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和祁昭換上侍從的衣裳,再拿起水盆,裝作從外面倒水回來,他們混進瞭水泉宮,和天月和宣陽國的皇宮相比,水泉宮最多就是玉凝宮的一半,但是裡面堆滿的金銀珠寶甚至箱子都裝不下,打開蓋子,從箱子裡溢出來,還有很多是完全放在丟在地上。
有人在嚴加看守,沒有侍從可以偷走這裡的東西。
沈七七作為天月的長公主,見過很多世面,對於眼前的珠寶並不動心,而且很多就是金塊。果然如祁昭所言,房子的地板下面是柔軟的沙子,被雨水沖軟瞭,整個地面都是坍塌的,如果不把水舀出去,隻怕水泉宮都會倒塌。
祁昭的手指翹起,沈七七循著方向望去,果然,有十個人,雙手都是握著武器,形成一個圓形,把書架護在中間,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書架上放著書籍,他們的警惕性很高,就算是舀水的侍從,稍微接近,就會引來一頓的訓斥。
“祁昭,有什麼辦法可以使書架倒下來?”沈七七望著書架,恨不得立即飛過去,看看上面是不是有登記冊,她在心裡肯定,登記冊肯定就在書架上面,透過侍衛,緊盯著書架,她隱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裡立即跳出一個人。
她暗自在心裡嘲笑自己,就算來到這裡,還是會想念那個人,自己真是太天真瞭。
“小心點。”祁昭低聲對沈七七說道,兩個人裝作舀水,緩緩靠向書架,祁昭和沈七七的動作都很慢,他們沒有引起大傢的註意,眾人的註意力都是把水舀出去。阿爾穆說瞭,要是不能把水弄幹凈,這裡的人都不能活著出去。
外面的雨還是在下著,沙子還在緩緩地松散,阿勒古催促眾人加快動作,他甚至也加入瞭舀水的行列,就是為瞭盡快把水舀幹凈。
沈七七和祁昭靠近書架,祁昭向沈七七示意,沈七七頓時裝作失手,把手裡的水盆丟向書架,水盆撞擊書架的聲音引起瞭守護書架的侍衛的註意,最靠近沈七七的侍衛把水盆迅速撿起來,塞在沈七七的手裡,惡聲惡氣:“眼睛長哪瞭?還不快滾去舀水!”
水盆倒扣在沈七七手上,沈七七整個人被壓沉,差點就坐到泥地裡,祁昭還沒有來得及行動,沒有靠近書架,那個侍衛揮動手臂已經叫眾人加緊行動,周圍的侍衛也更緊密地貼著書架瞭,祁昭沒有機會接近書架,身邊是來回走動舀水的人,隻能是心急地張望。
沈七七咬住下唇,瞪瞭一眼侍衛,從泥地裡站起來,端著水盆走開。
她邊走邊收回手,想把反扣的水盆反過來,一隻手抓住邊沿,忽然感覺有東西墜落,另外一隻手下意識接住,那個東西,沒有落到地上。
好像是書,一本書!沈七七的腳步放緩,依然把水盆倒扣,咬住嘴唇,眼角向下,對祁昭示意,祁昭立即掩護著沈七七走到沒人發覺的角落,沈七七把倒扣的水盆翻過來,竟然有一本書用稀薄的漿糊貼在盆底,上面寫著彎彎曲曲的文字,還有一張貼在-->>
上面的紙條:登記冊,快走!
沈七七認得,這是墨炎的字跡,剛才她沒有認錯人,一眼就認出的人,就是墨炎。
她隨即望向書架的地方,還是那個人,還在四處警惕地張望,顯而易見,墨炎易容瞭,就算易容,她還是無法忘記他的眼睛,還有他的身影,就算是驚鴻一瞥,她依然可以立即認出墨炎。
那個站在她心深處的人,隻要安靜下來都會想到的人,在無數的午夜夢回都會夢見的人,她怎麼會認錯?
沈七七兩道熾熱的目光,射向墨炎,墨炎的心裡不知道是何滋味,為何墨炎會知道她想要登記冊,為何墨炎會把登記冊給自己?他不是對自己完全絕情瞭嗎?為何還要幫助自己?
沈七七心裡喟嘆,祁昭卻在緊張地四處張望,擔心沈七七的安全。他拉瞭拉沈七七的胳膊,沈七七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思潮洶湧。
沈七七好想沖上去,抓住墨炎,要他說清楚,要墨炎告訴自己,他仍然牽掛著自己,她不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她想沖過去,腳下如同灌瞭千斤的鉛,一寸都無法挪動,萬分不舍也隻能在祁昭的掩護下,找到被打昏的侍從,脫下侍從的衣裳,重新幫他們穿上,然後祁昭為他們解穴,從而使他們清醒過來,以為是撞到柱子暈瞭。
祁昭和沈七七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們,才悄悄回到住處,沈七七一直很安靜,她的腦裡依然回旋著墨炎的影子,登記冊從沈七七的手裡到瞭祁昭的手裡。
祁昭看瞭很久,翻瞭很多頁,上面寫著的文字他看不懂。不過沈七七很看重這本書,這本書應該是很關鍵的線索。
“公主,這個是什麼字,彎彎曲曲,倒是像蚯蚓。”祁昭的話驚醒沈七七的沉思,祁昭把登記冊塞回沈七七的手裡。沈七七記起自己的使命,心裡暗中自責,差點就忘記瞭更為重要的事,她來到這裡是為瞭拿到登記冊,不是思索和墨炎的關系。
書籍上面的紙條被她收在手裡,祁昭看不到,沈七七把紙條遞給祁昭,祁昭不認識墨炎的字跡,就是登記冊幾個字引起瞭他的註意。
“這就是登記冊?太好瞭。有瞭登記冊……”祁昭高興不到片刻就安靜瞭,登記冊裡的文字彎彎曲曲,根本就無法知道含義。
“收好再說,不要被人發現瞭,既然有瞭這個,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沈七七有點累瞭,她想不通,猜不透墨炎的做法,她有預感,墨炎肯定會來找自己,當然,她也準備好應付楚流雲的騷擾。
令人意外的是,楚流雲不在他的房間,看樣子是出去瞭,門口的侍衛都不在。倒是楚流雲早就命人為沈七七準備好瞭豐盛的膳食,沈七七一口都沒有吃,全部賞給阿爾穆派來伺候自己的人,她自己另外叫來膳食,和祁昭隨便吃瞭一點。
她的心,在等待……