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回到見到楚流雲的地方,他已經不見蹤影,沈七七東張西望,以為他走遠瞭一點,她左右都轉瞭一圈,都不見楚流雲的影子,周圍都是在看熱鬧的人,和天月的京城比起來人不算多,楚流雲人才出眾,在這裡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要是他在人群裡,很容易就可以認出來,可沈七七看瞭很久,都沒有找到他。
“祁昭,剛才是不是我眼花瞭,你見到楚流雲瞭嗎?”沈七七懷疑自己出現幻覺瞭,不過是一會的功夫,楚流雲怎麼就不見瞭?他真的出現過嗎?
“看到瞭,是楚流雲,剛才他和你說瞭兩句話你就走瞭,然後你又想找回他,他就不見瞭,不是幻覺,是真的。”祁昭幫沈七七肯定她沒有產生幻覺,他是真的出現過。
“他怎麼就不見瞭?”沈七七左顧右盼,周圍的人各種各樣,就是看不到楚流雲的影子,沈七七想到心裡的疑惑,就恨不得把他立即抓到自己面前。
儀仗緩緩而行,經過沈七七的眼前。
鮮紅色的綢緞做成的轎鑾,和天月封閉的轎鑾不同,飛沙族的轎鑾四面卷起垂簾,坐在裡面的人,不管前後左右都可以見到,所以沈七七就見到瞭坐在轎鑾裡的墨炎。
沈七七的眼神在掃過轎鑾的那一刻定住瞭,她以為自己看錯瞭,隻是她就算認錯所有的人,都不會認錯墨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冷漠高貴的面容,沈七七全身的血液都凝固瞭,是墨炎,真的是墨炎,他坐在轎鑾裡,一身紅衣,面色卻是異常的蒼白,目不斜視,或者說是目光直視面前的一點,他的身邊,是同樣一身紅衣的女子,女子臉上蒙著紅色的面紗。
看不清楚容貌,隻能從端坐的樣子看出嫻雅端莊的氣質,雙手交疊在膝頭,光潔的額頭覆蓋著柔順的劉海,稍微低下的臉龐使如水的眼眸更加溫柔。
“祁昭,一定是我看錯瞭,不是墨炎,不會是他,他不會坐在裡面,是不是?”沈七七的聲音很低很低,很涼很涼,她的手不自覺地抓住祁昭的手腕,才能控制自己不坐在地上,她的身子發軟,她一定是被沙漠的陽光曬到眼花瞭。
“公主,我不敢肯定,也許裡面坐著的不是殿下,我們走吧。”祁昭後面一句出賣瞭自己,他其實也是見到瞭墨炎,心中的驚訝不下於沈七七,但是他不肯定那個是不是墨炎,畢竟太震撼瞭,楚流雲告訴沈七七的消息他也是第一次聽到,他不喜歡墨炎,但是墨炎喜歡的人是沈七七,就算是他也知道,他想不到墨炎會成為飛沙族的族長的女兒的夫君?
祁昭的話等於不打自招,他實際也看出瞭,坐在轎鑾裡的人是墨炎。
沈七七的眼神茫然空洞,輕飄飄地投向墨炎,墨炎雙手撐在膝蓋上,目視前方,心裡感覺異樣,眼角向周圍掃視,他的血瞬間沖向頭頂,他見到一個熟悉的人,那個日夜思念的人,他絕對不會認錯的人,雖然蒙著面紗,雖然穿著飛沙族的衣裳,他還是一眼就認出瞭沈七七,他想不到沈七七會出現在這裡,她身後站著忠心的祁昭,他更加肯定就是沈七七。
“煙兒,你怎麼會在這裡?青衛怎麼沒有告訴我?”墨炎在心裡默默對沈七七說話,他裝作不經意地轉頭,短短的一瞬,他見到沈七七眼中的茫然和傷情,她好像在看著自己,又不像在看著自己,她如溪水般清澈的眼眸,蒙上瞭一層薄薄的霧氣。
“是不是不舒服?”坐在身邊的郡主輕聲問道,飛沙族族長的女兒是天月賜封的郡主,她見到墨炎的身子微微晃動,立即表示關切。
“也許是有點熱。”墨炎勉強說道,他在還想快點走完這段路,不想再被沈七七看到。
“今天的太陽大瞭點,也許你是還沒有適應外面的天氣,快點回去喝點解暑湯就好。”郡主很體貼,低聲對跟在轎鑾邊的侍女說瞭幾句話,侍女對前面帶路的人交代幾句,儀仗頓時行得快瞭很多。
沈七七目送墨炎的儀仗遠去,她不想看,又無法控制自己不看,她終究還是站著等著看到墨炎的轎鑾消失在遠處。
墨炎和郡主回到住處,和飛沙族的傳統皇室住所一樣,處處都是金碧輝煌,就連燭臺都是金子打造,帳幕都是鑲入金線,被子也是描上金色的花紋,墨炎紅色外套裡面是金色的中衣,墨炎厭煩地把外套脫下,丟在一邊,郡主見狀,示意侍女把外套拿出去。
“殿下,委屈你瞭,等到舉行儀式結束,你就可以離開瞭,我會告訴你,父親的金庫所在。”郡主親手倒瞭一杯茶給墨炎,送到墨炎的手裡,墨炎心裡也是煩躁,一口就把茶水喝光瞭,他抬眼見到郡主,郡主也是滿眼的歉意,他也不能對郡主發火。
“郡主,這是我們之間的協議,剛才我見到瞭一個不應該在此處出現的人,我想和我的侍從商量些事情。”墨炎恨不得立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面對郡主,他還是會保持風度,而且是和郡主無關的事。
郡主對墨炎點點頭,郡主離開房間,她就住在隔壁的房間,其實這是一個大殿,隔開瞭兩個房間,一個給郡主,一個給墨炎居住,其實就是用郡主來監視墨炎,墨炎也不在意。
墨炎用最快的速度叫來青城,青城一直跟在墨炎的轎鑾後面,自然也是見到瞭沈七七,他認不出沈七七,但是能認出祁昭,而且能使墨炎失態的人,隻有沈七七。
“殿下,我也不知道為何公主會來瞭沙漠,青衛那邊沒有消息過來,上次青衛來的消息就說瞭,公主對你很生氣,遷怒到青衛身上,禁止青衛進入玉凝宮,我們如今是無法從青衛那裡得到公主的消息。”青城也是暗自心驚,沈七七居然會出現在沙漠,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還是在這個時候,這是太駭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