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語噎瞭,他望向沈七七的視線明顯是蔑視和譏諷,他說得很難聽,但是也是事實,她眼下根本什麼都給不瞭墨炎。但是,墨炎真的是為瞭這些?
“還有,蕭浣煙,說起來,還是你背叛瞭我,你早就和楚流雲定親瞭,根本就是你把我耍著玩,你才是最殘忍的那個,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全天下,就你沒有資格來問我,你最好還是回去好好準備你和楚流雲的婚事,當然,最好就是不要盛大過我和楚慕雲的,畢竟我要靠和楚慕雲的婚事讓天下知道,天月容不下我,還有宣陽國,不是攝政王,還可以是楚慕雲的駙馬,楚流雲還答應給我封地,我自立為王,好過在你們的眼皮下討生活。”
墨炎很冷靜,從他口裡說出的話,一個個扔給沈七七,沈七七的心被石頭砸的千瘡百孔,墨炎知道她為何會答應楚流雲的要求,她是為瞭祁昭和月靈,當初他們都說好,如今到瞭墨炎的嘴裡,仿佛沈七七就成瞭水性楊花的人。
沈七七很安靜,她等著墨炎說完,她看出墨炎沒有說完,墨炎盯著沈七七,沈七七恍惚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帶著譏諷,甚至是惡毒。
“是不是楚流雲要你這樣對我,好讓我對你死心,安心嫁給他?”沈七七還是不死心,她抓住墨炎話裡的那個人,希望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我要感謝楚流雲讓我看清楚你的用心,要不是楚流雲,我還不知道要被你們耍到什麼時候,賢王其實也是你們設計好的,皇上當初堅持要接賢王回來,就是為瞭讓你們一傢血親團圓,你們蕭傢多個幫手對付我,恭喜你們,長公主,你們成功瞭。”
墨炎口氣刻薄討厭,他每說一句,沈七七的臉色就白一分,墨炎說完,沈七七的身子搖搖欲墜,令狐卿想伸出手扶住沈七七,祁昭的動作更快,他翻身從室內躍到室外,一把扶住沈七七,沈七七推開瞭祁昭的手,她不想在墨炎面前表現虛弱。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我也恭喜你瞭,殿下,恭喜你成為宣陽國的駙馬,也請你記住,我們父皇確實欠瞭你們傢,但是我們也不會因此對你的作為懷恨在心,你在天月的談生意做得最大,最多,我知道這次皇叔查封瞭你不少的生意,我會讓皇叔還給你,把皇叔請回來,皇上是不想被人認為沒有親情,而不是為瞭對付你,真的是我們找回來對付你,為何皇上會中瞭皇叔的毒,為何皇叔要軟禁皇上,殿下,多說無益,你也聽不進去。”
沈七七覺得很累,她的手握住窗欞,指骨泛白,她再次推開祁昭的手,祁昭給瞭墨炎一個冷眼,他對沈七七實在是太無情瞭。
“我可以告訴你,眼下我是很傷心,很難受,你得償所願,我作為父皇的女兒,就當做是還給你的一部分,至於剩下的你想怎麼還,我們還可以商量,前提是不能是傷害性命,其餘的都好說,要是你需要封地,我們也可以給你。”
沈七七望著距離自己不遠的竹子,她的眼神變得空洞幽遠,她眼中蓄滿淚水,在這一分鐘,她放下所有的尊嚴,隻想可以求得墨炎回頭,她想抓住墨炎的手,墨炎握著筆的手往旁邊避開瞭,仿佛沈七七的手有毒,沈七七的手落空,落在桌子的邊沿。
“我不需要你們的施舍,你們的皇叔回來瞭,你們正好相親相愛一傢人,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天月折騰成什麼樣子,蕭浣煙,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們拿瞭我的銀子,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墨炎根本就不看沈七七,繼續畫著筆下的楚慕雲,沈七七的呼吸一窒,很快就想到,一定是賢王封鎖瞭墨炎的生意,包括同福錢莊,她差點就忘記瞭。
“我以為……”沈七七的嘴唇顫抖,說不出任何話,想抬起手,又不知道要做什麼,眼神茫然,她想抓住什麼,又不知道要抓住什麼。
“你以為什麼,蕭浣煙,我為你們蕭傢做牛做馬這麼久,就是為瞭給蕭霽景鋪路,如今你們用不著我瞭,就把我扔在一邊,你們的父皇對不起我全傢,你們對不起我,你們果然都是姓蕭的。”墨炎畫完瞭,把畫筆擱在一邊,隨即拿起旁邊準備的熱毛巾擦手。
沈七七靜靜地站著,她望著墨炎,又好像不是在看著墨炎,她的眼神落在不知道的一點,她想看清楚墨炎,又實在是看不清楚,墨炎在她的眼裡蕩來蕩去,她過瞭好一會才知道,是因為她的眼中蓄滿瞭淚水,無法看清楚墨炎的樣子,墨炎在她的眼中越來越遠。
“公主,你的手劃傷瞭,我去拿傷藥。”令狐卿見到沈七七的手背被桌子鋒利的邊沿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他趕緊想出去拿藥進來,沈七七反而一手拉住瞭令狐卿,對他搖搖頭,她自己拿出手帕,隨便按在傷口處,傷口不深,卻很長,血在白色的手帕上印出長長的血路,紅白相映,恰似雪中紅梅,沈七七就是捂住傷口,沒有包紮,令狐卿還想出去拿傷藥,墨炎用眼神制止令狐卿,要令狐卿不能去拿傷藥。
令狐卿看看墨炎,再看看沈七七,他嘆息著搖頭。
“青城,送客!”墨炎擦好手,滿意地看著畫像,嘴角上揚,仿佛在凝視自己的心上人。沈七七不想再自討無趣,沒有等青城進來,她就和祁昭轉身離開瞭書房,她走得太急,捂在手背的手帕落在地上,自己也沒有發覺。
祁昭帶著沈七七消失在夜色中,墨炎還是一直在笑,一直在凝視著畫像。
“行瞭,別裝瞭,他們都走瞭,你再笑,再笑,再笑我都打你。”
令狐卿走到墨炎面前,掐住墨炎的下巴,墨炎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他的臉頓時佈滿瞭愁容,眉峰隆起小小的山峰,他的手握成拳頭,狠狠地一下打在畫像上。
畫中的楚慕雲頓時變得面目模糊,甚至是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