白樺,也不是沒有和白樺的眼神對視過,而此時的對視,放下所有的往事,穿透瞭所有的時光,她從白樺的眼裡看到瞭對自己的真正關心,白樺為瞭沈七七,甘願放棄自己的生死,隻願能保護沈七七,盡管沈七七不會接受他的心意。
“我沒事,你何必……”沈七七嘆息,她不會有事,楚流雲給她的解毒手帕在保護她,白樺不會知道,隻是,白樺為她犧牲太多瞭,她知道為何白元蘇竟然會對自己帶著以前不曾有過的敵意,換做她,也許已經把自己趕出去瞭。
“隻要你安好,我什麼都不要緊。”白樺說得極為輕淡,揮揮手,擋住自己漸紅的眼眶,白元蘇被白樺的舉動激怒,他的手,舉起硯臺就對著白樺扔過去。
硯臺掉在地上,墨水四濺,硯臺上的墨水在沈七七的長裙下擺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